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屋里面堆得满满的粮食和肉大家除了欢笑就只剩欢笑了,可这时老王头却沉默了下来他心里明白雪松要走了要去远方,一个他从来不曾去过的地方,他舍不得这个孩子离开他身边半步,但是想到孩子的大智大勇他又将自己自私的想法深埋在心底,因为他知道他的强留只会让父子二人的关系变得更糟,雪松是头小犟驴他是拦不住的,再者让孩子出去闯闯又何尝不好呢,总不能一辈子待在这穷山沟子里啊,老王头想的正入迷呢雪松从后面过来拍了一下他,他慌得站起来一看是雪松,看着他笑了一下雪松也对视一笑这是两个男人之间的眼神交流里面透漏着太多的父慈之爱和儿孝的温柔,也许这种感觉只有雪松和老王头此刻懂得。
老王头拉住雪松的双手拉到怀里,让雪松对着他坐下来,雪松想要说什么但被老王头给挡了回去。“儿啊,爹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你想出去闯闯是吧爹支持你,但不论你走多远每年都得给老子回来看看”老王头还要说下去但雪松已双膝跪倒在地连磕三头对老头道出自己的誓言:“爹给儿子三五年时间到时候我一定荣归故里好好伺候您和娘。”雪松的话语字字都刺进老王头的内心深处让他感到自己的儿子真的长大了。
“孩子快起来,你有这般志气是我的骄傲啊,不管你出去混的咋样家的大门永远为你敞着。”老王头拉起跪在面前的雪松激动的说
“爹您放心我一定不辜负您的重望。”雪松坚定的说着,老王头拭去快要流出的热泪把雪松搂在了怀里,两个男人第一次深深相拥,因为下次再在一起不知又是何年何月。
夜了,天黑洞洞的除了深山里的狼嚎整个山上静悄悄的,但陵墓里却照的通亮、大家在为孩子们的远行举行欢送宴,在这次宴会上孩子们破例喝起了酒,因为今天也是他们的成人礼,过了今夜他们就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了。
第二天天刚亮所有人就都起床了,大家相伴着把雪松他们送到了山上,因为出山的唯一出路要经过狼口峪,而现在那里的山大王是黑白道不好惹,所以他们计划乘着风筝出去,这样可以越过狼口峪直接出山。老王头他们用右手捂住心口目送着雪松他们这是柳高庄送亲人的一种礼仪。起风了雪松拿出一大袋大鞭炮每个足有大腿那么粗,让老王头他们很纳闷。
“雪松你们这是整什么呢?”老李纳闷的问着
“叔叔,这是炸药我们试着把鞭炮做大没想到威力挺大的,所以我们计划用它空炸狼口峪的那窝土匪让他们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雪松说着兴奋的恨不得马上就飞到狼口峪上空好好发泄发泄。
“呵呵,你们这群小家伙啊,真搞不懂你们脑子里整天想的都是什么馊主意。”陈老猎挖了一下脑袋会意的笑了
雪松把鞭炮分给大家每人两个,大家互相相视一笑给家人们摆摆手架起风筝起航了,这一次他们回头看了一下但迟迟不肯扭头太舍不得了,每个人心里都是难舍难舍的心酸,老王头、老李、陈老猎用右手使劲捂着心口在心里默默为孩子们祈祷,不期望他们如何如何的功成名就只希望他们平平安安的就好。看着天空中的三只燕子慢慢的变小最后汇成了一个小黑点大家才不舍的离开,飞在空中的雪松他们直到再也看不清父母的身影才回过头来拭去眼角那不舍的泪水。
不知这是第几次在空中远远的看柳高庄了,但这一次却看得格外认真。一山一水每块梯田曾今玩耍过的麦场好像还历历在目似地。
飞了大约一个多小时终于看到了狼口峪,在空中看黑白道的方位和布置太清楚了,一切都尽在掌握之中,在这之前雪松他们经常架风筝在空中做着高空投掷的练习所以这次高空爆破对他们来说手到擒来,每个人都点着所有的鞭炮一同朝着黑白道的仓库扔去,就在他们飞到狼口峪上空的时候“嘭”的几声巨响炸了、炸的满天飞的都是麦子和大米整个仓库原地跳起来又垂直的落下去,仓库附近的地上也炸了好几个大洞,土匪们惊慌失措的乱跑着完全丢失了阵脚,被别人揍了一通却完全不知道是谁,有的人被吓的趴在地下恨不得把脑袋塞到土里去,雪松他们在空中看的一阵欢笑,真是替自己出了一口大恶气啊。
