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萨酒店女士洗手间的镜子上映出一张明媚却带愁容的憔悴面容。
为了见到天生医疗器械公司的王老板,闻璐不惜付出一切代价,包括身上这身价格昂贵,足够她一年学费的黑色蕾丝平肩连衣短裙。
当初挑选衣服时不为样式,只为这衣服足够魅惑,足够让男人一眼便受到感官刺激,心不由己。
事实证明,她做到了。
凭借她出色的姿容,娇娆的身段,她像侍酒的“花蝴蝶”,让周围几人甘愿成为她的裙下臣。
而她的主要目标——王老板,早已对闻璐美貌的垂涎三尺,他老奸巨猾,几轮酒下来,想尽办法多在她身上揩油,闻璐自信自己的酒量,索性这几轮下来不着痕迹的避开不少,但喝的仍有点多,似乎有些上头。
怕自己再喝下去事没办成,迟早惨遭荼毒,闻璐借故来厕所躲避半晌。
借着亮到人心发慌的镜子,她镇定自己,补补妆,将有些散乱的头发重新束好,无奈却也别无选择的给自己一个鼓励的微笑,即便今天她不能全身而退走出酒店,她也认了。
电话不适时响起,闻璐看到来电显示,直接按掉索性关机。
她忍着苦涩,踏着妖娆的步伐走向噩梦却带着希望的包间。
推门前,闻璐换上明媚可人的笑脸,“王老板,不好意思,久等了。”
包厢里坐主位上的王老板忙起身拉过自己身边的凳子,“来来来,坐这里,好好陪我喝几杯。”
闻璐坐下,肥而油腻的手掌扶上她的肩,闻璐从余光看去,胃中一阵翻江倒海。
“来,我帮您满上,”压下不适,闻璐尽量表现得积极主动合群一些,给王老板倒满酒杯,自己的满杯也没落下,一下子溢出来很多。
“闻小姐真爽快,看来酒量不错啊,”王老板将两人的酒杯一同端起,将她面前的那杯亲手给她,闻璐伸手去接,王老板顺势扯住她的手腕又立即松开,手掌擦着她的手背掠过,好不暧昧。
闻璐仰头一饮而尽,越是拒绝的多,这些人越是有机会占她便宜,还不如爽快一点,听话一点,乖乖喝了,醉了也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这杯酒下肚,莫名觉得有些晕,比刚才的还要上头快,冰凉酥麻的感觉顺着血液流向全身。莫不是换酒了?不,这特殊的感觉不是醉,是——麻醉剂。
闻璐趁着自己清还算清醒,软绵绵而焦灼地问:“王老板,我弟弟的事……”
“大老板还没来呢,再喝再喝,”王老板开始揶揄。
闻璐一听便知,她又被忽悠了。天生公司的老总就是王老板,哪来什么大老板,全是胡扯。
心中怒火中烧却不敢表现,闻璐顿时头痛欲裂,意识渐渐模糊,浑身顿觉冰凉,魂魄都要抽离一样。
她用仅存的一点意志,拿起桌上的高脚杯迅速敲碎,四溅的玻璃渣吓到众人,闻璐迅速捡起一块玻璃渣紧紧握在手里。
熟悉的麻醉剂反应让她心惊,她用痛来让自己清醒。
她可以心甘情愿把自己交付出去,但不允许别人的强迫与玷污。
趁别人震惊,她拼命逃离。走到门口时,药效发作,她腿下一软向前扑去。
预感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蓦然间一个仿若神祗的身影出现,下一刻她跌入一个不怎么温暖的怀抱,抬眸便看到那双拥有奇异瞳色的眼眸。
闻璐像抓住救命稻草,如同藤蔓紧紧攀折陆尧澄的腰。陆尧澄感受到腰间的柔软,敏感而酥麻瞬间蔓延全身,没人知道腰间是他最致命的点。
“大......大老板,你不是说没时间过来......”王老板支支吾吾,瞬间清醒。
“签了,走人,”陆尧澄一个手势,身后同行的宋言玩世不恭的将合同利落的甩在王老板面前,毫不留情。
“不是......不是大老板,我们只是简单的小聚,没有私下结暗党背叛您的意思,”王老板慌乱起来。
宋言恣意跨坐在跟前的凳子上,看好戏般的看着这一幕,他哥看上的女人这些人竟然也想动,返讥道:“你以为我哥亲自过来是看你们这些小喽啰‘聚餐’?”
“什么?”王老板看了依偎在陆尧澄怀里的女人,顿时明白,“难道是这个女人?你你你,你们,好啊,这都是圈套,这个女人——是你设计我们顺道铲除我的工具,”王老板受到刺激开始发狂,口不择言,“陆尧澄!我早就知道你狼子野心,你想收购我的公司还想将我踢走,我我我,我迟早让你好看!还有,还有这个女人,就是不知羞耻的......”
陆尧澄充耳不闻,一脸严肃:“交给你了。”
“得令,”宋言一个响指起身向王老板走去......
卡萨酒店vip套房。
月光从窗户内铺散进来,室内一地银灰。
闻璐渐渐从迷蒙中清醒,周围陌生的环境让她防备。
手心传来丝丝阵痛,伤口已经被包扎好。
床对面,真皮沙发上发出星星点点的火光,屋内有烟雾萦绕,像甘草的味道淡淡的很好闻。
“醒了?”沙发上的人抬手捻灭烟头。
闻璐知道他一直都在,艰难地爬起身。
眼前奇异色的双瞳让她再次震惊。
“你是?”
“陆尧澄。”
闻璐觉得他的名字有些耳熟。
“是你救了我,”闻璐肯定。
“谈不上,”陆尧澄回答。
“还是要谢谢你,”闻璐下床,深深鞠躬,“我叫闻璐。”
“我知道。”
“你知道?”
陆尧澄点头。
“但我并不认识你,”闻璐对他一点印象都没有。
“我也不认识你。”
“?”
沙发上的男人耐着性子等候已久,起身向她靠近,脱掉灰色西服,一边走一边解领带袖口,深不见底双眸如同深潭,带着危险的信号。
闻璐瞠目结舌,料想到他的意思,防备的沿着床的另一边往后退几步。
陆尧澄挑眉,仔细打量了闻璐全身,“不愿意?”
“我......”不愿意,但她最终没说出口,她目光躲闪,不敢看陆尧澄。回想到自己的弟弟以及此行的目的,心头涌起酸涩,或许这就是命吧,她艰难开口“我愿意......”
因为他,眼前这个男人,是天生制药真正的老板,而她有求于他,必须委曲求全。
她连一点选择的余地都没有,如果不踏出这一步,她弟弟将面临牢狱之灾。
捞她弟弟,不过是陆尧澄挥挥手的事。
虽然她早就将这些想的一清二楚,但心底依旧泛起些酸涩。
陆尧澄不是圣人,是生意人。对闻璐也毫不客气,她的隐忍他完全视而不见。
大概他也把她当做平日里的那些应召女郎,动作利落甚至带些粗鲁,没有丝毫怜惜,似乎一心只想宣泄。
她疼的额头渗出汗滴,却是忍者一声不吭。她用无声来宣泄世道不公,她只是市井中的小人物,命脉都掌握在别人手中,她也在惩罚自己,恨自己只能选择这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