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欧远澜面前的时候,林清清还是有些不自信。“这样可以吗?”她有些没底气的问道。
眼前的男人是个何其挑剔的人,尽管林清清没怎么感受过他的龟毛,但是她听方敏说过。每次都文件或者策划案交过去,底下的人总得再修改起码三遍。而且不管是技术专员还是什么高精尖的人才,他总能从人家身上挑出毛病。
抬起头看见林清清的时候,欧远澜眼底深沉的幽潭终于和平时不一样了。表面看起来平静,但是平静下面却是波涛万丈。
“嗯,就这样吧。”他迅速的扫了一眼,然后站起身来。
就这样?这是什么意思?林清清懵了。这个传说中龟毛到无敌的人就这么放过她了?竟然都没挑刺?带着一丝丝的难以置信,她默默的跟在了欧远澜身后。
“把这个吃了。”坐到了车上,欧远澜不知道从车子的什么地方拿了一盒药和一瓶水递给林清清。
不明就里的林清清看着递过来的药和水,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和欧远澜在一起,她似乎永远都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这是什么?”她接过来,疑惑的问道。
车子发动,缓慢的行驶在路上。“胃药。”欧远澜的声音淡淡的,像是在自言自语。
他其实不善于表露温柔,这么多年过来,他只需要强硬和冰冷。所以习惯了冷冰冰的待人处事,现在突然要这么体贴一个人,还真是有些不习惯。
不习惯的不仅是欧远澜,还有林清清。她反复看着手里的胃药和水,心里突然觉得暖暖的。
从药盒子里把药拿出来,掰出两颗喂进嘴里,然后拧开水把药喝进胃里。虽然现在她的胃已经不疼了,但是为了照顾某人的好意,她还是把药吃了。
旁边坐的这个男人和林言不一样,他总是冷冰冰的,总是龟毛的要命,总是和自己过不去。但是她却觉得,这个男人比林言要真实。
这条路似乎格外的长,林清清实在是困的受不了了,就靠在座椅上睡了过去。迷迷糊糊中,她突然觉得身上有些重量感,然后脖子被抬起头,又被放了下去。
等她再清醒的时候,欧远澜已经在不耐烦的叫她了。“到了。”他的声音依然冷冷的没有温度。
“嗯?”林清清有些迷迷糊糊的应了一声,然后慢慢睁开眼睛。“到了吗?”她撑着坐了起来。
“到了。”欧远澜又重复了一遍。
眼前这个看起来就像是某种复古的欧洲城堡一般的地方,不会就是他们今天要吃晚餐的地方吧?林清清的小心脏又活蹦乱跳了起来。她仔细打量着这个坐落在一片密林里城堡,觉得有了一丝神秘感。
一向后知后觉的林清清这次也不例外,她看着眼前豪华的别墅,脑海里冒出的念头竟然是欧远澜只是想带她过来参加一个什么活动或者餐会之类的。但是,事实证明她错了。
欧远澜迈开步子往前走,他的脊背挺的很直很直,在林清清眼里,竟然觉得有些故作坚强的意味。就像是很多次她回到林家的时候,也会把自己的脊背挺的特别直,不让林家人觉得她很脆弱。
吸了吸自己的鼻子,缓解了一下刚睡醒的疲倦感,林清清就赶紧提起裙子迈着小步子追了上去。“哎,我们今天到底要干嘛?不是说回家吃饭吗?”终于追到了欧远澜,她喘着粗气说道。
听见她的喘息声,欧远澜不自觉的放慢的步伐。“是回家吃饭。”他解释道。
林清清抬起头看了看前面的别墅,又扭头看看欧远澜。难道是欺负她智商有问题,这个地方怎么可能是……他家?她突然反应过来了,这个地方可能不是欧远澜在市中心的公寓,而是正真的欧家。
“这里是……欧家?”林清清说话的时候,舌头几乎都要打结了。确实,这话说出来她可能自己都不信。有朝一日,她怎么还能来到欧家呢?
其实欧远澜所出生的欧家,才是s市的商业巨头,那可是真正的有钱人。欧家祖上五代经商,积累到现在,那也是一笔很乐观的财富啊。
但是尽管欧家很有钱,但是欧家的人却都以低调著称,几乎不怎么出现在公众面前。但是这两年,随着这个城市的各个行业新生力量的崛起,尤其是狗仔行业的壮大,让欧家这个低调的家族终于又出现在了大家的视野里。
面对林清清的问话,欧远澜沉稳的点了点头。今天是欧家的家宴,他原计划本来是自己一个人来赴宴,但是不知道怎么的,他突然就想和林清清一起来了。
尽管他现在还只是在媒体面前承认了林清清的存在,并没有特别正式的给过她婚礼或者怎么样。但是现在,他却突然想当着众人的面承认这个妻子。
现在欧家大部分的产业都交由他打理,所以他在欧家的话语权可想而知。但是对于欧远澜来说,他依然是这个家里的外人,他永远没办法在这个家里感受到所谓的家的温暖。
在走进这座瑰丽的城堡之前,欧远澜停下了脚步。当然,随着他停下脚步,林清清也很理直气壮了撞到了他身上。
“不好意思……”林清清揉着自己的额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她刚刚一直都在忐忑,因为不知道欧远澜和这个家里的关系究竟怎样,等会进去要是这些有钱人勾心斗角她该怎么办?所以现在,她就很悲催的撞到了这个人身上。
看着一脸慌张的林清清,欧远澜突然有些后悔了。“紧张吗?”他皱着眉头问道。
欧远澜的眸子自己在黑夜里干净的发光,似乎黑色才是他的底色。林清清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就如捣蒜般的傻乎乎的点了头,继而,她反应过来又摇头。其实她下面表达的是自己有勇气,当然,她并不知道欧远澜看懂了没有。
最后的结局是欧远澜看明白了,他突然就露出了一抹微笑。那种微笑不是林言般的温润,也没有平时的戾气,而是小孩子一般的干净纯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