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柔!”一声急呼从身后传来,我被人快速拉了起来,陌生的气息让我知道,并不是霍天爵。
“伤口太深了,你别怕,我先帮你止血,然后带你去医院!”凌少顷的脸在我眼前晃着,我感觉不到手上的疼,眼泪却哗哗流了下来。
凌少顷可能被我吓坏了,拉着我就走,却被卖酒的服务员出声拦住。
“这位先生,她刚刚摔碎的红酒价值六百八十八元,您是现金赔偿还是压下证件过后再取!”
凌少顷愣了一下,一手揽着我的腰一手摁着我的伤口,转头看过去。被他带着,我也再次转向了霍天爵。
我看着他,还有他身边那个叫苏檬的美丽女人,咬着嘴不说话。我很想扑上去,把挽在霍天爵胳膊上的手咬碎了咽进肚子里。我也很想扑上去,狠狠摇着霍天爵问他谁才是她的女人。
可是这些念头如流水般从脑袋里滑过去,没有留下任何痕迹。这所有的想法,都抵不过心里一个声音带给我的创伤和打击。
“霍天爵,有女人!”
凌少顷帮我付了酒钱,半托半抱地将我带出超市,上了车。
车子开的很快,而我都不知道它要驶向哪里?
我听见凌少顷在我耳边说话,说了什么,我听不清。我的所有感官在那一瞬间全部封闭,直到消毒药水滴在我的伤口上,我才猛然间醒了过来。
“嘶,啊!”
我疼的瑟缩了一下,却听见身旁有人长长叹息了一声。
“你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刚刚失血过多,神经麻痹了那?”
我回头看向凌少顷,这才发现他干净的棉布衬衣和浅棕色的裤子上,到处都沾满了血渍。
“不好意思,我……”
“小姑娘,你男朋友可紧张的很,一路抱着你进了急诊室,我还以为多大的伤口那!”医生一边包扎一边调侃。
我看到凌少顷的脸微微泛红,心里忍不住有些排斥。
“他不是我男朋友!”
医生的动作一顿,力道没掌握好,我忍不住闷哼一声。
“对,我们只是同学!”
身旁的凌少顷又恢复了初见时的温润疏离,淡淡解释了一句就立在一旁不再说话。屋子里瞬间变得尴尬无比。
我抿了抿嘴,也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话可能让对方难堪了。只不过,不是就是不是,又何必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处理完伤口,我谢绝了凌少顷的相送,自己钻进一辆出租车里走了。等回到家里,已经是晚上八点钟了,小娟见我回来,便开始张罗着收拾饭菜。
我一个人坐在餐桌前,小娟犹豫着问我,“小少夫人,小少爷还回来吃饭吗?”
“为什么不回来?”我僵硬地抬起头,双眼眨也不眨地瞪向小娟,“我是他老婆,是霍家正经八百的媳妇,我在家那,他能去哪?呵,他怎么可能不回来!”
小娟显然被我吓懵了,张着嘴半天才吞吞吐吐地说道,“那,那我……”
“滚!都给我滚!”我冷着脸,死死盯着眼前的饭菜。
小娟楞了一下,立刻转身匆匆离开,不一会儿,其他佣人也跟着出了房门,悉悉索索的脚步声很快消失在花园外。
我的眼泪再一次不受控制地掉了下来。
我就那样,如尊石像一样坐着,一动不动。整个屋子里就只剩下时钟在一下一下转动着。我不知道坐了多久,到最后我整个身体都是麻的。
这是外面响起了汽车轮胎的摩擦声,车灯刺穿黑夜照了过来,我的心似乎也跟着这灯光一起,重新复苏。
谁说霍天爵不会回来?我是他老婆,这是他的家,他怎么可能不回来?
霍天爵在门口换了拖鞋,松了松领带走进客厅,在越过餐厅的时候顿了一下,似乎才看见我一般。
“你怎么还在这里?”
这话让我忍不住想笑,我抬眼看向他,“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这是我的家?”
霍天爵被噎了一下,撇撇嘴抬脚要离开。
“你站住!”
我用双手撑着桌子边缘,这才站了起来,手掌却因为用力过猛伤口再次崩开,血从纱布里渗出来,钻心的疼。
霍天爵一反常态地没有离开,而是皱眉看着我,最后将目光落到我受伤的手上。
“辛柔,既然已经找到了新的目标,咱俩又何必互相折磨?”
我等着他的解释,没想到却得来这么一句话。
“新的目标?霍天爵,你在为你的出轨找理由吗?”我竖起满身的刺,声音也变得尖锐刺耳,“那个女人是谁?为什么你让她挽着你的胳膊?你和她什么关系,你们之间是不是已经……”
我的质问戛然而止,我突然间就害怕了,胆怯了,我甚至急切地想阻止霍天爵的回答,因为我害怕,从他嘴里说到的答案我根本无法承受。
“天爵!”我急急喊道,脚步踉跄着不小心扯到了桌上的餐布,碟子碗筷一并被我扯了下来,呼啦啦碎了一地。
我惊得忘了要说什么,怔怔地看着满地狼藉。
霍天爵脸上的厌恶越发明显,他抬手拧了拧眉心,转身就走。
“霍天爵,你不能这么对我!”我绝望地尖声喊道。
霍天爵猛地转身走过来,指着满地的碎片喝道,“辛柔,你看看清楚,是谁把谁的人生搅得天翻地覆?是谁把谁捆绑着不得自由?我霍家欠你辛家的,你开个价,无论多少我霍天爵认了!”
“你什么意思?”
“哼”霍天爵冷笑一声,“今天的那个男人是谁我不想问也不想知道,我只想告诉你,既然你也心有所属,又何必非要跟我互相折磨?”
“什么叫‘你也心有所属’?”我快速而敏感地捕捉到想要的信息,“你和那个女人,你们真的……”
霍天爵长长叹了口气,顿了片刻回道,“是,苏檬是我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