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平侯爷最近过的很糟心,想当初寄予厚望的嫡长女嫁给镇国王当了侧妃,被个小小的礼部尚书之女压了一头,这也就算了,谁让人家得了镇国王的眼缘呢?
好在女儿争气,先一步怀了长子,母凭子贵,谁都要高看她一眼,可是镇国王爷居然兵败受了重伤,还失去了帝心,祸不单行的是女儿居然没能保住肚子里的孩子,这个嫡长女算是 彻底没指望了,所以在魏嬷嬷上门请夫人过府安慰女儿的时候,他断然拒绝了。
开玩笑,谁都看得出皇上想要拿镇国王府开刀了,这时候不撇清关系,万一皇上把侯府也算在王府一脉秋后算账,侯府可就要败在自己手里了,不能怪他狠心放弃女儿,为了侯府上百口的性命和前途,他能有什么法子?
下朝之后,宣平侯爷心事重重的往回走,突然有个小太监拦着自己,行礼道:“宣平侯请留步,大总管有请,耽误不了侯爷多长时间的。”
宣平侯心里咯噔一下,小太监口中的大总管就是皇帝身边的太监总管——席公公,他请自己过去,怕是和镇国王府有关了,难道皇上不肯放过宣平侯府吗?
宣平侯拿出一个荷包,瞧瞧塞给小太监,问道:“有劳公公带路了,不知大总管找本侯有何吩咐?劳烦公公透个底,本侯也好早作打算。”
小太监推开他的荷包,低垂着眉眼道:“可不敢让侯爷破费,这是咱家分内的事儿,实在无能为力呀!”
说完低头带路,不再多说一句话,宣平侯心中忐忑,侯府看似风光,其实已经有了衰败的迹象,子孙里没有出众的人才,大多纨绔,不过是靠着祖辈的荣光吃老本,下一辈说不定就会降爵,几代之后宣平侯怕是会成为历史,现在又出了这档子事儿,他实在摸不准皇上的打算。
席公公作为皇上的大总管,在宫外是有住处的,此时已经伺候完皇上上朝,准备回家休息去了,毕竟 上个年纪,一直伺候着也吃不消。
宣平侯抢先一步给他行礼,十分恭敬,“席公公辛苦,是不是皇上那边有什么吩咐呢?”
席公公虚扶一把,尖利的嗓音听着让人很不舒服,道:“可不敢当侯爷的礼,皇上日理万机,很多事儿只能咱们做臣子的自己理会,帮皇上分忧解难,事事等着皇上示下,就是咱们做臣子的不是了,咱家也是来提醒侯爷一声,有些事儿要自己去领回才行呢!”
宣平侯爷目光闪烁,看来还是镇国王府的事儿,凑近席公公满脸恭敬道:“劳烦公公提点,本侯愚钝,怕是领回错了圣意,事后必有重谢。”
席公公放下茶盏,“侯爷客气了,您的嫡长女不是流产了吗?据说还是个男婴,侧妃肯定很伤心 ,侯夫人是不是应该多关心一二?这孩子没的蹊跷,时机又这么凑巧,难道侯爷就没多想?
最近镇国王妃可是在京都走动的很频繁,她一介妇人不在后宅待着,满京都的乱窜,实在是有伤风化,依咱家看她就是闲得慌,侯爷说是不是呀?”
宣平侯目光闪烁,这是皇上对沈清菀不满了,碍于身份不好训斥,让自家给她添点儿堵呢,马上表态:“多谢公公提点,本侯明白了,本侯的嫡长女可不是谁都能欺负的,镇国王妃虽然是正妃,也要讲道理,说不定就是她嫉妒云儿怀了庶长子 心存怨恨,趁机做的手脚,本侯这就回去让夫人去探望,一定让王妃给个交代,我宣平侯府也不是吃素的!”
席公公满意地点点头,宣平侯爷没什么大本事,胜在听话。
宣平侯爷辞别了席公公,快马加鞭赶回侯府,交代夫人去镇国王看望女儿去了,顺带兴师问罪。
宣平侯夫人原本就很担忧顾侧妃 ,那可是自己捧在手心长大的长女,又遇上这样的大事儿,她怎能不心急如焚?可是宣平侯说的有理,镇国王府已经成了皇上的眼中钉,和王府走 的太近会连累整个侯府的,她不能为了女儿不顾一大家,只能默默流泪,暗叹女儿命苦。
这次有了皇上的授意,宣平侯夫人满血复活,指挥下人装了满满一车补品杀向镇国王府 ,哪怕这事儿不是镇国王妃做的,她也要咬住她不放,搞臭她的名声,让全京都的人都认识到镇国王妃是个多么狠毒的人,谋害庶长子,说不定还能把她拉下王妃的位子,扶女儿上位,侯夫人打的一手 好算盘,一路上想好了一系列的计划。
沈清菀正在书房写计划案,这是前世的习惯,每次方案都要力求 完美,考虑到各种意外,这事儿要是成了,元靖羽就不会把自己当内宅妇人,能参与到王府的决策中,也能让上百万的士兵拿到饷银,顺带着抹黑永昌帝,一举数得。
她对永昌帝可是充满怨念,那可是他的子民,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就让上百万的士兵饿肚子,他自己都不爱惜,她就不客气让军队彻底倒向镇国王了。
正在沉思之时,云袖敲了敲门,满脸的气氛,沈清菀搁下笔问道:“出什么事儿了?瞧把你气的,整个儿王府还没人敢给你气受吧?”
云袖道:“奴婢可不敢当,侧妃娘家人来,那个宣平侯夫人几个意思?句句影射是王妃谋害了小王爷,嚣张的不得了,一副和王妃誓不罢休的嘴脸,她凭什么往王妃身上泼脏水 呀?有证据吗?”
沈清菀也很意外,顾侧妃刚流产的时候,让人去请 宣平侯夫人过府她都没来,已经过了好几天了她又上门兴师问罪,这是为何?
“走吧,会会宣平侯夫人去,顾侧妃那边什么反应?”沈清菀换了衣服,往客厅走去,面色平静,一个侯夫人 她还不放在眼里。
云袖道:“顾侧妃之前并不知道侯夫人没来探望,大概是魏嬷嬷隐瞒下来了,怕她受不了打击,被侯夫人安慰许久,好了很多,然后侯夫人就满是怒意来咱们院子里了,阴阳怪气地样子讨厌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