正厅之事最终没能将苏如梦给如何,最后苏老夫人还是将苏一沫给狠狠的骂了一顿,因为她一身白素,这就苏一沫的错处。
可是这一次,苏一沫却没争论,只是静静的站在那处任苏老夫人谩骂,只低头定定的看着地上砸碎的那只粉彩茶盏,似乎要将它再盯出几个窟窿来,思绪不禁又回到了前世的这个时候。
那个时候她还没有这么快发落秋菊,而是想办法将轻言轻语这两个忠厚丫鬟给弄回来。
可是等她想再收拾那两个恶奴之时,她们却被洪氏给发卖了。
当然前世她也硬生生的挨了这一茶盏顿时头破血流,额头之上直到死还留有那样一伤疤,同时语气强硬的与苏老夫人大吵了一架,直指洪氏的错处,当时是爽了,可是等苏又延回来她却转身被关进了祠堂,冰冷的祠堂显些没让她冻出一身的毛病来。
苏一沫轻轻的叹了口气,到底年轻了,有些事情并不需要做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而像这样棉里藏针,一步步的在老夫人心里留下一道又一道的痕迹多好,俗话说得好,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二小姐,你没事吧?”
耳边传来一道如羽毛扶过般的声音。
苏一沫轻轻抬头,眏入眼睑的是一张极为标准的瓜子脸,一双翦翦秋水般的眸子让人看了不禁暗赞,难怪能得苏又延的喜爱了,这样柔美的女人有哪个男人不爱,当然,除了女人,除了正室。
苏一沫微微提了提唇,表情即不亲和又不疏离,“杨姨娘,你有什么事吗?”
杨姨娘一怔,她明显的没想到苏一沫会这么反问,一时间倒真的不知道如何回答了,“没什么,只是快天亮了,二小姐穿得单薄万一冻着了可不好,莲儿,将我的大毛披风拿来给二小姐披上。”
“是,姨娘。”莲儿转身取了一件新做的绣着并蒂莲的披风来,又细心的替她披了上去。
“二小姐真美。”
杨姨娘顿时感觉眼前一亮,披风大艳红,没几个人能够撑得起这种如血般的红色,可是她小小年纪不仅撑起来了,而且与这种颜色完美契合,仿若这种血一般艳红的颜色天生就该是为她而生。
“是吗?”苏一沫淡淡。
这披风果然是好东西,刚拢在身上便就有一股温热自行聚拢,同时一种奇异之香涌了上来,苏一沫垂下浓长的睫毛掩住那一闪而过的冰箭。
“杨姨娘的东西就是好,这莲绣得也好,虽是冬日但看到杨姨娘的莲花,本小姐竟能闻到夏日里的莲香了。”
杨姨娘温柔一笑,“二小姐喜欢就好,老夫人走了,婢妾也不多留,告辞。”
“姨娘慢走,小心雪天路滑。”
苏一沫微笑不变,可却叫人猜不透她真正的情绪,杨姨娘走后,整个正厅全部安静了下来,红灯笼烧得正旺映着白雪有种难以言说的诡异。
“脱下,你给我脱下来。”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从苏一沫身后窜出个人来,那力气极大,一下子便将她身上的披风给扯了下来,二话不说将它扔进了火盆里,披风瞬间便烧了起来,可是那人却还嫌不够,一把将苏一沫给推了出去。
“不要这样,小姐,小姐还小还不懂事啊。”丫鬟轻言一把挡在了秦姨娘身边。
“还小还不懂事?哈哈哈,就算是不懂事,可是我教过她许多次了吧,不要跟这些人亲近,更不要接受任何人的东西,可是你看看她,看看她都做了什么?整个静沫院摆的都是什么,一个个的古董花瓶就像是个没见过世面的爆发户一般,还有被人推进湖心了她居然一点态度都没有,竟连提都不提、。”
秦姨娘说到一半心便纠痛了起来,双眸里发着的竟是恨不得将这个没用的人一把火烧了干净。
“苏一沫,你告诉我,这次你是不是又惹老夫人生气了?你说,你说话呀,方才不是还在与杨姨娘说得好好的吗,方才不还是微笑的吗,怎么这回你哑巴了哑巴了?”
秦姨娘发疯似的垂打着苏一沫。
“姨娘姨娘可不能再打了呀,小姐她身子骨弱。”轻言一把扯住秦姨娘的袖子。
“打,让她打。”
苏一沫身子一挺,紧接用同样不输于秦姨娘的声音怒吼了过去,“秦红棉,你打死我,就在这大年初一的凌晨打死我,看你怎么跟我娘交代,还有,秦红棉我告诉你,你只不过是我父亲的一个姨娘而已,在我的面前你只能够以妾身相称。”
“你?”
秦姨娘一脸震惊的看着苏一沫,她,她居然这样对她说话?苏一沫她到底还有没有半分良心?自从萧娘死后,她都想将她养入名下可是身份不对。
但是这十年来,她的关心会少了吗,她的担心又会少了吗?多少次不理老夫人和老爷的喝诉,多少次又陷入洪氏的陷井,可是她不管,萧娘留下来的唯一的血脉她要保护好,就算是生了明宛她的关心都从未间断过。
可是如今,她,她却这样对她说话?秦姨娘的心顿时感觉寒冷无比。
“秦姨娘,我苏一沫已经长大了,不再是那个需要你的罗嗦了,还有,不要再以什么关心的名义来管我的事,本小姐,不需要。”
说完,苏一沫冰冷越过秦姨娘,轻言想将她拦住,可是却被她狠狠的推了出去,显些将秦姨娘一起带倒。
“你?”
秦姨娘看着那远去的背影,不禁潸然泪下,看着让人心疼之极。
“姨娘别看了,我们回院吧,四小姐她若是醒了,一定会不高兴的。”轻言小心劝着,但紧接着又用两个人听到的声音说道:“方才小姐推我时候塞了张条给奴婢,而且小姐还说,小心隔墙有耳。”
秦姨娘立时呆愣.
隔墙有耳?难道是洪氏的人?
难怪,难怪二小姐对她说了这么一翻让人寒心的话了,原来是有人偷听?在震惊之余也很快就反应了过来,越发的有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回,回吧,也许真的是我老了,管不动了。可是我听到她被在老夫人请到正厅,却忍不住来看一眼,以她那木讷柔软的性子,再加上大小姐的一阵糖衣炮弹定是要吃大亏的,可是,可是没想到她居然蠢到连杨姨娘的披风都敢披,我,我跟她说了多少回了,这府里任何人的东西都不可以接受,她,她怎么就不听呢?”
这时,黑暗的角落闪过一个黑影,直奔慧院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