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设置在夏府西跨院内,平时关闭,只有在重大节日或是重大事情才会打开。
这次苏韵所犯之罪,乃是重中之重,又尤其事关夏家,需开祠堂训斥后,鞭打三鞭赎罪。这鞭子可不是普通的马鞭,乃是粗鞭,打下去一鞭足以让人皮开肉绽,两鞭下去可以把人骨头都给打碎了,三鞭下去就算是不死,那将是终身瘫痪。
苏韵被两个小厮押到西跨院,被按在祠堂前空地上一块长石凳子上。
夏越轩与刘氏走入祠堂,跪在列祖列宗的面前磕头。
刘氏说道:“列祖列宗在上,媳妇刘氏今日为了夏家不得不动用家法处置外姓苏韵,请你们原谅媳妇不仁。”
夏越轩扶起刘氏,安抚道:“娘,这乃是形式所逼,不是你所愿,我想列祖列宗会原谅我们的。”
刘氏点头,走出祠堂,苏韵已经被面朝下捆在石凳上。
柳旭召不是夏家子孙,没有权力走入夏家祠堂,只得在外面干等着。
梁萧以皇子之尊走入西跨院,来到刘氏身边,笑道:“听闻夏家家法甚严,本皇子今日真是有幸见识。”
刘氏板着脸,严肃回应:“二皇子见笑了,夏家上下无论是谁,只要在夏府内犯重大错误的,都要受夏家的家法处置,没有谁可以例外。今日苏韵打碎了陛下所赐的圣物八宝花瓶,犯了大不敬之罪,该受这夏家三鞭。就算是今日把她给打死了,那也是她咎由自取,与我夏家无关。”
梁萧抱着看好戏的心态走到苏韵面前,蹲下来,低声说道:“现在知道后悔了,当日你让本皇子出尽丑,现在就要用命来还,真是得不偿失啊。”
苏韵看也不看梁萧,哼了一声,说道:“你这个小人,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
“哦,你放心,我弄死你后,接下来就会送这夏家上下去和你作伴的。”梁萧低声笑道,抬头朝柳旭召看了一眼。
柳旭召吃惊,他从梁萧眼中看到了报仇的神情,知道苏韵这次是必死无疑,自己却没有能力去救她,心中恼恨,暗暗说道:“苏韵,你放心,要是你今日死在粗鞭之下,我会找机会杀了梁萧替你报仇。”
“上香!”刘氏高喊一声。
一个小厮拿着三支香递给刘氏,刘氏接过来恭恭敬敬朝着夏家列祖列宗三叩九拜,交给夏越轩,夏越轩插上香炉上。
一切礼仪行完,一个壮大的小厮从库房内拿出那条粗鞭,长约三米,有一个拳头粗。他朝刘氏和夏越轩行礼,说道:“这苏韵所犯何罪?”
“大不敬之罪,按例该鞭三鞭!”刘氏喝道。
那壮汉点头,指着苏韵喝道:“今日乃是你自己犯错,三鞭后你仍然未死,说明夏家列祖列宗原谅你,三鞭后你若是魂归地府,乃是你命中该有此劫,安息离去。”
“行刑!”刘氏大喝一声。
苏韵闭上眼睛,叫道:“爹娘,苏韵来见你们了!”
鞭子顺着势朝苏韵奔去,柳旭召大叫:“不要!”
说时慢,那时快,夏越轩跑过去,扑在苏韵后背上,替她受了一鞭。顿时,他后背衣服裂开,后背肉着鞭处全部成肉末,骨头露出。
“少爷!”
“越轩!”
在场的所有人都不敢相信,夏越轩竟然替苏韵受了一鞭。
梁萧的心情大好,笑了笑,说道:“夫人,这一鞭不算,把夏侍郎扶下去接着打吧。”
刘氏哪里有心情回复梁萧,她的心现在七上八下的,慌乱不已。
“快去把少爷扶下去上药!”
