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七月果断使出丛云遁法,瞬间已出现在赵漫天和凌河帆不远处,抬手亮出一块玉佩,暗运灵气,暴出震天吼声:“凌河帆!你看这是何物?”
赵凌二人登时分开数丈距离,皆往张七月手中望去。看清后,凌河帆脸色变得铁青。
张七月灵力不消,继续喊道:“引魂阵已破!阵引之物就在我手,还不束手就擒?”
暴喝声传至城主府每一个角落,对战双方的士气顿时出现变化。
凌河帆盯着张七月,目光凶狠似能杀人,片刻后,怒哼一声。身形随即暴退,划出一道流光射向后方。赵雪妍已脱身,与赵漫天纠缠下去已无意义,所以他走的毫不拖泥带水。
主将逃走,城卫军一方立即大乱,战意俱失,几位副统领纷纷想要抽身而退,众人哪会放过,立时使出浑身解数将其全部留住。
张七月朝赵漫天急道:“令嫒无忧,城主速追!”
赵漫天神识确定过赵雪妍状况,心底石头落地,再无担忧,当即豪声道:“他逃不了!”手中现出城主印鉴,盛放七彩华光,一道厚实灵力光罩覆盖整座城主府,堪堪将凌河帆留在钦天阵之内。
凌河帆浮在半空,面沉似水。麾下残众尽数退至他下方,神情大都有些惨然。
城主府官员一方,则汇至赵漫天身后,脸上尽是放松之色。
赵漫天手持城主印鉴,冷漠看着凌河帆,眼中透出强烈杀意。
见局势已定,张七月露出微笑,扬声道:“凌统领,走那么急作甚?这钦天阵看起来如此华美,实在令人心情愉悦。不如下来,我们一起喝点酒,谈谈人生,聊聊理想,可好?”
凌河帆脸上看不出情绪,沉声道:“多年心血,没想到最终毁在你这个小人物手里。”
张七月感觉很无辜,摊手道:“这可不怪我,主要是你们太笨,可不能推卸责任。”随即含笑道:“未请教阁下真实身份?在玄巫宗任何职?”
听到“玄巫宗”三字,城主府众人皆露出惊色,赵漫天则一脸平静,之前张七月早已结合引魂锁与他传音说过此事。
凌河帆凝视张七月许久,淡然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张七月笑了笑,道:“既然如此,那就让赵城主来问你。”
赵漫天盯着凌河帆寒声道:“等你进了刑房,我有的是时间陪你慢慢聊。”
凌河帆诡异一笑,道:“赵漫天,你未免自恃过高。小小钦天阵,真以为困的住我?”说罢眼神透出决绝,周身爆出一片血雾,血雾燃起血火,凌河帆身形化为一道血影,竟是穿透钦天阵,飘然远去。
“燃血遁!”赵漫天暴怒道:“果然是玄巫宗的渣滓!”随即身化光影,电射追出。
张七月无奈道:“你们金丹期能飞,我们怎么办?”
白茶脚踩山岳剑,破空而去。
张七月愣了愣,喊道:“你倒是带上我啊!”
转眼间,白茶已御剑消失在天边。
张七月恼火道:“剑修了不起啊,下次直接把你那破剑砍成两截。”
小硕走上来,拍了拍张七月的肩膀,叹了口气。
两人正郁闷间,周暖暖取出一座小木舟,迎风一扬,迅速变大。
小硕眼前一亮,兴奋道:“到底是周家二小姐,就是有钱。灵舟你都有!”
周暖暖白了张七月和小硕一眼,说道:“还不快上来?”
两人顿时跃上灵舟,张七月回身喊了一声:“丁师爷,程叔,这里交给你们了!”
周暖暖娇声喝道:“站稳!”
灵舟腾空而起,“咻”的一声,灵舟化作灵光,消失在半空。
程北川和丁豪相识苦笑,随即看向面如死灰的反叛残众。
......
灵舟外层笼罩一座小型灵阵,丝毫不受疾风侵扰,很是舒适。急行之中,于舟上俯视大地,颇有一番味道。
可惜三人皆无心思赏景。
张七月恨恨道:“加速!白茶那厮之前消耗不小,肯定飞不快。快,追上去,我要骂他个狗血喷头!”
小硕奇道:“骂他作甚?”
张七月反问道:“他那剑那么宽,明明能带上我,却自己跑了,这种不讲义气的家伙难道不该骂?”
小硕无言片刻,道:“以他的修为和目前的状态,还能御剑飞行就不错了,还带上你?你是他爹啊?”
张七月义正言辞道:“我是他救命恩人,恩同再造父母,难道不该带?”
小硕无奈道:“我就不提醒你差点弄死他,又揍过他弟弟的事了。你心里有点数吧。”
张七月反驳道:“帐不能这么算,恩是恩,仇是仇。他想报仇尽管来,我都接着。但是恩不能不报......”
“你们俩安静点!”周暖暖头痛道:“影响我控制灵舟,小心摔死你们。”
灵舟上的扯淡声,就此消失。
......
诚如张七月所言,白茶御剑飞行的速度远不如平常,不久便被灵舟追上。
灵舟飞至白茶身侧,张七月开启嘲讽之力。卧在船头,摆出一副悠闲姿态,顺便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戏谑道:“这位兄台,你这急匆匆的要去哪啊?看你飞的这般辛苦,要不要我们捎你一程?”
白茶瞥了张七月一眼,便朝周暖暖点头示意,周暖暖将侧面灵阵打开一个入口,白茶纵身跃入灵舟。
张七月目瞪口呆片刻,甩着胳膊嚷道:“谁让你进来的?出去!”
