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明仁太子被诛,这两年只要涉及是太子府门客幕僚,朝廷另可错杀,绝不姑息,自己若不是身在朝廷漩涡,又有功绩,也是难逃一死。
李明安抬头看着面相柔和的张长青,听他道:“不管如何打算,现在开始,你便在府中安定下来,一路奔波,稍微休息。”
“大人不害怕明安之身份?”李明安语气艰难,怎么容易就留下自己?
张长青双手放在李明安肩头,慢慢开口:“前太子仁德,你若是见过他,也会学到不少处事之学,留下来吧,你的身份我会为你遮掩。”
李明安眼睛一酸,拱手合礼:“多谢大人收留了。”
不,是多谢父王在天之灵的庇佑。
“师父,你都做了什么,刚刚那些人都在夸你呢!”
朔青看着拍着膝盖上灰尘出来的人,忙不迭的上去:“你看,从这里能看出去好远,大漠孤烟直,说的就是这样的金色吧?”
“你错了,狄历部落,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天似穹庐,笼盖四野。”明安站在城头放眼遥望,目光所及却是如同朔青所言:‘人啊,目光一定要长远,越长远看的东西越多。’
“你都说了,目之所及。”朔青看着夕阳落下,晚霞将整个地面映照上一层暗红色,眼中也深深的触动。
明安看着矮自己一个头的少年:“朔青,用心看,用脑子看,不论做什么事情,都不要相信眼睛。”她顿了顿,双手交叠放在城池之上,下巴挨着手背:“狄历想要大周,我想要势力,朔青你想要什么?”
朔青乐呵呵的看着夕阳:“你不是说杀人不需要理由吗?”
“你真的会打仗?”朔青偏头看着明安。
明安眸子倒映晚霞,淡淡道:“倾覆个狄历罢了,小小墨州自然护的住。”
墨州五十里外。
呼哧!——
利箭出击,瞬间贯穿逃命的野兔。
“魏安你这箭法不错,可射中的东西绝了,塞牙缝都不够!”穆什尔一身短打骑袍,外面用熊皮制作的马甲,塞外寒风呼哧,穆什尔拿着一壶酒摇了摇:“小表妹推荐的女儿红到时极好,和我们酒刀子一样烈,但他娘的香!”
盘旋与空中的海东青,嘶鸣长叫,忽的急转直下,看着一黑袍男子展开翅膀滑翔而去。
“来!”魏安张开手臂对着海东青命令道。
海东青抓着魏安的肩头乖顺的落下,脚上带着信纸,魏安展开一看:墨州南山发现五千伏兵。
“也不知墨州什么情况,居然还有一对小型人马突袭。”穆什尔甩了甩头发,当时在大周带着假发,现在洋洋洒洒齐额棕褐色看上去更加洒脱。
“一个不留!全部毙杀!免得到时候成了我们的绊子!”魏安冷冷的对着穆金说道,、
“负隅顽抗的小州城,咱们也好久没有松动松动了。”穆什尔语气之中满是杀意。
“那郡守老儿是个硬骨头,传令下去,务必好好监视。”魏安黑袍翻身下马,走到穆什尔点起的火堆边上:“还有,大特勤送来的慰问品,东西留下,人一个人不留。”
“男人都杀了,女人吗,让弟兄们玩玩,你心里就那一个人,从不进女色,不能弟兄们都和你一样。”穆什尔平躺在草地,看着孤月:“这场仗完了,就要分地了,魏安,不想去鸟不拉屎的地方,墨州就得死的干干净净!”
魏安仰头喝着女儿红,酒水顺着下巴留下脖颈,他舒了口气:“一个墨州而已,谁都阻止不了老子!”
两方对垒,战书先行,大周新帝明枫三年,北方墨州与狄历交锋,打向双方正式对垒的号角!
此刻,高耸城楼之上,已经成为墨州少府詹事的明安矗立城头之上,一身浅蓝色长衫,脖颈上飘逸这白色的长围巾,白玉发冠,飘散的纱巾挡住绊住白净清秀的脸,却是英气无比,那是眸子静静的看着城门之下干涸的断流。
她半弓着身子,双手放在城头之上,撑着下巴慢慢眯着眼睛看着远处大概十里之外慢慢涌现的黑色战甲。
朔青亢奋的不行:“师父!狄历军队要来了!”他拿着千里目观望这滚滚而来的烽火狼烟:“师父,下令吧!”滚滚的烟尘已经扑面而来,他看着所有士兵皆是握住了手中的利剑长刀,又是忐忑又是激烈的。
明安丝毫不理会朔青的喧哗,双眸紧紧的盯着狄历过来的先头部队,声势浩大,看着方队阵营足足有五万人不止,她抿着嘴唇,脑子里面南苍风伟岸的身影慢慢闪现出来。
看不清局势,要学会坐以待毙。
看清楚了事态,也要学会坐以待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