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囟门桥”,是巨大的广场,广场对面,临山而建阁楼凤阙,还有许多隐于山林后的洞府深宅。
“少主回来了。”
“少主回来了。”
千玥一路走来,相熟的人全都上来打招呼,千玥也是点头示好。,看来千玥是极受欢迎的,不管男女见者都来打个招呼。
两人走过广场,进入一片竹林,然后又沿着一条石阶向山上继续而去。
“齐天峰”最顶处是“玄明殿”,掌教“妙象”真人常居于此。这里地处极处,温度极低,凡俗之人绝难常处。
殿后立一铜柱,直通天宇,长柱最顶端有一圆盘状平台,可作立身所在。“妙象”真人常常立于平台,俯观群山,白云从脚下飘动,飞禽从眼前划过,苍翠盈眼,众生俱伏。
千玥沿阶而上,想是要见掌教真人而来。
正行间,从前边闪处几人,迎面而来,为首之人面色俊朗,长身挺拔,庄重儒雅,身后跟着的几位,想是同门师兄弟了。
“千玥师妹,你真的回来了。”对面男子看到千玥面上大喜,到得千玥面前,两眼如光,一刻都不离开,后面跟的几人掩面偷笑。
千玥停下脚步,笑脸回道:“原来是三相师兄,你怎么在这儿呢?还真巧,我刚一回来就能碰上你。”
“师妹说笑了,师兄我也是刚从师傅哪儿下来,刚巧就碰上你了,嘿嘿。”三相说着傻笑不已,后边几人也是暗自好笑,都说三相师兄喜欢千玥,从来没有人见过,不过看现在这样子,却是不得不让人相信。
本来三相是“师象”师伯的得意首徒,而师象师伯道法高强,几乎与掌门不相上下,门内威望极高,所以能成之为师象师伯的得意首徒的人,资质极好不说,在门内人脉自是通透。
平常大家面前的三相都是高深莫测,分光十足的样子,几时见过师兄傻笑范呆的时候。
“咳。“千玥看师兄盯着自己傻笑,轻咳一声,”师兄,可有什么事吗?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请让一让,我还要有事想掌教禀报。“
“师兄,师兄…“后边几人见师兄一时没反应,都出声提醒。
“哦,咳咳,师妹请,师妹请。“三相反应过来,有些面赤,赶紧让路让千玥两人过去。
“师兄,多谢了。“千玥感谢道。
“师妹哪里话,不谢不谢,嘿嘿。“
等到千玥小离走远看不见的时候,三相还在傻笑的状态里。
“师兄,别看了,人都没影了。“后边几人调侃。
“什么,咳咳,好,我们走了。“三相被众人看破,有些羞赧。
三相带着几人向山下而去,同时传来几人的讨论声,“刚才那小孩是谁啊?“
“不知道啊,师兄你可知道?“
“小孩,那有小孩,我怎么没看到?“
“师兄,你完了,只要千玥在啊,你这一辈子,诶,哈哈哈。“
“去去去,几个小屁孩懂什么。“
几人打闹声传来,又传向四处,随风而去。
“是千玥回来了啊,快进来吧。“千玥小离面前是一扇朱红大门,门上三个金色大字”玄明殿“,从门内传出空灵的声音。
“是,掌教。“
“咯吱。“随着一声门扇转动的声音,千玥带着小离踏门而进。
随目望去,殿内高大空旷,殿中有一雕像,似有十丈余高,几乎顶到屋顶,与殿其高。雕像道者打扮,长髯及胸,手掐道诀,双目炳炳,但与别的道堂不同,不舍香龛,不焚香纸。
像前一中年之人,青袍青丝,身形高大,面色祥和,负手而立,正是掌教“妙象“真人。
“爹。“千玥亲昵的叫道。
“千玥,这次出门没闯什么祸吧,呵呵。“
“没有没有,爹,你可要相信你女儿呀!嘻嘻。“千玥说着,上前挽着”妙象“的胳膊撒娇。
“你呀,从小闯的祸多,老爹害怕啊。“”妙象“慈祥言道。
“爹,你什么意思啊,那你还派我出去。“千玥小脸一变,不情不愿的抱怨。
“好了好了,为父开个玩笑。“掌教笑道。
“死老爹,你可是一派掌教,可不能随便开玩笑的。”千玥一副老夫子的样式,“清虚门”一派掌教竟然被一个小屁孩当面言训,真是难得一见。
小离原本想着,“妙象”可能是个古板严肃的家伙,看到被自己女儿教训的掌教,顿时轻松了下来,谁也不喜欢和严肃的面孔打交道不是。
“千玥,你还没介绍一下这位小孩是谁呢?”“妙象”目光转向小离问道。
“哦哦,小离快叫师公。”千玥赶紧拉过小离。
“师公好,”小离听言跪下大声喊道。
“先起来吧。”“妙象”让小离起来的同时,转向千玥,目光有些严肃,“千玥,怎么回事,为父什么时候就成了师公了?”