两个小厮过来,被夏越轩用手拨开。
他勉强站起来,鲜血沿着他的肉滴落在草地上,脸色苍白,随时都有可能挂掉。
“娘,咱们夏家先祖是不是有一条规矩,若是下人犯错,受三鞭,主子代替下人受鞭,则主子受一鞭即可代罪。”夏越轩一字一字艰难从嘴里蹦出来。
刘氏点头说道:“是!夏家先祖是立下这一条规矩。”
“苏韵是我的贴身侍卫,就是我的下属,我这个主子替她受了一鞭,她那三鞭就算是过了,请娘放开苏韵。”言罢,夏越轩再也支撑不了,倒在苏韵面前。
“夏越轩!你不能死,你死了我怎么办啊!”苏韵挣扎着,眼眶泪水不断的涌出来,滴落在沾满夏越轩鲜血的草地上。
梁萧的脸黑下来,想不到自己好不容易设置好的杀人计划,就这样被夏越轩给破了。
刘氏恨梁萧设计害自己的儿子,板着脸盯着梁萧说道:“二皇子,你看事情都已经这样了,我看就到此为止吧,你要是没有其他事情的话,就请回去吧。”
“好,本皇子这就告辞了。”
梁萧无趣走了,经过柳旭召身边的时候,低声说道:“今晚醉仙楼见。”
柳旭召不敢不去,点头表示明白。
当晚,柳旭召走入醉仙楼,心中忐忑,他知道这次自己是凶多吉少。果然,这醉仙楼内戒备森严,梁萧坐在高位上,两旁各站着五六名死士。
“拜见二殿下。”柳旭召跪在梁萧面前喊道。
“旭召啊,你能不能告诉本皇子,为什么你不听我的命令杀了苏韵?还有,李思思被夏越轩识破的事情你怎么没有告诉我?是不是翅膀硬了,觉得自己很是了不起了?”梁萧语气平淡,却带着冰冷的杀气。
柳旭召额头汗水淋漓,连忙磕头求饶:“二皇子恕罪,李思思被夏越轩识破的事情,本来我是想说的,只是时间上不允许。何况十万件兵器我们已经拿到了,李思思的任务也算是完成,所以属下自作主张把她安排入皇宫,在必要的时候可以助殿下你一臂之力。至于苏韵,旭召斗胆请二皇子不要杀她,旭召愿意为殿下做任何事换苏韵一条命。”
梁萧盯着柳旭召,想起他曾经说过苏韵对他很重要,哈哈大笑。
柳旭召不明白梁萧笑什么,也不敢问,静静跪在那里等待他的回应。
“你爱上了苏韵?”梁萧突然冒出一句问道。
柳旭召没有回避,点头默认。
“可是你觉得她会爱你吗?别忘了,你手里可是沾满了鲜血,她会爱上一个刽子手?”梁萧嘲笑的说道。
柳旭召内心没有底,沉默不语。
“好,看在你的面上,本皇子不对苏韵下手就是。你走吧,看看这夏越轩死了没有,千万不能让他死了,本皇子的帅印还要从他身上拿到。”
柳旭召没想到梁萧这么好说话,有些意外,连连磕头说道:“谢二皇子不杀之恩,旭召感激不尽,日后二皇子有什么嘱咐,旭召万死不辞。”
梁萧点头,挥手示意柳旭召退下去。
柳旭召拱手,徐徐后退出去。
等他走远了,埋伏夏家的探子进来,跪在梁萧面前磕头说道:“二皇子,这柳旭召的心根本就不在你身上,为什么不除掉?”
“好早呢,以前本皇子抓不到他的要害,现在本皇子知道,他的要害就是苏韵,只要苏韵在我们的监控下,柳旭召就不敢乱来。何况,本皇子还指望从他哪里把西北帅印拿到手。你回去后这段时间内不要去找柳旭召,让他先冷静段时间再说。”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