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任清雨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她停留在步念的画摊前，要求他为她画张画。

虽然她并没有钱，虽然她每顿饭都极尽可能的吃最便宜的，但是她确实对步念提出了那样的问题。

她用中文问候他，也许他也可能是日本人或是韩国人，但是事实证明任清雨猜对了。

听到她的问候，步念显得非常高兴，说可以按半价为我她画张像，步念长得很好看，他的好看不能用帅气形容，只有清秀适合他，他的笑容很灿烂很干净，就像冬日里的阳光，让人感觉温暖和透明，左边嘴角露出一颗小虎牙，显得稚气而可爱，她问他多大了，为什么要来巴黎。

他边摆弄着画具，边说：“今年二十四岁了，因为喜欢艺术才来的巴黎，来了有半年了。你呢，为什么要来巴黎呢，来旅游吗？”他问清雨，然后忍不住打量了她一下。

“我不是来旅游的，只是，来寻找一个人的足迹。”她说，心里也慢慢开始了解她父亲是为什么那么迷恋这座古老的城市，就连她这个不懂艺术的人都可以深深地感受到它的艺术气息，它的确值得艺术家们向往和迷恋，无论是这里的建筑还是这里的人，这里的风俗，处处弥漫着浪漫的氛围，这种浪漫气息是别的国家都无法比拟的。

步念微微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就开始专心画画了。

他细细的描绘着清雨的样子，时不时的抬头看她一眼，她的眼睛有着淡淡的哀伤，小巧而翘挺的鼻子显得可爱而有点性感，她的嘴巴红润而饱满，微微张开，就像述说着无声的絮语。她的样子让他想到了mrinabychkovo那些美到窒息的人偶，有着轻轻的忧郁，淡淡的哀伤。

清雨看着他为她作画的样子，很认真，就像置身在他自己的世界，周围的什么都进入不了他的思想。

他长长的睫毛在阳光下颤动着，眯起来的眼睛一会看看清雨一会又回归到他的画板上，阳光在他鼻翼的一侧打下一片阴影，抿起来的嘴唇就像在纠结着一件特别严肃的问题，这使清雨不禁笑了出来。

步念抬头看了看她，继续着手里的画，问她为什么笑，清雨告诉他他画画的样子就像一正在努力思考难题的小孩子，他就笑了，笑得孩子气而迷惑人。

他说：“我已经二十四了，可不是一个孩子了。你看起来并不大呢，不超过二十岁吧？”

“我已经二十岁了。”清雨说，而且目光并没有从他脸上移开。

“你是一个人来的吗？来找什么人呢？”他问她，仍在专心对付他的画。

“来找我的父亲”，清雨看向广场上别的画家，企图从那些人身上找到父亲的影子，在她的印象里他的样子就是支着画架画画的样子，和这里所有的艺术家并没有任何区别，所以从他们中的每个人身上她都可以看到他的影子，可是她知道这里面没有一个是他，“但是他已经死了十多年了。”

“哦，对不起，我不知道……”步念看起来很抱歉很同情她的样子。

清雨无所谓的笑笑：“有什么关系呢？不必感到抱歉。反正他已经死了这么多年，该忘得都忘光了，十七年的时间，早就把一切的悲伤全部磨光了。”说完清雨还冲他做了个鬼脸，表示她并不在意。

“那你是来寻找你父亲的什么呢?”步念问。

“他和你一样都是个艺术家，他为了他的艺术梦，抛下我和妈妈来到巴黎，我只是想知道巴黎到底有什么值得他那么追求。”

如果父亲只是为了自己的梦想而抛家弃子的来到国外，那么他真是一个自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