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天宫,白昼春意盎然,夜间寒冬雪意,而晌午时分,烈日当头,可谓炙烤万物,尤其天宫之下,血海翻涌,更显恐怖,每下笔直陡峭天梯一阶,王小武不禁转目观望一番四周。
鸟儿清唱着歌谣,花儿烂漫在山腰,尤其山脚,只一眼而已,令人陶醉,漫山遍野,花山花海,何样美妙之境,目不暇接,美不胜收。
因雪融化浸入山体,白天之际,山泉涌冒,汇聚山脚,成小清河,聚浅清潭,晌午过后,王小武才至山脚河边,望眼河中,偶尔鱼虾共舞,若诗若画,该是一番美景,而落王小武眼中,却是口水。
河中虾作戏也好,鱼群舞也罢,王小武眼里心里,只有吃,这是自小养成的习惯,何况,农村农民出身,眼中脑中,不缺山水画,这等程度,根本不足道哉,唯有腹中充饥,方为上策。
说时,王小武挽起袖子,下河开干,先是装模作样的虾,再是假情假意的鱼,只一脚下河,虾躲身,鱼四散,只有一脚烟尘般浊水。
俗话说,浑水摸鱼,不无道理,王小武左摸一把右抓一番,只出三五个小时,暮色将至,气温下降,已是满载而归,时师姐未弄饭菜,王小武又再下厨,俨然神厨,稍过些时间,鱼头青菜汤外带煎鱼一锅,已上了桌。
太虚望之,口水直流,师姐闻之,垂涎三尺,那等繁文缛节,早已抛诸脑后,手抓者,抢食者,动以全身计谋和气力,各展神威,王小武亦不落后,尤其挨揍之后,需要补补身体,以此为由,大快朵颐。
吃饱喝足,三师徒仰椅而靠,有人呼满足哉,有人呼毁道哉,亦有人呼美妙哉,各思心事,却是暗乐,尤其太虚,翻身而起,吓王小武一跳,尚不知何意,太虚之言,令王小武脸露尴尬,一脸黑线。
“今后饭菜你负责了。”太虚脸露笑容,挑挑眉毛,却把目光从王小武移至女徒弟身上。
王小武欲抗议,却觉侧面霸气寒意,袭面而来,不禁转头,寒气逼人,似有开打之意,虽有圣药辅助,此半日光景,猪头未痊愈,若再惨遭虐待,此脸尽毁矣。只为风流倜傥容颜,王小武只能忍痛点头,心中之苦,从其眨眼不断,可见一斑。
师姐见状,满意微笑,何谓一笑倾城,再笑倾国,如是师姐之人也。
“你们的良心不会痛吗?”王小武默默念叨,太虚忽略之,师姐勾嘴一笑,笑靥如花,可是,王小武心里,却是生出一词,词曰:蛇蝎美人。
此样悲催,可怜的王小武。
此去一月,王小武三不五时下山抓鱼,便是无鱼,其农家小菜功夫,也大得师傅和师姐的赞许,每每吃得锅碗干净,甚时连鱼刺都想吃了。
此番一月,王小武闲则练武,却不敢再邀师姐切磋,因心中惧怕再被惨揍,而偶尔听闻太虚讲道,细心时,才觉有料,虽缈缈不可捉摸,阻塞难以通明,冰山一角,却令其兴趣浓厚。
每每用心,其道之悟心,甚高于莫素兰,其理者,月余而已,已得大半,虽不胜师姐十年功力,无法透人眼而窥其心,但察言观色之能,亦有大幅提高。
尤其以鬼学神说,王小武感悟更深,其为虚,却为生,其为空,却为感,区空谈之境,高视听之觉,强者之世,可聚以气而为实,故鬼神伤人者,亦虚亦实,虚者为鬼神,实者非为鬼神,是故虚实相生相存。
天上地下,唯气不变,灵者以气聚形,人者仰气而活,神者凝气成力,万物者如此种种,无异样,皆为气者,气者二分,一为阳,阳生灵,一为阴,阴生魂。灵以聚形而活,形之不同,类之别也,魂以游荡成鬼,鬼为无依之命,遇阳则焚,久阴则厉。
阴阳度,乾坤象,如是也。
“那捉鬼岂不是说笑,而只能灭鬼?”王小武想及世人所言,而极太虚之意,鬼为阴魂,聚久阴而成型,可成厉鬼,人为生灵,灵以阳生,阳触阴,其不魂飞魄散?