风筝又向前方飞去很远很远,他们第一次看到了山外的天空、山外的世界欣喜万分。他们看的痴迷着嘴角的欢喜止不住的表露着,也憧憬着这个陌生的地方会有怎样的不一样,他们能不能在这里大展手脚撑出来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
起风了他们被送到更高的天空,地面离他们变得更远刚才还触手可得可现在感觉离自己已经很远很远了,风越来越大,他们飞到了平原地区,以前都是在山区里四面环山大风都被山给挡住了可是现在是平原啊,这种风速是他们从未遇见过的,雪松感觉有些手足无措,因为风太大会把他们带到更远的地方,他们就很难降落更可怕的是风筝的布料会被这大风给吹烂了。噩耗真的发生了先是一阵不期而遇的大风把本来还在一起的三只风筝给吹散了,那么大的天空三个人谁也看不到谁,这时雪松有些慌张了,他迅速调整风筝翅膀想要降落,因为再这样飞下去不知会有什么结果出现呢。看不到雪松和天鸿的鹏天也慌忙采取降落不敢再这样飞下去了风太大随时有可能被吹烂了。天鸿也是直接压低风筝头迫降可是又是一阵大风这次大风持续时间很长而且风里边还夹杂着碎石子和树枝什么的。雪松的风筝被吹烂了翅膀上被吹出一个大窟窿,他随即扔了风筝将外衣的两头拽在手里立马他的下降速度就降低了很多开始慢慢的往下摇曳。天鸿的风筝也被吹烂了但他仍牢牢的抓住不放这是他最后的救命稻草啊,风哗哗的从他身上刮过,一点也感觉不到凉爽反而是出了一身的冷汗,终于再飘到一个湖的上空的时候,天鸿放掉了手中的残风筝,迅速降落进了湖里逃过一劫。可是鹏天却远没有如此幸运,他被风沙迷住了双眼扔掉了手中的风筝从高空中掉落下来被挂在了树上头撞上了树杆昏过去了。
雪松是平安的往下降着可他的两个好兄弟却完全失去了踪影,他的心情却随着风飘得老高老高,“嘀”的轰鸣声从远处传来,雪松看到一条很大很大的长的很奇怪的大蛇向他这边跑过来,他吓得双腿习惯性的往上抬可还是无法改变下降的速度,他还是慢慢的往下降着直到他鼓起勇气,睁开眼往下看时大蛇已跑到了他身下,他看到了蛇身上全是麻袋。“拼了”一个念头闪现在雪松的脑海中,雪松放下衣服的一角立马加速摔到了麻袋堆里,落下的那一刻雪松知道自己获救了,他明白自己是落到了父亲给他讲过的火车上,但他至此都不敢相信这就是火车,因为跟老王头讲的太不像了。他是平安着地了,可是心里却很是着急兄弟们的死活,他顾不得休息爬起来准备去找天鸿和鹏天可是他放眼望去,周围一马平川山外太大了去哪儿找啊?
天鸿掉到了湖里,不识水性的他在水里扑腾着,被在远处跟主人垂钓的猎狗给救上了岸,上岸后的第一句话不是感谢而是救我兄弟。救他的这位垂钓者是附近一座书院的教书先生,在近乡是很有名的,他叫高德所以市民们都唤作“大德先生”,而那只猎狗正是他的爱犬,高德看到昏迷过去的天鸿忙按压他的胸部把肠胃里的湖水给他排了出来,天鸿终于醒了大德先生叫他不要讲话,先把他搀扶回了书院。
而鹏天呢还挂在树枝上,幸好被路过的小乞丐给救了下来,把他抬到了一座废弃的寺庙里,把他给救活了过来,睁开无力的双眼他看到了很多双眼睛他不知道自己到了哪里,等他完全看清时他看到是一群跟自己差不多年龄的孩子,穿的衣服很烂,睡得地方也是茅草铺的,给他喂饭的碗也是破的,碗里的饭更是脏兮兮的,那一刻他的泪水不听话的滑落了下来,他想到了雪松,想到了天鸿想到了他爹老李头他娘还有老王头、刘叔叔、陈叔叔、香秀、小沁她们。身旁的小乞丐把碗端到他面前喂他吃,他捧到了手里泪水滴落到了碗里吞着进到了肚子里,顺着下去的还有那无法言语的心酸,他感觉闯荡远没他曾今想象的那么美好,他有一丝的后悔想回家,但每当想起离家时的志高气昂他又坚定起了走下去的勇气,“我是男子汉,为家人、为兄弟!”这句话又回荡在了他的心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