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过无定河就到了漠北,很快定西和小戈就被镇守在边关的漠北士兵带到了哲宇森的大本营。
定西虽然对这里并不陌生,他放羊的时候也来过这里,可此时此刻他却感受到来自漠北的敌意。
这里不是他的地盘,他是弱小的,即便他对这里的一切都那么熟悉,可完全看不知道来自漠北的暖意。
“小戈,你说哲宇森长什么样子呢?”
定西有些仓促不安地问道。
“不知道,我说那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怂了?你不是什么都不怕吗?”
小戈眼睛一直盯着走在前面士兵的背,她说话不敢太大声,所以只能低声在她耳边说。
“不知道,我也是第一次有这种感觉,但这种感觉真的很奇怪!”
小戈没把定西的这种感觉放在心上,她只是觉得是定西太紧张了。
定西也以为是自己太过紧张了,所以就努力想让自己紧张的心平静下来,可她越是想平静下来,这种惶恐不安的心里就越难以平复。
“奇怪,我这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会这个样子?难道是真的太紧张了吗?”
他一边走一边想自己到底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呢?他想了很久,这种难以明状的感觉就是自己想的太多吧。
漠北士兵的背影在定西眼睛里开始变得扭曲,有那么一会儿他看小戈也是扭曲的。
他使劲摇了摇头,想弄清楚自己到底是怎么回事,才会变成这个样子。可在他摇完头之后,世界突然蒙上了一层灰色的雾。
“定西,你怎么了?”
小戈见定西不大对劲就问了问他,可她发现定西好像有些不大对劲。
他死后听到了小戈的声音,可声音怎么听着都像是从远方传过来的。
他觉得自己身体里有一团火焰,不,是一头野兽在蠢蠢欲动,好像随时要突破自己的身体冲出去。
他又听到有人在叫他的名字,可已经听不清那是谁在叫他。
小戈不知道定西到底怎么了,感觉一下子他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突然,定西停下来不走了,他鼻子抽动了一下,眼睛瞬间变为红色,好像两团火焰在燃烧。
小戈一转身见定西变成了这个样子,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大漠里开始扬起风暴,风暴瞬间将太阳遮住。
两个漠北士兵见到遮天蔽日的风暴都吓坏了,他们一回头,看到的一幕把他们吓得撒腿就跑。
定西的上衣不知道被什么撕裂开来,而且从身体里不停地有风窜出来。在看他的脸,面目狰狞地像一头刚出笼的野兽。
“有鬼啊……”
两个士兵一边跑一边大声喊叫着。
定西看到正在狂跑的两个士兵,眼睛更加滚烫,他一跃而起朝他们两个跳了过去。
“你,你要干什么?”
这时候他们已经被定西一首一个提在了空中。
定西那还能说得出话来,只听一声野兽咆哮之后,两个士兵被他一下子扭断了脖子。
两个被扭断脖子的士兵被定西抛得远远的,然后就见他飞在空中挥舞起鹰刀。
“定,定西,你这是怎么了?”
小戈看着在空中舞动鹰刀的定西,她都不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回事,更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雷定西,你到底怎么了?”
小戈哭着大声喊道。
正在空中挥舞鹰刀斩黑云的时候,突然听到从下面传来的声音,他回首一看,果然下面还有一个人。
瞬间他就站在了小戈年前,他眼中的赤烈之火还在燃烧,可心里的火却渐渐降了下来。
他虽然已经不认识其他人,可眼前人好像很熟悉,好像能够慢慢平复他心中的怒火。
可他还是记不起眼前人到底是谁,而且一直有一股力量激怒着他。
突然,定西一把抓住小戈的衣服,野兽的咆哮声响彻大漠。
小戈看着定西赤烈的眼睛,慢慢闭上了眼睛,眼泪从他脸上滑过。
她以为自己就像那两个士兵一样,要被突然发疯的定西杀掉。她已经做好赴死的准备,可她等了半天却没见他动手。
她不知道为什么定西就停止不动了,便睁开眼睛看了一眼。
定西眼睛里的火焰渐渐退去,风暴也逐渐停了下来。她还在想这到底是为什么,可她怎么也没想到是她的眼泪浇灭了他心中的火焰。
“定西哥哥,你,没,没事了?”
小戈小心地问道。
可她没能等到他的回答,而是见他对她笑了一下倒在了地上。
“定西哥哥,定西哥哥!”
