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四喜蹦蹦跳跳地出去叫绿荷的时候,邵瑾萱已经穿好了衣裳,擦过手脸,坐在镜子前让宝珠挽发。
宝珠要正要挽以前一贯给她挽的显得十分温柔娴静的发髻,邵瑾萱却看的不满意:“都梳利落些吧,不必这般复杂。”
宝珠愣了愣,随即还是听话地帮她将以前时常垂在胸前的两缕秀发挽起,一并挽在后面,挑了一支莲花白玉簪别上。
邵瑾萱左右照了照,翻开首饰盒,挑出一支镶着红宝石的蝴蝶簪递给宝珠:“把这个换上。”
她厌恶极了以前的自己,为何连衣裳首饰的爱好都如此寡淡?为何就不能露出一点锋芒?否则,最后也不会是那个下场。
宝珠觉得大小姐是真的变了,那支莲花白玉簪是小姐以往最喜欢的,如今却被随手扔进了首饰盒的最底层,连看也不肯再看一眼。
邵瑾萱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今日特地选了一件以前从不曾穿过的粉红色衣裙,外面罩上一层薄纱,显得色泽十分朦胧,身段窈窕。墨发如云,金灿灿的蝴蝶簪和红宝石衬着她白玉一样的面庞,既精神又不过分张扬,真是比以往那一身素色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好看吗?”邵瑾萱问镜子里的宝珠。
宝珠正看着镜子里容光焕发的邵瑾萱愣神,下意识地道:“好看,小姐,比以往好看多了,简直像换了个人似的。”随即,她觉得失言,急忙低下头。
邵瑾萱笑了笑,是换了个人,皮没变,瓤变了。
这会,四喜拉扯着绿荷进来了,她脑子直,只把邵瑾萱方才说的以后再不受别人的气当真,便也对绿荷不如以往那样顺从。
绿荷挣扎着,一边踉跄一边念叨:“你拉我做什么?四喜你是胆子肥了!”
四喜把她拉进门来松手,呸了一口:“小姐,我去请她,她还摆谱不肯来,非得让我动手。”
绿荷的半边脸还红着一大片,那是邵瑾萱昨日的“杰作”。虽然昨天吃了亏,可她是跟着邵瑾茹骄横惯了的,心里边虽有些畏惧,更多的却还怨愤。
她心不甘情不愿地对着邵瑾萱胡乱行了个礼,口中胡乱说了一句:“绿荷见过大小姐。”
邵瑾萱脸对着镜子,自然是把她那满脸的不情愿看在眼中,头也没有转,轻飘飘地道:“重新见过。”
绿荷一时有些不解,没动作。
月兰机灵:“咱们小姐让你重新行礼。”
绿荷喉咙里发出了一声不满地低哼,不过那毕竟是小姐,主仆有别,她只能再次行礼。
“二妹的院里是给你们吃不饱饭吗?见了我礼也行不周正,声音也听不清楚,再行。”邵瑾萱波澜不惊地盯着绿荷,继续说。
绿荷也从镜子里看见了邵瑾萱的模样,吃了一惊,觉得她简直与以往判若两人,心里不甘:“大小姐,奴婢是奉老爷的命来请小姐去前厅的,误了时辰老爷该怪罪奴婢了。”潜台词是我是受了老爷的命,你敢刁难我?
邵瑾萱随手拿了胭脂纸在嘴边抿了一下:“误了时辰我自会去向父亲请罪,不过现在嘛……四喜。”
四喜哎了一声。
邵瑾萱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绿荷:“掌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