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好奇的看了看四周,发现刚才见到的人早已不知去向,不禁一阵抖擞,暗想:难不成大白日的撞见鬼了。
越是如此想,她觉得周身冷的很,将斗篷再次裹紧,当手触碰到帽子上的狐狸毛,她心里又一阵暖流,看着苏夕歌的背影,心里更加踏实,眼看着自己有了距离,立即大步跟了过去。
两人在风雪中约莫走了半个时辰,苏夕歌终于找到了一家可以入住的客栈,兴许是风雪无人,掌柜还想做生意,便给她这个停留的地方,苏夕歌在客栈门前掸掉身上的落雪,踱步入内。
“掌柜的打扰了。”苏夕歌朝着掌柜行了一礼,毕竟风雪中能有容身之地,是掌柜给予的方便,所以苏夕歌认为客气不可废。
“姑娘,先暖暖身子。”掌柜见苏夕歌面色冻得通红,指了指不远处的碳炉。
苏夕歌冷的搓了搓手,当见到碳炉时,眼眸中流过一丝欣喜,这让她忽然想到一句成语,雪中送炭,刚好应景。
半夏一听喜了,拉着苏夕歌疾步走到碳炉边,两人先是解开斗篷,然后蹲在碳炉边暖手。都说水火无情,但苏夕歌认为这个时候的火,很温柔,很暖和,让人情不自禁想要靠近。
“掌柜的还有空房吗?”正在这时,屋外又传来声音。
“还有,客官请入内。”掌柜依旧很客气。
察觉有人进店,半夏转过身看向门口,当见到来人时一下子惊站起,她拉了拉苏夕歌。“小姐,找着了。”
原来,来人正是半夏刚看见的谪仙般男子。
“客官可去那里暖暖身子。”
“谢过掌柜。”男子的声音如一块温润的玉,亦如冬日的暖茶,沁人心脾。
半夏见男子朝着她们走来,激动的又拉了拉苏夕歌。“小姐,他来了。”
苏夕歌不以为然,她的双眼落在炭火上,盯着通红的木炭,忽然一双白皙的大手靠近她的手边,令她回过神来。
顺着那手,苏夕歌的眼眸上移,看到那人的侧脸。
苏夕歌挑了挑眉,心想终于知道半夏为什会说找着了,因为眼前的男人的长相确实出色,不过苏夕歌不稀罕。
可她并不知眼前的人,却改变她今后的所有。
“掌柜的,给我一间房。”苏夕歌立即站起身。
“二楼叁号房。”掌柜手拿汤婆子指了指二楼。
苏夕歌的眼睛很快被汤婆子吸引,她笑盈盈的走到掌柜的身边,指了指手中之物。“掌柜,还有这个吗?我怕缺了炭火夜里冷。”
“这是我家婆娘的,等会让她去寻寻,若是有便让人送到叁号房。”
苏夕歌点点头。
“小姐,那人你可瞧见了,怎么样?”半夏脚步上移,嘴巴不停,就连上楼那轻轻一瞥间,还扫了一眼白衣男子。“小姐,等等我。”
失去了炭炉,屋内特备冷,尤其还是二楼,苏夕歌走到床边,试了试床垫,无奈的摇摇头。
“半夏,你太呱噪了,看来明日我要带你去一趟医馆。”苏夕歌两脚一蹬将脚下的鞋子踢掉,整个人埋入被褥中,卷起被子裹得严严实实,打了一个哈欠。
“我好好的,为什么要去医馆?”半夏将斗篷挂在一侧,顺便将来时的行李,整理了一番,然后走到苏夕歌的身边坐下。
“找大夫,把你的嘴缝上,这样就清静了。”
半夏吓得激灵,忽然耳旁听到一阵声响,她轻拍了拍苏夕歌。“小姐,隔壁有人住了,你说会不会是那位公子?”
“若想知道,你去问问不就好了。”苏夕歌的像是药力未过,她缓缓的闭上眼睛,迷迷糊糊的说了一句。
半夏蹑手蹑脚的靠近墙,将耳朵贴在墙上,可听了半天也没有动静,只好回了原位,她看了一眼蒙头大睡的苏夕歌,只好轻手轻脚退去鞋袜,躺在身侧,从苏夕歌的身上扯出一角,落在肩头。
出外的这些天,两人一直睡在一起,兴许是苏夕歌怕,兴许是为了取暖,不知不觉,已经成了习惯,不久后,半夏也渐渐入眠。
说也奇怪,自两人躺下,仿佛与外界隔断,睡得香,睡的沉,无人听到有人敲门,无人听到有人吹笛。
约莫到了子时,二楼出现悉悉索索的脚步声,而非一人,随即三个黑色的身影站在苏夕歌的屋前,三个贼眉鼠眼的人相视一笑,满眼充满了得意之色。
忽然,隔壁传来一阵悠扬的笛声,音韵悠柔,宛若黄鹂轻灵,夹杂着淡淡清冷,似曼妙的乐曲,又似让人怯步的警示。
三人丝毫没有畏惧,依旧执意的用小刀在缝隙中拨动,而屋内的门栓也开始轻轻退开,就在那门栓脱落时,忽然有人惊喊了一声。“有人。”
这一声令三人面面相觑,无声共识,同步走向隔壁的屋子,刚靠近门口,屋门突然打开,随即关闭,屋前再无身影。
须臾,屋内的白衣男子淡然走出,如清风朗月,他走到苏夕歌屋前,看着那扇被人动过手脚的门,眸光黝黑。
那一声惊呼,也惊醒了睡梦中的苏夕歌,她突然坐起身,看到屋门的门栓脱落,然后赤步走到屋前,直觉告诉她屋外有人,她等了一会见屋外无所动,便轻轻开了门,迎面就见到白衫男子,并对上那黝黑的双眸。
苏夕歌识得这个人,便挑了挑眉头,似挑衅一般,立即关上门。
男子无色,他身后的侍从却开了口:“爷,二老爷又催促了,让你尽快回去。”
“知道了。”白衣男子接过仆从递来的大氅,慢慢下了楼,当他走到楼下时,见掌柜以及几个伙计匍匐在当场,他的脚从掌柜的手背上踏过。
掌柜忍着疼痛,求饶道:“公子,这真的与我无关。”
砰...楼上扔下一人。
掌柜见扔下的那人就是鬼祟三人中的一人,吓的哆嗦,连连磕头。“公子,我真的与那歹人毫无关联。”
砰...又一人坠下。
掌柜忽然抱住白衣男子的脚,岂不知整个人突然僵住了,一个明晃晃的长剑,已经落在他的脖子上,吓得他松开手。
“我不是官,自然管不得你平日做什么,但上面的女人你动不得。”
白衣男子语毕抬起头,望着苏夕歌的屋子,面带歉意,虽然不知这份歉意为何而来,但也让掌柜面色一白,甚至是骇然,因为这家客栈曾有女子失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