小戈赶紧跪下抱住定西,这一切来得太快,消失的也太快。刚才他还像魔鬼一样撕碎了漠北士兵,可现在却又倒在了地上。
“定西哥哥,你到底怎么了?”
小戈一边哭一边无力地哭喊着。可不管她怎么喊叫,定西就是睡在她怀里不说话。
等小戈喊的一点儿力气也没有的时候,就躺在定西怀里睡着了。
夜色阑珊,漠北的天空干净的如同一盘墨镜,墨镜星河璀璨,勾起情人浅浅一笑。
定西慢慢睁开眼睛,好像经历了一场大病似的,全身酸痛。可一睁眼却发现小戈躺在他怀里,他没打扰她睡觉,因为这个样子的她很可爱。
“小戈,真希望你就这样一辈子躺在我怀里!”
他笑着把头从小戈身上移到万里星河中。
“好美啊!”
今天的夜色很美,这是只有他小时候才能看到的美丽星空,现在他却能这样清楚的看到。
“小戈,你知道我有多自卑吗?我多希望自己真的就是赫连寨大当家的,真的就是拥有鹰刀的天之骄子,可我却不是,只是占用了他的身体而已!如果有一天你知道了我的真实身份,你还会爱我吗?”
定西闭上眼睛,他不想仔去想这些了,他只想安安静静的睡一会儿,享受一下和小戈在一起的美好时光。
夜色催更,清尘收露。小戈早早就醒来等他的定西哥哥。
“你醒了?”
小戈看着她笑着问道。
小戈笑着点了点头,可想说话却发不出声来。
“你这样抱着我躺了一晚上啊?”
定西问道。
小戈还是点了点头不说话。
“你怎么不说话呢?”
定西坐起来搂主小戈,他摸着她的头笑道:“我的傻小戈,你这是怎么了啊?”
“你说我怎么了?还不是被你弄的!”
定西一听她声音都这样了,笑得前仰后翻,这一定是他今年听过最好笑的声音了。
“雷定西,你了不许笑我,不许笑我!”
小戈气得坐在了沙子中,撅着嘴看着定西。
她这声音还真有点儿说不上来说怎么回事,可听着就有那么一股被沙子填满喉咙的感觉。
“走吧,我们不是话要去找哲宇森吗?那两个士兵呢?”
定西也奇怪,他们都走了一天了可还是在大漠里,那两个带路的士兵也不见了。
“你真什么也不记得了?”
“记得什么啊?”
“拉我起来,我们边走边说!”
“你快告诉我,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怎么感觉全身酸痛啊?”
“昨天有一只野兽,一只疯狂的野兽。”
“野兽?什么野兽?我怎么没看到啊?”
“你当然没看到,因为你就是那只野兽。”
“小戈,你别骗我了,快告诉我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怎么一点儿印象也没有?”
.....
很快他们就走到了漠北大本营,可是却没看到巡逻的士兵。
“奇怪,兵力都在边境,大本营却没多少兵力!”
定西心想,这哲宇森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为什么会如此自信,竟然在自己的老窝不设兵力。
“小戈,你说我们要怎么进去呢?”
定西在小戈耳边问道。
“当然是走进去啊!”
小戈就这样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他赶紧跑了过去,小声说道:“你这也,太,太看不起哲宇森了吧?”
他们进去之后半天,才看到巡逻的士兵走了过来,便跑过来严苛地问道:“你们是干什么的?”
“我们找哲宇森!”
小戈将自己的沙桑提高说道。
“你们找他干什么?”
站在前面的士兵问道。
“当然是有事啊,我说你的话怎么那么多呢?”
小戈虽然声音不对劲,可她还是要说。她这辈子就是用来说话的,哪怕是在敌营,也无法挡住她说话的权利。
“你们是赫连城的吧?看你们的样子就知道你们是那个地方来的?”
定西听到之后很不舒服,他问道;赫连城的人怎么了?”
“赫连城的人,和我们不一样了,我们才是纯真的匈奴人,才是赫连勃勃大单于的后人,而赫连城的人,只不过是一群懦夫!”
“你说,你们是赫连勃勃—”
“发生什么事了?”
定西话还没说完,就听到一个如大山般浑厚的声音。
“大哥,有两个外人!”
哲宇森打量了他们一番便问道:“你们是谁?”
定西见眼前这个人目中有山河,脸上有天下,可此人又透露着一股子小家子气。
他也奇怪,为什么一个人会有如此矛盾的表现。
“我是雷定西,我是来找—”
“你说你叫什么?”
哲宇森一听他说自己叫雷定西,就立即惊慌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