白茶没有理会张七月,对周暖暖说道:“多谢。”
周暖暖轻轻点头,专心操控灵舟。
张七月不爽道:“之前飞的如此潇洒,跑进来干嘛,继续御剑去。”
小硕说道:“白兄不必理他,安心休息,之前那般辛苦压制引魂阵,灵气怕是损耗不小吧?”
白茶面无表情道:“最多还能再飞五十里。”
张七月哼哼道:“没本事就别学人家乱飞。看看我,坐在船上看看风景,就把活干了,何其悠哉?”
白茶平静道:“原来蹭别人的灵舟也叫本事,受教了。”
张七月大怒,正要撸袖子。
周暖暖沉声道:“我身上所带灵石不多,最多还能撑百里距离。”
三个男人顿时沉默了。
片刻后,张七月说道:“我对你家的财力表示怀疑,并且有理由认为我的客卿薪水会发不下来。”
周暖暖反唇相讥道:“我之所以不带那么多灵石在身上,就是因为被你种蹭灵舟的人搞烦了。”
张七月也没了闲扯的兴致,皱眉看向前方两个极远的追逐身影。
......
转眼又过去五十余里,早已进入西漠范围,灵舟内的年轻人正有些焦急,前方两道身影终于停落地表。
几人精神一振,周暖暖随即跟进,控制灵舟降下。
依次跃出灵舟后,只见凌河帆身边站着一位精神矍铄的银发老者,凌河帆神色从容,对面的赵漫天则是满脸凝重。
银发老人侧身向凌河帆问道:“该来的都来了吧?”
凌河帆点了点头。
赵漫天沉声道:“阁下何人?”
银发老人含笑道:“老夫蔡远路,忝为玄巫宗副宗主,在此恭候赵城主多时。”
赵漫天面色一时变幻不定,说道:“蔡副宗主,有何指教?”
蔡远路微笑道:“为了向赵城主讨两个人情。”
赵漫天说道:“请直言。”
“一则,最近鄙派给赵城主带来些许困扰,为此老夫表示抱歉。”
“些许困扰?”赵漫天眼神眯起,“蔡副宗主说的真轻松啊。”
“呵呵,”蔡远路轻笑一声,“赵城主并无多少实际损失,不是吗?为消城主心头不悦,我派愿赠与城主‘三魂融血丹’十颗,作为对城主和赵小姐的补偿。”
小硕倒吸一口气,暗道玄巫宗可算下了血本,竟然愿意拿出这么多地级二品丹药。
赵漫天盯着蔡远路,并未答话。
蔡远路继续说道:“城主是聪明人,应该明白,我派只是不愿多生事端。”说罢放出一道气息。
元婴期!赵漫天脸色变了变。
凌河帆淡然说道:“赵漫天,我们给朝廷面子,因此奉上诚意。你也不要太过分,难道你想赵小姐以后就躲在城主府里不出来吗?”
赵漫天眼中立时生出怒火,瞪着凌河帆。
凌河帆一脸平静。
赵漫天向凌河帆沉声道:“敢问阁下究竟何人?”
凌河帆答道:“在下田全,在宗主亲传弟子中排名最末。”
良久后,赵漫天地点了点头,说道:“好,就如你们所言。”权衡利弊后,赵漫天不甘地做出了决定。
几位年轻人均是脸色沉重,沉默不语。蔡远路气息如此强大,已远不是他们能够对抗。
蔡远路满意地笑了笑,说道:“城主睿智。”说罢一扬手,一个瓷瓶飞向赵漫天。
赵漫天接住后,深深地看了田全一眼,抬手道:“我们走。”
“不急,”蔡远路说道:“方才我已说过,要讨两个人情。城主自可离去,不过有两人须得留下。”
张七月和小硕对视一眼,心下沉了数分。
赵漫天皱眉问道:“哪两人?”
田全冷哼道:“自然是张七月和小硕。”
赵漫天回头看了看张七月和小硕,沉默片刻道:“‘三魂融血丹’还你,这两人我保了。”
张七月略微惊异地看着赵漫天,心底生出几分敬重。
“赵城主义薄云天,在下佩服,只不过......”蔡远路摇摇头,道:“此二人我一定要带走,还请城主勿要使老夫难做。”
赵漫天默然。
几位年轻人的呼吸开始变得粗重。
周暖暖朗声道:“我出钱买他俩的命,你开个价吧!”
田全嗤笑道:“周小姐,他俩的命你可买不起!毁了我们诸多心血,若不将他俩抽筋剥皮,我们玄巫宗颜面何存?”
周暖暖杏眉竖起,正要再说,白茶开口道:“张七月是两仪宗核心弟子,你们可要想清楚。”
闻言,蔡远路和田全脸色一变,眼中生出几分凝重。
小硕心下稍安,好险,差点忘了此事,这下有救了。
蔡远路盯着张七月道:“你师承何人?”
张七月昂声说道:“我师傅名讳岂能告诉你们。”
田全沉声道:“想诈我们?不说你就死!”
小硕自信道:“七月,告诉他们,看他们还敢不敢嚣张?”
张七月心里暗暗叫苦,两仪宗里我一个都不认识,告诉个屁。
见蔡远路和田全的眼神越发不善,张七月硬着头皮说道:“我师傅名曰杨五。”
“哼!”蔡远路怒哼一声:“两仪宗哪有此人,死到临头还敢戏弄我们!”
小硕惊了,想起之前张七月否认来自两仪宗之事,下意识问道:“你真不是?”
张七月苦着脸道:“真不是,早说了,你们非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