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是没有。”宋苒颜摸不清薄聿臣的心思。

薄聿臣的心情很好，音调高扬了不少：“我们去买一双男士拖鞋，顺便把牙刷毛巾水杯也买了。”

宋苒颜一门心思想要捉摸清楚薄聿臣的想法，根本没想到这一茬，讶异地“啊”了一声。

“走。”

薄聿臣抓住宋苒颜的手腕，把宋苒颜拉进了电梯。

看着电梯镜面里映照出来的宋苒颜惊慌的脸，薄聿臣淡淡道：“放心，我可以自己付钱。”

回过神来的宋苒颜慌乱地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一脸不情不愿的样子是什么意思？”薄聿臣突然间伸出手，将宋苒颜挤压在电梯一角。

宋苒颜看着近在咫尺的脸，心脏漏了一拍，呼吸彻底乱掉。

“我……我没有。”宋苒颜紧张得咽了咽口水，小声反驳。

薄聿臣微微眯起眼睛盯着宋苒颜惊慌的瞳孔，看到里面映着自己冷硬的脸：“就因为是民政局前随意捡回家的丈夫，所以让你陪我去一趟超市，对你而言也是负担？”

“不是……不是的。”宋苒颜细声否认，因为不敢直视薄聿臣的眼睛而低下了头。

薄聿臣掐着宋苒颜的下巴，迫使宋苒颜和自己对视，言辞尖锐：“宋苒颜，是你要结婚的。”

宋苒颜握住了薄聿臣的手，眼中的水光闪动，轻轻哼了一声：“疼。”

半似撒娇半似埋怨的轻呼让薄聿臣下意识地卸下了力道，薄聿臣抽出自己的手，别过头不去看宋苒颜的脸，抿着唇不肯承认自己的错误。

他真的太冲动了。

无论怎么样，他都不该对宋苒颜动手的。

如果宋苒颜今天在民政局没有看见他，很可能会拉着别的一个什么人结婚。

不只是他，任何人都可以。

这个认知让薄聿臣难以接受。

薄聿臣平视前方的视线微微下移，镜面里宋苒颜头微微垂着，下巴原本瓷白的肤色浮现出一层浅红。

“对不起。”薄聿臣到底是熬不过自己的良心煎熬。

宋苒颜不矮，但是身形纤细，低着头的样子看起来更是娇小，整个人陷入了委屈的情绪里，眼睛微微发红，紧紧咬着右边的嘴唇，一言不发的样子让人看了忍不住心疼。

虽然是宋苒颜提出的结婚，但他并没有拒绝。

他明知道宋苒颜是急着结婚才会冲动地找上自己，这个时候再去责怪宋苒颜未免太不讲理。

宋苒颜倏地抬起头，看着薄聿臣冷硬的侧脸。

薄聿臣的脸紧紧绷着，哪怕道歉，脸上也如冻结了冰的水面，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

想起和自己拍结婚照时，薄聿臣好似春风拂面的笑，想起到公司送喜糖时，薄聿臣得体妥帖的笑，宋苒颜心里颤动不止。

她不喜欢生气的薄聿臣。

宋苒颜低下头，看着薄聿臣垂在裤缝的手，眨巴了几下眼睛，睫毛如蝴蝶翅膀扑扇了几下后，眼神渐渐坚定。

宋苒颜伸出手，握住了薄聿臣的手，薄聿臣的手干净修长，指腹有着一层薄薄的茧子，不似女人打理得那般细致。

陡然被握住手的薄聿臣倾然间低头看向宋苒颜，墨黑的瞳孔里闪烁着诧异的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