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后,男人的背影终于倒了下来,苏鱼眼眶里的泪水也再也忍不住,落了下来。
身边的彩蝶却突然大喊:“救命啊——二皇子妃杀人啦!”
几乎是同时,殿门被踹开,一行人哗啦啦的冲了进来,为首的正是她的夫君——
景玉珩。
此时他正痛心疾首的望着她,“彩蝶跟我说,你和三弟有私情,我原先还不相信,现在看来是我错信了你了,你竟然和三弟私通,为了掩盖私情还毒死了三弟。”
苏鱼眉头紧紧蹙起,擦干了泪水,面对一向疼爱她的夫君的质问,她只觉得有些不敢置信,“我没有私通,这茶水分明就是玉珩你送过来的。”
彩蝶颤着身子跪倒在地,“皇子妃,这毒药是您准备的啊,您和三皇子私相授受,为了进宫见您,三皇子甚至爬了一路进来。奴婢位卑言轻,见不得三皇子去死,便偷偷通禀了陛下,没想到,还是迟了一步。”
苏鱼抬头望向景玉珩,那是恨不得把她捧在手心里的夫君,怎么会相信她和别人私通呢?
却见景玉珩突然笑了,摆了摆手,立即有人将殿门关上。
“罢了,左右现在景长风已死,我也不必再忌惮他,再继续演下去了,还得多亏了苏鱼你,帮我除去了景长风。这个人谁也对付不了,唯独只有你苏鱼能够一点点的置他于死地。”
他说着,还用脚踢了踢景长风的尸首。
跟着景长风进来的女子弱弱的道,“玉珩,我害怕,那可是尸体呢。”
情绪晦暗不明的苏鱼这才注意到那个女子,一看面目,竟是她的妹妹苏娉婷。
苏娉婷不是在侯府之中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而她的夫君,竟然将她的妹妹拢在了怀中,她越看越不对劲,甚至有了几分猜想,“玉珩,娉婷,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哪里有姐夫和妹妹这么亲热的抱在一起的?
苏鱼愤怒的站起来。
“做什么?自然是做名正言顺的事情了,明日我登基之时,便是我迎娶娉婷之时了。苏鱼,你简直蠢到极致,你以为,我是真心的爱护你吗?要不是你手中拿着五万的兵权,我又如何会娶你?委屈了我的娉婷了。”景玉珩说着,疼惜的抱住苏娉婷。
而苏娉婷就窝在景长风的怀中,娇弱的脸上对着苏鱼露出了一个挑衅的笑来。
苏鱼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她深爱的夫君,竟是早早的和她疼爱的妹妹勾搭在了一起,瞒着她。
玉珩不是说过,他的眼里只能看得见她苏鱼,看不见其他的女人?
成婚三年来,景玉珩对她百依百顺,她甚至觉得,世上最美好的两情相悦,发生在了她的身上。
可现实,狠狠地扇了她一巴掌。
那些镜花水月,那些哝哝私语,那些闺房情话,不过都是骗人的!
她怒极,下意识的就想运功,却发现体内一丝内力也没有,她的美眸倘然瞪大,心一下子凉了,“你对我下药?”
景玉珩春风得意,美人在怀,大大方方的点了头,“是啊,不仅对你下药,就连你的外祖,都是我和长乐侯谋划杀死的呢,瞧见你每日将景长风当做是仇敌,可真是笑死我了,你以为,我景玉珩会喜欢你这样一个只知道舞刀弄枪的粗俗女子吗?”
他说着,便哈哈大笑起来。
长乐侯,是苏鱼的父亲。
苏鱼猛地后退了几步,她望着景长风的尸首,突然笑了起来,心中千般滋味,如刀绞一般痛苦难耐。
原来一直对她情深款款的景长风,不是杀了她外祖父的罪魁祸首,她却一直因为景玉珩的话,还有景玉珩拿出的那些所谓的证据,便误以为景长风是凶手。
她错认了的仇人,还亲手将对她好到极致的景长风一步步逼到这步田地。
可笑,可笑至极。
她笑停之后,声音嘶哑道,“景玉珩,没有我,你以为你会夺得到今日的地位吗?你我大婚三年,永安二十九年,我为你挡了一剑,险些活不下来了,若是没有我,你早已不能活生生的站在这里了。永安三十年,我为你以女子之身上战场,手中五万精兵死伤无数,最后把功劳都给了你,要是没有我,你会被先皇赏识吗?你扪心自问,你的如今,是不是都是我帮你谋来的?”
是她,景玉珩口中的那个只知道舞刀弄枪的粗俗女子,为他谋来,拼来的江山!
景玉珩也笑了,目光尽是杀意,“是啊,所以今日你必须死,只有死人,才会老实的闭嘴,你一死,还有谁知道你为我做的一切?那军功,是我的,那兵权,也是我的,帝位,更是我的。来人,杀了这个和三弟私通的贱妇,为三弟报仇!”
苏鱼喉间腥甜涌出,她呛出了一口鲜血,眸中尽是悔恨,心中痛极,像是无数根针,在狠狠的往她的心口插去。
她万万没想到,景玉珩会是这样的一个人,把自己的真面目隐藏得这般深。
看足了好戏的苏娉婷急急开口,“慢着,玉珩,我心疼姐姐,不如让我同姐姐说一会话,留她活上一个时辰可好?”
她一边说,手一边抚着景玉珩的胸膛,惹得景玉珩心中情动不已,频频点头道,“好,你们给我看住苏鱼,不要让苏鱼伤到了朕娇弱的皇后。”
说完,他便出去了,留下苏娉婷,彩蝶,还有几个身强力壮的嬷嬷压着苏鱼。
景玉珩一走,苏娉婷脸上的柔弱才卸了下来,她绕着苏鱼转了一圈,嘴中啧啧感叹,“真是没想到,我的大姐姐竟会有一日,像个阶下囚一样任我处置。苏鱼,你是原配嫡出,还是先皇亲封的昭阳郡主,风光无限呐。”
“可惜,现在还不是凄惨的被压在这里。不妨跟你讲,你教导我的惊鸿舞,可是牢牢的把玉珩迷住了。谁也不知道,我的惊鸿舞是你教的,因为在外人的眼里,你就是个只会打架的凶女人,也没有人会知道,你会这惊鸿舞,从今以后,会惊鸿舞的,仅仅只有我一个人了。”
她说完,咯咯笑了起来,身上的外裳滑落,露出锁骨上的斑斑红痕。
那是亲热后的痕迹,和谁亲热,自然不必说了。
苏鱼的心,痛到了麻木,她只恨自己识人不清,害了自己,也害了景长风。
一想到景长风,她的鼻子一酸,险些忍不住,可她还是咬牙,将泪意涌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