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图远音怒气冲冲回到代山上,一众师姐妹正在列队听长座训话,她不敢耽搁,慌忙加入队伍中,这要是让师姐知道,又该罚跪了。
“刚刚大家都听说了,残阳长座要求大家严格要求自己,所以从今日起,每天练功的时间再增加一个时辰!有没有异议?”
“没有!”大家异口同声!
只有远音在心中叫惨:完了,完了!这又要早起一个时辰,这不是要了我的命嘛!
“远音...”江畔月看着她站在后面一排低着头,嘟囔着什么,便点了名!
“在!”
远音已经对自己的名字非常敏感了,这些天,喊她名字的人不绝于耳,都是挑她毛病的!所以即便走神,可是一听到自己的名字,她还是第一时间做出回应!
“从今天起,你便跟着灵萱学艺!”江畔月看着楚灵萱叮嘱道:“灵萱,你上山多年,为师已经将全部身家教授与你,你天资聪颖,勤学上进,各方面都很优秀,功法也相对纯熟,远音就交给你来带,这样为师放心。”
“师傅不可...”楚灵萱的话哽在喉咙,她并不是不愿意带新来的人,可是对于那远音,她似乎提不起什么兴趣,连个茅厕都打扫不好,能在学艺上有什么建树?她可不想自己这一身本领浪费在这样一个人身上,但是这番话,她不能说出来:“师傅,虽说咱们代山上只有您一位长座,没有其他长老,可是还没有您健在徒儿就收徒的先例啊!”
这话倒是实话,紫代山历代以来,收徒都是长老先收,长老故去,才会轮到下面的弟子。
“这...”江畔月一时语塞,她倒是真的忘记了这个规定:“可是,您已经是师傅的关门弟子了...”
“这事容后再议吧师傅!”楚灵萱上前来,扶着江畔月说道:“最近你身体不好,就别先为这事操心了徒儿先扶您去休息!”
紫代山以前确实是不收女弟子的,就连江畔月当年也是阴差阳错才上了山,这才开了先河,她学成时,当时的长座便让她管理代山的一切,顺便招收一些女弟子,可是世人谁不知晓,这紫代山与妖族大陆紧一水之隔,普通人家的女孩子,就算有心来学艺,也不敢过那紫代河,所以这么多年,代山上的女弟子寥寥无几,尤其是近几年,更是没有女孩子上山,江畔月一年一年老去,她恐辜负先长座之重托。
“如今我坐下只有你们二十八人,灵萱最小,但是最为机敏,勤学好练,功法在你们中间更是数一数二,我当年受先长座支托,要把代山发扬光大,可是如今师傅身体每况愈下,恐怕不能完成先长座之遗命!”本来这事她是要等闭眼那一刻再说的,可是如今看来,形势严峻,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遂,今天我便把代山长座之位传给楚灵萱,任何人不得有任何异议!”
众弟子一听,马上齐齐跪在大殿之上,众口一声说道:“谨遵师傅旨意!”
江畔月大手一挥,水木剑已赫然在手:“为师佩剑现交付于你,代山的未来就靠你了,希望你将其发扬光大,踵事增华!”
楚灵萱本不是这个意思,可是这样一来,她便有了逼宫的嫌疑,师傅健在,她怎能接那水木剑。于是跪在地上不起:“请师傅收回成命,灵萱愿一生陪在师傅身边,根本不奢求什么长座之荣!”
远音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事一下子就发展到这个地步了,她拜谁为师本就无所谓,说实话她也不稀罕这紫代山的什么功法,学上十年八年,可能也不及父亲噬心剑的百分之一,她上山来本就不为学艺,可是现在,到好像她是始作俑者一般,那些师姐看她的眼神,各个面露凶光!
那边楚灵萱和江畔月争执不下,众人跪地不起,一时间气氛好不尴尬!
远音战战兢兢的站起来,行至争执不下的师徒二人面前,小声说道:“长座和师姐不必为此争执,其实远音能来这山上就已经知足了,我可以不学艺的,我就在厨房打打下手就行,给大家打扫茅厕也毫无怨言......”
“荒谬!”江畔月厉声训斥道:“既然来到山上,怎有做一个后勤人员的道理,那些自有人打理。你不学艺来干什么,万一将来有一天,妖族大陆来犯,就你这样,他们都不屑吹你一口妖气,打铁还需自身硬的道理你不懂吗?”