“非也!”太虚道,后而详述。
灵者生性,魂者留性,本同根源,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相互相通,相交相融,掺杂难分,灵者杂其阴,则嗜以血,故称人魔,阴者杂以阳,性和,常不以攻人,故称善鬼。
人魔者,亦有善者,视相而定,善鬼者,亦有恶者,亦视相而定,相生心,心生善恶,皆因心也。
“心生善恶?”王小武不禁想起师姐,转而看之,亦见师姐看向他,四目相对,两人一惊,急忙转头,默契闹心,欲认真听道,却是不约而同,再难寻道。
太虚心境通明,何尝不知,故而曰:“你们先回去吧!”
两人谢道出门,兀自不言,各拐方向,各绕角落,只绕到大殿背后,又在相遇,师姐翻一白眼,抢先一步,王小武亦不落后,争相上前,师姐见状,脚一飞,掌一翻,气如虹,划空扬尘,实力非凡。
王小武眼疾手快,借道东风,只一旋身,飘然落地,脚下一弹,却如飞弹,掠空而进,师姐见状,长袖横扫,夹劲风,一招横扫落叶,齐卷王小武腰际。
“蛙跳第一式,走你!”王小武力定双脚,手上一伸,脚下一弹,正如青蛙之跳,一跃而出,模样奇丑,却立竿见影,功效卓然。
“捆仙缚!”突闻师姐娇喝,不知何时,头上粉色红绫,已自在手,只见红绫齐卷如龙卷风,登时束缚王小武空中小腿,再娇喝一声“甩葱根”,红绫一甩,将未落地的王小武直接甩向身后地上。
“蛙跳第二式,翻身式。”王小武空中急喝一声,本伸长的身体,瞬间成团,双手抓小腿,大张曲腿,若如厕一般,何其之丑,简直丑出新境界了,不过就实用性而言,如第一式一样,此番他轻易解开了师姐的红绫,安然落地了。
“嘻嘻……”王小武见师姐玩心大起,顿时欢乐一笑,师姐却是勾一嘴角,眼微微眯,红绫回收之际,目现锐光。
“冰天雪地”师姐说时,却未出招,只见其手掌之中,汇气凝形,哔哩吧啦一寸一寸,凝结而成一把剑,竟是一把冰剑。
“这不科学啊!”王小武暗道,徒手生冰,那还要空调干嘛?可是,事实就摆在他面前,容不得他怀疑,却见师姐把冰剑一指王小武脚底,顿时寒意由脚而生,“啪啪啪……”的声响之后,王小武已经被定住了,竟然被厚厚的冰块,凝结冰冻。
如今切身感受,王小武更不敢怀疑了,只是太过匪夷所思,尚在愣神之中,无法自拔,再看师姐,笑颜依旧,只是更加诡异邪魅,而后冰剑一指王小武胸口,轻声说道:“冰心玉雪。”
“师姐,别啊!会出人命的。”王小武再不敢逞强,当即求饶道,师姐莫素兰却并未动色,仿佛不想就此轻易放过王小武,王小武只见冰剑尖端,寒气微微一泛,随同王小武心脏处,陡然一阵,寒意自心底而生,手脚一麻,瑟瑟发抖,全身至寒,竟是体内而发。
“哈休——”王小武一把鼻涕不适时宜地挂出鼻子,师姐见状,莞尔一笑,其乐无比,却将冰剑收起,笑着甩一甩袖子,大摇大摆,得意非常地入了闺房,独独留下王小武,兀自冻在地上。
“呜呜呜……又悲催了。”王小武可想而知,若待冰化,怕是要好长一段时间了,若是把脚冻坏了,那可就呜呼哀哉了,说时,更觉双脚发麻,早已不知感觉,心中更急。
本欲求师姐,心有所触,本就心冷之人,如何求得发善,如此一想,又自灰意在心,只一转念,心生妙计,师姐面上无善,心底纯良,若是自己昏迷如雪夜,估摸就得解放了。
王小武如此一想,当即叫唤了师姐两声,果然,师姐不为所动,稍时,却又再叫一声,声若呻吟,语出飘渺,气息微弱,极不妙状,后倒栽于冰上,自装作不省人事模样。
时过十分钟之久,师姐溜门看时,见状之下,心何等急,上前一撑王小武后背,摸其额头,并无烧象,略舒口气,吐气如兰,却撒王小武脸上,王小武暗道香呼,却不敢露馅,否则命便危矣。
师姐随手一划冰块,顿时咔嚓作响,冰块裂断,随后将王小武抱回闺房,安置床上。
毕竟长于王小武,女子发育又较早,个子比王小武高上许多,若大姐姐一番,细心呵护王小武,先是热毛巾敷额,后是喂食良药,好一番细致,惹王小武暗自感动,却是摒足了气,才不至露馅。
或许关心则乱,师姐莫素兰竟不曾发现王小武为假装之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