千玥吐了吐舌头,拉过掌教:“爹,您听我说。”
千玥将小离身世大概说了一边,怎么遇到自己,怎么受了多少苦,最后希望掌教看在小离的可怜身世,可以收在门内,不想以后再受什么苦了。
掌教听完,目光看向小离,不知如何想法。
“爹,行不行啊?”千玥等了半响,看没等到答复,出声相询。
“千玥,你年纪尚小,不能破了规矩,你是不能收徒的。”
“爹,小离这么小,无父无母,我们不管他,谁人可管?”千玥有些急道,一想到小离的可怜,千玥忍不住有些黯然。
“爹又没说要把小离赶走。”
“那您快说怎么办?”
“这孩子,还催起老爹来了。”“妙象”无奈,千玥从小就没有过母亲的陪伴,自己也是舍不得半点重语。
妙象沉思半响,又看看小离。
“小离毕竟是凡体肉胎,还不能辟谷笃道,先让他在‘烂桃山’住下,至于收徒一事,慢慢再说。”妙象高大的身形立于大殿,似与天地而合。
“爹,就不能将小离直接留在‘齐天峰’吗?”心中虽然早已想到,但千玥还是不甘心的问道。
“玥儿,你说你要收小离为徒,可受门规所限,现在是不行的,除非让别的长老收小离为徒,这样才能留在九峰之内,否者没有辟谷之人只能留在‘烂桃山’。”
“不行,我不会让小离成为别人的徒弟,你也不行。”千玥不知哪来的倔性,不让别人收徒小离,可能是冥冥中有过相似的命运吧。
“所以,小离先在‘烂桃山’住下吧。”妙象一派掌教绝不能破了门派的规矩,“而且是福是祸,也未可知。”
“好吧,也只能这样了。”千玥无奈的看看小离,又对妙象说道,“我暂时不能收小离为徒,那也就是不能传小离道法是吗?”
“玥儿,这是规矩,不可废除啊,老爹一派掌教不能徇私吧。”
“好,我知道了。”千玥明眸转动,似有所思。
“小离只能先委屈你了。”千玥对站在一边一直不敢乱动的小离说道。
从开始到现在,千玥妙象的谈话,小离是一字不落全部听在心里。
“姐姐,我没事的,比起以前起码有住的地方我已经很高兴了。”虽说收徒一事暂缓,但以后不用流离失所处处受苦,对于小离已是天大的恩惠了。
“小离你先到殿外一会,我有些事要和掌教交代,完了我马上出来。”
小离听了千玥的吩咐,看着立于大殿那道仙风道骨的石像,又看看妙象伟岸 的身影,对着妙象千玥施礼,推门走了出去。
“玄明殿”立于山巅,山风吹动,云雾飘飘。这里地势极高,山风带了些许寒冷,让得小离精神了几分。
小离仰头看着殿后直插天际的长柱,脸上惊讶不已,心中想着这里的一切全都和自己以往所处的世界不一样了。
半晌,只听的“吱呀”声响,千玥已然推门而出。
千玥看着小离讶异的脸说道:“这是‘齐天峰’上的最高处,‘玄明殿’后的长柱名唤‘天海云宫’。常人是上不去的。”
“哦。”小离回过神了,轻轻答道。
“好了,我直接带你到‘烂桃山‘去,先安顿下来再说。”
“是,姐姐。”
“清虚门”又向西处,有一处绝壁之处,满山桃木修竹,有鸟兽飞禽,也是处灵地妙山,可不知什么时候开始,这满山的桃树只开花不结果,而且是常年开花,不分冬夏,也是一桩奇事。
这“烂桃山”是“清虚门”没有筑基弟子居住之所,大多是一些凡人之子。为了向往大道,情愿在此打杂卖力,也有一些是亡父亡母的孤儿。当然有些惊艳天才,如果被长老师长看中的是不用留在这儿的,会直接带回九峰专门接受传道。
小离带着一丝傍徨,一丝向往,一丝忐忑,一丝未知,随千玥一路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