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兼静静地站在原地,望着夙霞怒气冲冲的背影,悠悠地吐了一口气,傻瓜,哪里是不想帮你,太妃自有她的计划,你如此冲动,该如何是好!
另一边,夙裳走得极慢,云烈很快便赶上了她的步伐,在她旁边警告道,“公主,夙霞此行来者不善不假,可本世子觉得,夙霞构不成多大威胁,反倒是她旁边那个温兼,需得严加防范!”
夙裳回头,目光冷静得可怕,脸上微微带上一丝轻蔑,“来者不善,善者不来,你以为我不知道这其中的道理?或者你认为,同一个地方摔的皎,我还会摔第二次?”
云烈看着她那自信的模样,心里一阵好笑,面上却不以为然,“那可不一定,毕竟你可是蠢女人!”
夙裳立马美目一瞪,半嗔半怒的模样却令人赏心悦目,生不出一丝气来,“你才蠢,你全家都蠢,怎么?你敢骂本公主全家都蠢吗?”
“谁不敢,你就是全家都......!”云烈一时傲气,脱口而出,还好最后一秒刹住了车,看着夙裳得意的表情,他脸色黑沉如墨,好啊,这死丫头在这等着他呢,她全家……是人能骂的吗!
午时刚过,寒慕也到了瑰山,想到身后那个尾巴,她突然笑得有些奸滑起来,寒慕低头瞧了瞧自己身上这身男装,微微蹙了蹙眉,闪过一个角落,换上一袭鹅黄色的衣衫,散下头发,自另一方向飞上瑰山行宫的屋顶,站在屋顶高处的寒慕看见了那道急切乱窜的黑蓝色影子,不由得捂着嘴嘻嘻笑了几声。
她灵动的眼珠一转,突然故意大笑着在屋顶上飞来飞去,飘飞的黄色衣角格外引人注目,边跳边叫,“大盗舒粒到此一游!本大盗今日必定盗取你们行宫里最值钱的宝贝,各位做好准备吧!哈哈哈……”
寒慕的呼喊成功引起了那道黑蓝色影子的注意,眼见着他追了上来,寒慕立马撒腿便跑,边跑边笑,还故意大声呼喊着,似乎是在逗他玩,身后的尾巴穷追不舍,寒慕也不厌其烦地飞奔着,如此一来,还顺带引起了不小的骚乱。
听到外边人声嘈杂,似乎是在喊抓贼,夙裳忙唤来巧思问清缘由,巧思连忙将打听到的消息一一道来,“公主,是祈霏国近日出现的大盗舒粒来了,听说她喜爱劫富济贫,留下不少佳话,更令人称奇的是,她前不久还潜入祈霏国皇宫,在皇帝寝宫里留下了千古绝句,“大盗舒粒到此一游!”此等奇人,巧思可是钦佩不已呢……哎公主,你去哪?”
夙裳紧锁的眉头在听见舒粒二字之时突然松开了,眼睛渐渐睁大,脑子里一片寂静,耳朵里只回响着舒粒两个字,其他的一概听不见了。
舒粒?会是她吗?如果只是巧合呢?
不,她曾经问过舒粒,如果有一天穿越了,她要做什么,她清楚的记得舒粒她说,她要夜盗皇宫!
而且,大盗舒粒到此一游,一听便不是这个时代该有的话!
夙裳的眼神亮了起来,抬步便往外面走,“我要出去看看!”
“公主,不可啊!”不再理会巧思的极力阻拦,夙裳披上衣服便冲了出去,只依稀听得巧思的声音在后面地叫着,“公主,云世子说过,你待在屋子里最安全,不可轻易出去啊!”
可是她顾不了那么多了,晚了就见不到了!在这个手机电脑都没有的古代,错过了这次机会,她们可能就真的再也见不了了!
夙裳的心里焦灼无比,脚上的步伐不断加快。
似乎看见有黑衣人在前面屋顶上飞,夙裳立马运起轻功追了上去,黑衣人跑得极快,夙裳紧追不舍,“舒粒!是舒粒吗?舒粒,等等我……”
前面的人充耳不闻,丝毫没有要停下的意思,夙裳也顾不上其他,直接追着“舒粒”跑到了瑰山上,冲进了森林里。
夙裳环顾四周,林子里静谧得有些诡异,细密的树叶遮天蔽日,仅有丝丝暗光自叶间透出来,黑衣人不见了踪影,夙裳仍不死心地唤着,“舒粒?舒粒?你在哪?你快出来!”
可惜任她喊破了喉咙,也没有一个人回她,林子浓浓密密的看不到边,没有人活动过的踪迹。
微微凉风拂过,眼前一片温热,泪水涌上眼眶,夙裳漫无目的地寻找着,泪水滑落脸庞,她激动地唤道,“你到底在哪!”
自从来到这个地方,她经历了刺杀,落水,陷害,好几次徘徊在生死边缘,她一次也没有哭过,可是明明就快见到舒粒,见到她的朋友了,她心底的委屈却一下子全决堤了,泪水是挡也挡不了地只顾往外流。
她……真的好想她们……
好想好想……
可是,为什么现在又不见了?粒粒,你们在哪里,出来好不好?
泪眼恍惚间,前面似乎有人在冲她招手,是舒粒吗?
夙裳毫不犹豫地跑了过去,心底说不清楚是高兴还是委屈,她只想冲进朋友的怀抱里,好好的大哭一场!
然而刚跑过去她却吓得怔住了,脚下是深不见底的悬崖,崖风袭来,她连忙退了好几步,还好及时刹住了。
而此时大树后面走出来了夙霞和一个黑衣人,夙霞得意的大笑,“夙裳啊夙裳,早知道你这般容易便被引出来,我便不会多费那么多的心血了!”
夙霞一步一步地走向夙裳,夙裳带着凄楚的目光只盯着夙霞身后的黑衣人,颤抖着开口,“我自认栽,不过,让我看看她的脸,只一眼便可。”
夙霞心中虽然疑惑,却还是命令黑衣人扯下了黑面巾,一张陌生的男子的脸露了出来,夙裳麻木地盯着他,心中五味陈杂。
不是,竟然不是……
果然是她太敏感了吗?
不,她不会听错,应该是舒粒的,为什么不是?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夙裳自知这次逃不过了,不知是见不到朋友的绝望,还有满心的疲惫和颓废,她就静静地站在崖边,泪眼婆娑地看着夙霞冷笑着走进她,然后毫不犹豫地将她从悬崖上推了下去。
极速坠落中,她凄然的勾起了唇角,罢了,或许死了更好,也许还能回去……
死了真好……
可是为何,她的脑中突然闪出了那日在朝堂上满脸怒气的宣夜,他的脸依旧那么好看,眼睛好似盛满了日月的光辉,薄唇轻轻勾出口型,“为何?”
……怕是无法再回答他的问题了……
“不----”匆匆赶来悬崖边的云烈伸出的手上一片空无,他的目光黯淡下来,来晚了,他来晚了……
不,那个无耻的女人不可能死,不会死,他猛地站了起来,转身欲离去,身后却传来夙霞发疯似的笑声,“死了!死了!哈哈哈……她终于死了!啊哈哈哈……”
云烈瞪大眼睛,忽然闪现在夙霞面前,一把掐住她的脖子,“你最好祈祷她还没死,否则……我要你死!”
夙霞涨红了脸,却依然笑着,笑着,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不知怎的,她也没有反抗,若不是温兼及时赶到,怕是她已经被暴怒的云烈给掐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