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凌萧然的居住地,江沐遥又被凌萧然横着夹进了房间。对着侍女命令道:“叫个医生,替她医好伤口,要女医生。”
被粗暴的丢在床上,江沐遥被摔的一个趔趄。破损的连衣裙滑到了上面,漏出蹭的脏兮兮的底裤。江沐遥赶紧翻身起来拉下裙摆。凌萧然低头看了看自己笔挺的西装被江沐遥蹭的脏兮兮的,他有轻微的洁癖。皱了皱眉,吩咐江沐遥:“等下医生会来,你老老实实待着,别想着给我跑。”转而,进了卫生间。
一个漂亮的印度女医生,江沐遥放心下来——凌萧然还算细心,知道男医生她会尴尬。
脱下了身上破败不堪的连衣裙,露出浑身的伤口。印度女医生惊呼,询问她怎么弄成这样。
怎么弄的?被厕所里面那个死男人欺负的呗?腿上和脚上的伤口基本都是在野外跑刮伤的,身上的伤口就让她有些难以启齿了·····
江沐遥挠了挠头,想了半天用英语告诉女医生:“掉坑里了。”女医生一脸不可思议的开始帮江沐遥擦拭伤口。凌萧然冷不丁的从卫生间出来,乌黑的发上滴着水珠......
江沐遥惊呼了一声,连忙找东西往身上盖。凌萧然用毛巾擦擦头发上的水,一脸不屑:“你老遮什么?我又不是没看过。”
江沐遥尴尬的看了看印度女医生,她脸上没有任何异样,大概不懂中文;又或者人家已经见怪不怪了?
凌萧然坐了下来,拿出电脑开始工作,等着医生为她治了伤后带她回国。
印度女医生温柔如水的语气和动作混合着房间内淡淡的药水的味道,这使得江沐遥很快就进入了梦乡。她实在太累了,在森林里面待了四天,根本就没好好睡过一觉。
凌萧然抬眼,看见已经呼呼大睡的江沐遥皱眉。这女人还真是没心没肺,还能睡得着。要真是受过特别训练的,在这种情况下应该会保持清醒才对。还是这女人真没有说谎,喜欢他?不可能!他凌萧然是出了名的冷血,不会有女人喜欢他,那些说喜欢他的,无外乎都是为了金钱和地位。这个女人在夜总会上过班,应该和那些女人一样吧!其实,在几年前也有个女人,不知死活的给他下个情药被他察觉后,割掉了手脚丢下了悬崖。在查清江沐遥的真实身份之后,他的确很想杀了她。但是那个眼神,让他始终没能下得了手。即便她不是他的妹妹,如果那个孩子平安活下来,应该和江沐遥也很像吗?那双机灵聪慧的大眼睛,总能让他心神不宁。他还清楚的记得,他陪着母亲去医院做检查,母亲很开心的告诉她,再有一个月他就会有一个小妹妹了,结果刚出了医院。他和母亲就被一伙人劫上了车......
“先生,我已经处理为她好了伤口。”印度女医生的话打断了凌萧然的思绪。
凌萧然点点头,示意医生离开,目光落在江沐遥身上。思索道:再查查看,如果她不是敌家派来的卧底,单单是为了钱的话,那把她留在身边陪陪他,也未尝不可......
“施卫,把江沐遥从小到大的所有履历,跟什么人接触过全部都查清楚。”这是凌萧然回到章北后交代给施卫的第一件事。
施卫的办事能力相当惊人,不过半晌便回来向凌萧然报告了。两人是在客厅里谈的,江沐遥被凌萧然关进了我是,下人粗心大意没有将门锁好,这场对话被刚巧溜出卧室的江沐遥听了个完全。
“凌总,江小姐的履历十分简单,从小学到高中一直在重点学校,学校管理非常严格,除了实践活动之外,江小姐基本都在学校。现在在章北大学中文系念书,我们在她学校了解到的情况是,江小姐学习成绩非常优异,但在一年前交了一个男朋友叫苏喻文,两人交往一年多,近几个月苏喻文频繁在大学城附近的几个赌场涉毒。无力偿还赌债,便将江小姐给了赌场抵债。时间与她出现在您面前相符。”
“我知道了。”凌萧然听后起身,往楼上走。
江沐遥大概猜到凌萧然要来审问她了,赶紧躲回进卧室,顿时慌了神:“怎么办?要被发现了吗?自己该怎么圆下去。”
“说说吧?你被带到赌场后都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出现在那个酒会上?”凌萧然依然没什么表情,但说话的语气明星降了温。
江沐遥缩成一团,这里有戴成斌的眼线,她说的话都会被如数记录下来,她不能说真话,但是又必须要圆好这个谎......
“我在问你话!”凌萧然声调扬了几分。
“我被他们带回赌场之后,有个领头的人把我带上了车说要卖我的初夜还赌债。然后中途他接个了电话,说什么‘他马上过去’,就让司机改了目的地,把我带到那个酒会去了。再之后,我碰上了上次我在夜总会打工时候跟你一起的那个男子,他想对我那个,再后来你就来了......我男朋友他是个人渣,为了自己保命就把我丢给坏人了,那天你救我,所以我就喜欢你了,我想跟着你,至少不会被......”江沐遥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她故意说的含含糊糊。想必戴成斌够聪明,应该能顺着她的话圆下去。如果不是真实发生,江沐遥也不会相信——有一天她也能做到撒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还是她天生就是做卧底的料?
