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谌彦航在别人的眼中总是跟完美,高贵,帅气等等这样美好的形容词绑在一起。
可是她对这个男人怎么说,都还是少了一点的感觉。
没有感觉,什么都是扯淡。
而这个时候,她丢在口袋中的手机响了起来,将她胡乱游走的思绪拉了回来。
她看到来电显示就叹了口气,可是还是接了起来。
“我想主任应该找你谈过话了吧?你还要坚持离婚吗?如果要坚持的话,那就请便。”打电话来的是母亲蔡雨林,语气嚣张并且得意,似乎胜券在握一般。
“我真的很难相信,我的母亲能对我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严森诺不自觉地便低吼出声,眼眶也开始微微地泛红。
刚才听到主任告诉自己那些话的时候,她的心里真的难过极了。
她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真的会被母亲卖掉,而且是毫不犹豫不假思索地就卖掉了。
“母亲又怎么了?严森诺,你可别搞错了,我这辈子打从心里头承认的女儿,只有蕊思一个!你不过是我捡来的孩子,你还真的别太把自己当回事儿!当初能让你去上这舞蹈大学,你就该感激涕零了!你现在难道不该回报我跟你爸了吗?”蔡雨林的口吻越来越难听,完全不顾及生活在一起二十多年的情面。
在金钱面前,情面这种东西,都是那天空飘过的浮云。
“这些年出去打工的钱,我都拿去贴补家用了,现在你们居然就这么把我卖了?而且为了促成这段婚姻,还拿我唯一的梦想来威胁我!你们现在是要逼着我去死吗!你们一定要把我逼到崩溃才肯罢休吗!”严森诺抬起手抹了下自己的脸,发现整个手背竟然都潮湿了。
没想到有一天,她会站在学校的草坪上,哭得这么歇斯底里。
严森诺的眼眶泛红,她紧咬着自己的下唇,抬起头看向那湛蓝色的天际。
天空那么美,美到她都想要去做那天上的一片云,说不定都会比现在幸福。
“就算卖了又怎么样?哪怕只是把你卖给街边的一个乞丐,你也没有资格跟我抱怨什么!严森诺,你的命就是这么贱,你现在才知道吗!”蔡雨林嗤之以鼻地说道,语气之中的嫌恶之情已经十分明显。
“亲人之间一定要谈论这么世俗的东西吗?我不是说过吗?等我成为了知名的舞蹈家,我会把你想要的都拿到你的面前!我一定会回报你们的!”严森诺垂在身侧的拳头早已经攥成了拳状,她的手指甲狠狠地刺入自己的血肉之中,仿佛要将那手掌心给弄得血肉模糊了才甘心一般。
而她的话语在蔡雨林的耳中,根本就像是放屁一样。
听完了也就过去了。
蔡雨林继续用那漫不经心的语气说道:“严森诺,还在做梦啊?就我们这样的家庭,就你那样的资质,还梦想着成为什么知名的舞蹈家?你趁早打消了这样的念头吧!等我人都入黄土了,可能我都看不到这样一幕!”
“一定要把话说得这么难听吗?对我,你就没有半点的……心疼吗?”严森诺说到这里的时候,眼中已经布满了绝望跟无助了。
而她一定不知道,这个时候,在她的身旁停着一辆迈巴赫,张扬的车子引得了不少人的侧目。
谌彦航原本是来学校找严森诺算账的,打算直接把她拖到民政局去,不管通过怎样的方式,都要让这个女人跟他离婚!
没想到却在无意之中听到了她跟她的家人的对话。
突然间觉得,其实他们都是一样的可怜人啊,都只不过成为了家人的一颗棋子罢了。
严森诺刚才发怒的模样,绝望的模样,还有那望着天空时候无助的模样,全部都落入谌彦航的眼中。
他那骨节分明的手随意地放在方向盘上,看着不远处的那个女孩儿,不自觉地竟然就出了神。
为什么所有愤怒跟怨恨的情绪在听到她的那些话之后,竟然都消失不见了?
他谌彦航什么时候也有这样的,慈悲情怀了?
“死丫头!我可没工夫跟你说那么多的废话!你要是不肯结婚,你也别再给我死回严家来!”说罢,蔡雨林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嘟嘟嘟……”一阵的忙音,就像是一把把接踵而至的刀刃一般,不偏不倚地落在了严森诺的心尖之上。
可以说,她严森诺这辈子所落下的眼泪,都是因为家里人。
她,从来都没有办法象别的孩子那般,特别骄傲而自豪地提起自己是如何被父母亲当作掌上明珠一样地捧在手掌心上的。
因为她的父母根本就不是将她捧在手掌心,而是将她见她在脚底下。
严森诺无力地垂下双手,收拾了一下情绪准备回寝室。
如果她一定要跟谌彦航离婚,那么她就会失去在这里继续学习舞蹈的机会。
而很显然,她一定会跟谌彦航离婚。
哪怕她愿意将就,跟谌彦航当一对名义上的夫妻,可是谌彦航那个男人,想必是不肯的吧?
所以她现在被自己的父母亲推入了一个死角之中,她找不到出口了。
严森诺微微垂眸,就连走路也有点不稳,她甚至差点直接跌了出去,因为没看到前面的那块石头。
原本还以为会跟那水泥地面来个亲密的接触。
可是被这块石头这么一绊,她就直接踉跄着向前走了好几步,然后就撞上了一堵肉墙。
没错,这质感可以判断出来,的确是一堵肉墙,而且好像还是质感不错的肉墙,因为严森诺分明地感觉到了这个人结实的胸膛跟肌肉。
就在那么两三秒的时间里,严森诺甚至还在心里头幻想了一下对方的模样。
而当她抬起那朦胧的眼眸的时候,当她看清楚面前的这个男人的脸庞的时候,她真的觉得自己的心里头有千万只的草泥马同时奔跑而过。
刚刚受完母亲的摧残,现在谌彦航也来找她算账了。
严森诺吓得动作敏捷地向后连退了两步,跟这个男人必须得保持安全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