完了,本是解围的!远音心想,为什么又扯出妖族,我们火狼族的人才不会像你们这般虚伪,不是说人类最善良吗?怎么也会妄加评判,给他们妖族扣一顶莫须有的罪名,他们才不会无故侵犯人类,她们生而为妖难道就有错嘛!火狼族的妖各个光明磊落。
见远音不说话,江畔月自觉说话有些重了,想必她一个小姑娘,也没见过这样的场面。
“灵萱,这事先搁浅!”江畔月把楚灵萱扶起来:“先不拜师也好,你就先带着她,为师想好对策,再做安排也不晚!”
众人也齐齐起身,总算舒了一口气。徐枫踏入代山大殿,感觉气氛有些凝重,但是他不关注这些的。
“畔月长座,残阳长座有请!”
残阳处,紫山八大长老和代山长座全部到全。看来是有要事商议!
残阳见人已到齐,便开口说道:“今天请各位师叔来,是有一事要宣布!”残阳现在已经不用再察言观色,他有权利决定这紫代山上任何一件事:“我要收柳予安为徒!”
此话一出,众人哗然,议论纷纷,就连站在远处的徐枫,身体都为之一颤!
“不行!我反对。”觅松直接站出来否决了残阳的决定:“我们这么多长老,难道还教不了他,何必你非要...”
残阳摆了摆手,制止了觅松的话:“师叔,你的心情我理解,但是我自始至终欠他柳家一条命,我无以为报!”
“当初,那么多弟子想要拜在你门下,其中不乏很有天分的弟子,可是你一一都拒绝了。”另外一位长老说道:“自从先长座把长座之位传与你时,我们谨遵他的遗愿,协助你管理这紫代山,可是这事,要不要考虑一下!”
“我已经考虑好了!”轩舞残阳在众人中间来回踱步:“承蒙各位师叔的照拂,才有残阳的今天,残阳自知不才,不配坐这长座之位,可是既然师傅生前把长座之位交与我...我想收谁为徒这点主我还是可以做的吧!”残阳话已至此,大家也都明白了他的意思。无非也就是说他既是长座,便一切由他说了算,他的权威不容挑战!
“你收徒本是皆大欢喜之事,各位师叔本不该阻拦,可你既收了柳予安,那他的弟弟该怎么办,这难免落人口实!”觅松再次提出疑问。
“他们二人性格完全不同,多年前我便知道,老大生性善良,老二鲁莽行事,他这样的性格,只有交与觅松师叔我才放心!谁不知道您做事一向严谨,雷厉风行。”
唯独江畔月不说话。
“畔月师叔?”残阳喊道:“您一直不说话,是有什么意见吗?”
“残阳...”江畔月一直一来都会这样叫他,而不是像其他长老一样,尊称他一声长座,这期间说来话长,日后细细说来。“你是这紫山长座,收谁为徒,本就是你自己的事情,我也本无意干涉紫山之事,可是我如今有一事相求!”说着她便跪下。
残阳大惊,立马上前,却被江畔月制止:“你先答应师叔,我自然起来!”
“紫山代山师承一脉,你何必分的这么清楚,能有什么事情,让你行如此大礼,你这不是折煞残阳嘛!”残阳最终还是扶她起来:“快起来,无论师叔有什么要求,残阳一律答应,不敢拒绝!”
“那我就直说了。与那柳予安一同上山的,除了他的弟弟还有一位姑娘,她本在代山那边,可是我年事已高,灵萱又不肯收她,不如把她放与你座下,反正一个也是教,两个也是带!”
“畔月你...”觅松气的牙齿打颤:“你不是不知道,残阳每天处理事务要花多大经历,你怎么还敢给他负担?你那边没人,可是我们这边这么多人,放在谁座下不好?”
众人面面相觑,都知道觅松在担心什么!
“师兄不必恼怒,我想残阳自会有定夺!”说完江畔月在众人的注视下离开。
出了紫山大殿,徐枫跟在觅松身后,欲言又止,刚刚大家的担忧他都看在眼里,这紫山上除了残阳长座,便是师傅觅松威望最大!
“师傅,您在担心什么?这一路都长吁短叹的?”徐枫问道。
“没什么,为师只是想起一些往事!”觅松说着又叹了一口气。
“要我说,是长座太过分了,竟不把八大长老的意见放在心上!”徐枫回想起刚刚师傅离开长座那里,长座对师傅说的那句话,他便气不打一出来:“什么叫‘您不必忧心’,他当真以为这紫代山是他一个人说了算的吗?若不是当年您力保他,就凭先长座一人之辞,恐怕他还坐不上这个位置!如今翅膀硬了,便把谁都不当回事!”
“住嘴!”觅松扫了徐枫一眼,厉声说道:“不许在背后说三道四,你若真有怨言,刚刚在大殿上为何一声不吭?”说完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