凌萧然听后,没有说话,起身离开。门被重重的关上,这次是真的锁住了。江沐遥长呼了一口气,起初她畏惧戴成斌不敢说实话;而现在,接触几天之后,江沐遥清楚地知道凌萧然是个比戴成斌可怕十倍的人,这使得她更加不敢说实话,一旦他知道她处心积虑的接近他是心怀鬼胎,那么对待她的方式会更加可怕。她江沐遥是怕死的,但是比起死,她更怕生不如死。可惜,她没得选择,无论她死不死,现在这条命都不只是她一个人的,她至少要保住自己身边的人不被连累......
江沐遥在屋子里翻箱倒柜了半天,偷了凌萧然的一个打火机。看起来很名贵的样子,凌萧然很少抽烟,只是偶尔烦躁时抽一支。所以这个打火机被束之高阁。江沐遥担心她会再次被丢到什么孤岛上面,偷个打火机以防万一。上次凌萧然不知道事情原委,大概还没有要将她要置之死地,现在就不一样了。他的势力太大了,大到她做什么都瞒不住他。她不是专业特工,这件事被凌萧然知道只是迟早的事,至少她要活到那个时候,保住她的朋友和家人。她想留在凌萧然身边,借助凌萧然的力量达到自己的目的。
现在她要睡觉了,养精蓄锐才能好好战斗。
......
恍惚间,她觉得床在在移动中。
“地震了吗?”江沐遥眼睛半睁了一下,又闭上了。不在意,她真的好累。
“哐!”一阵巨大的震动让江沐遥彻底清醒。怎么自己连人带床跑进一个巨大的坑里,而床底下是......上百条绿色的毒蛇横七竖八的在坑里扭曲。江沐遥感觉自己呼吸都停止了,只有毒蛇们发出的‘嘶嘶’声......
她是被吊车带着整个个床扔进去的:这个大坑中间突起,四面是个深沟,深沟里布满了毒蛇,而江沐遥的床被丢到了突起的最高处;毒蛇们嗅到人类的气味,正用力的往外爬。
江沐遥抬眼看见了在坑上看好戏的凌萧然,恐惧带着愤怒厉声质问,温柔的声线变得尖锐起来:“凌萧然你个变态!你要是不爽我你就直接杀了我?有必要这么折磨我?你算什么男人?死变态!”
江沐遥骂的难听,凌萧然倒是也不恼:“你不是说想留在我身边?如果不想,现在说实话!”
“我说的就是实话,我想留在你身边。”江沐遥快哭了,她从小就怕蛇。毒蛇离她还有好些距离,她已经感觉到腿软了。
“那好,那今晚就好好陪着这些毒蛇过夜,想留在我身边,这点胆量你得有。”凌萧然不动声色。
“留?你想得美!”江沐遥用喊叫来填补内心极度的恐惧。四面八方的毒蛇淅淅索索的向她爬来......
“你继续叫这么大声,是想让毒蛇快点爬上你的床吗?”凌萧然笑意昂扬。这个蠢女人,连这点常识都没有吗?他狠不了心杀她,那就看她有没有这个造化能活下来了。
江沐遥跌跌撞撞的从床上跌落下来,掏出那个打火机。真是万幸,她好有先见之明。这几天被凌萧然折磨的让她飞速成长,江沐遥双手颤抖着的将被子和床单扯了下来,用尽全身的力气撕成了数十个布块,手因为撕扯布匹用的鲜血直流。而后,她拿出打火机冲凌萧然挑衅的笑了笑。
凌萧然脸色阴沉了下来,这个小妮子什么时候这么聪明了,还学会找防身的武器?
坑里都是干草极易燃。就算烧死了毒蛇,火势蔓延起来自己也有可能被烧伤,江沐遥管不了那么多了,她深吸了一口气,将撕好的布块一个一个点燃,丢到了毒蛇群中......已经有几条离她很近了,江沐遥没有了可以引燃的布料,她心一横,从地上捡了一根枯树枝点燃,丢在了雕花的大木床上。
“江沐遥你疯了,你想把自己烧死吗?”凌萧然有些急了,他没想到这个女人居然能做的这样破釜沉舟。
江沐遥心里清楚,满地的枯树枝和杂草已经被火源引得燃了起来,再有几分钟,火势就会蔓延到自己的脚下,这个床同样会被燃起来。而等到那时候自己恐怕已经被毒蛇给咬死了,反正火势不高,又是露天,烧不死她,顶多是被烧伤。果然,已经靠近了江沐遥的那两条毒蛇畏惧火光,不敢在靠近。
江沐遥看着凌萧然悲壮的笑了笑,没有说话。她不怪凌萧然,毕竟是她先招惹他的,凌萧然怎么对她都不为过。她只是恨他,那个叫苏喻文的男人。爱错了人的苦果,她尝够了......
看江沐遥无动于衷,痴痴的站在火焰里。真是要死!凌萧然心急如焚:“我同意你留下来,不会再折磨你了;你快点给我有点反应,我救你上来。”然后命令下属:“快去拿绳子,拉她上来。”
吊车拴好绳子伸进大坑垂到了江沐遥身边。江沐遥将绳子牢牢的栓到了腰上,被拉出了蛇谷,右腿被火烧伤,鲜血直流。江沐遥一瘸一拐的走到凌萧然面前,异常镇定:“你还有什么招数要对付我的,一次性来吧!”
她确实没什么好怕的了,她已经面对过死亡了。
“我说话算数。”凌萧然的声音有些不自然,“我刚刚说了不会再折磨你了,你可以留下来。”凌萧然承认;他想要她死,试图欺骗他、有害他之意的人,都得死。可他也不得不承认:江沐遥刚刚的举动,震撼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