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冬又打电话给彭将,问他查了监控没有,他们的车在畹镇三岔路口和畹镇派出所有没有可疑人接近。
彭将说:“三岔路口有个摄像头,但只拍得到车的前面部分,有很多乡民都经过车前,都是看热闹的,没有发现有人碰车子。派出所门口有摄像头,正好拍到车子,期间除了于馥蔓打开后备箱拿东西,没有任何人碰过车子。我这边正想着明天去走访三岔口的乡民,再给你汇报呢!”
“不用走访了,车的事你那边不用再查了。”凌冬说着挂了电话,他知道在那么多人出入的地方,又有监控摄像头,不可能有人能堂而皇之地打开车子引起盖,而且一般开机盖需要在驾驶室拉动开关,
或者另外一种更麻烦的方法是在车底打开前盖锁。加上彭将说的监控情况基本上可以肯定,车子失控不是在畹镇停留的时间段被人动手脚的。
他找来王七,让他明天去查江熠那辆车,那车很新,应该刚买不久,从开出4s店开始,调出所有能捕捉到的该车辆的所有监控信息,看看到底是在什么时候被人动过手脚。
王七答应着,递给他一套衣服,让他去洗个澡换身衣服。
凌冬这才注意到自己浑身上下的狼狈来,接过衣服由一个警员带去了警员宿舍的卫生间。
等他洗完澡坐在休息间里,才感觉到身体的疲惫和疼痛。
他看了看时间快十一点了。
一幕幕情景像是一堆堆尖硬的石子被推土机推着,在他的脑壳里刮蹭着,让他觉头又重又痛。只得紧闭双眼,强迫自己什么都不想。
这时休息间的门哐啷一声被踢开,伴随着一声粗旷的声音:“嘿!”
凌冬猛地睁开眼睛,看到一个五大三粗的警员站在门口,那是他的下属邹安,完完全全就是个二愣子,平时做事倒是也勤快积极,一身蛮力,就是说话做事不太动脑子。在局里主要是做些跑腿活力气活,人缘出奇的好,王七经常说他傻人有傻福。
凌冬也不跟他计较,说:“你怎么来了?”
“老大,我把那狗贼带过来了,他们在会议室那边。我是现在回去还是有别的任务?
你还有没有什么指示?”邹安宏亮的嗓音连珠炮似的问。
“今天太晚了,你不用回去,就在这里休息一晚。明天我再安排任务。”凌冬感觉自己的脑袋被他的声音震地更痛了,赶紧起身边往外走边说。
“好勒!”
邹安愉快地回答着顺势往沙发上一躺。
凌冬知道他嘴里的狗贼是桑骞,果不其然他一到会议室那边就听见桑骞的高谈阔论。
他一进去桑骞马上冲他喊:“凌冬,你来了正好,大体情况我已经了解了。不过先不谈工作,我要跟你投诉你们局里那个叫夏协的家伙。那个小崽子!我千叮万嘱让他不要派那个大傻子来接我,结果他偏偏就派那个大傻子来。害得那大傻子扯了我一把头发还威胁要把我丢在半路上。你看看,这就是你带的人……”
凌冬打断他说:“桑教授,不当之处,我代他们向您道歉,不管怎么样,您能连夜赶过来帮忙,我们整个警局都衷心地感谢您。”
桑骞不接话,看到凌冬未干的头发,立刻笑着说:“小冬冬,你洗头了?”
凌冬不理会他那调侃的笑,说:“桑教授,我们现在去看看尸体?”
桑骞自顾自地继续调侃:“为了见我,你还专门洗了个头呀。哎呀,这样看来,当你的岳父老泰山还是有几分希望的。刚刚听他们说小蔓出了事,不会是你把小蔓干掉了吧?其实不用那么做,在我心里温语的女儿就是我的女儿。你不管娶小蔓还是小婉都一样,我都是你岳父老泰山……”
大家都想笑又不敢。此时凌冬的脸已经黑得吓人,他把面前的资料随手一摔,说:“桑教授,如果你过来是喝茶聊天的,恕我不奉陪了。”
凌冬一口气走到外面的走廊尽头,他想到了于馥蔓。她对付桑骞是有办法的,以前每次找桑骞帮忙都是她出马,很快就搞定,他也问过她,是怎么做到的,她说很简单,顺着他的话走就可以,他这种人就是喜欢捉弄别人,你越是反驳他、不理他,他越要调侃你。虽然他这样很不尊重人,但是没办法谁让我们会有求于他,越是在一个领域卓著的人,越是难相处的。
可是凌冬做不到,他说不出违心的话,就算是大家都知道的玩笑话,随口一说的话,他都说不了。他从来没想过要做桑骞的女婿,也从来没想过要娶桑小婉,在他心里,那个小女孩就像凌曦一样,是他的另一个妹妹,他非常反感桑骞开口闭口把他和桑小婉搅在一起,打死他他都不可能顺着桑骞的话说。
没过一会儿,一个警员过来跟他说,桑骞在解剖室,让他过去。
走到解剖室,桑骞正在吩咐警员摆放自己带来的仪器。
他扫了凌冬一眼,说:“我帮你们,可不是什么品德高尚,纯碎是为了小蔓。温语死了,于子夜死了,现在小蔓要是也死了,我以后下去也没脸见温语了。”
凌冬看着他嘴上不停地说着话,手里不停地往那奇怪仪器上放各种配件。
他感觉到凌冬的注视,抬起鹰眼看了他一眼,说:“你看什么看?就你那副死样子,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一言不合就撂电话摔东西,要是小蔓死了看谁会给你当老婆!”
凌冬不理他的话,走过去看他摆弄仪器,他正把一个圆形的透明空心球体往死者头上罩,固定好后,他把那仪器上连接的几十个吸盘,陆续吸在球体上。
“这个是我独创的,全方位检查大脑,比普通的ct机跟核磁共振机先进一万倍。”
桑骞洋洋得意地说着,并开始接通电源,打开机器。
这时一个小警员气喘吁吁跑进来,说:“桑教授,青黛粉我弄来了。”
桑骞连连点头:“好好好,小伙子有前途,这大半夜的这么快就买到青黛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