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上说是出自你手!”宋君戍道。
蘅芷不懂,宋襄王打算做什么,又是谁模仿她的笔记举报宋君戍。
蘅芷道:“殿下既然平安无事地回来,说明王上并不相信这封信的内容吧?”
“若是相信了,你以为孤还会这样跟你说话吗?”宋君戍冷冷地问。
蘅芷道:“若是相信了,殿下想必也回不来了。不过我很惊讶殿下竟会以为这封信真的出自我手,我人在东宫,还在养伤,全靠殿下延医问药,如何敢背着殿下行这样的事情?”
“那就要问你自己了,这东宫里多的是别人的细作,孤并非不知,你是谁的人,孤虽然不清楚,但绝对没安什么好心。孤行得正坐得端,不怕细作,可却没想到,你竟胡编滥造,构陷孤,简直可恶至极!”
宋君戍愤怒地瞪大了眼睛,脖子上的青筋都暴起了,可见他真的很恼恨。
蘅芷的嘴唇抖了抖,此刻,竟觉得百口莫辩。
他一开始就以为自己是被人送进来的细作吗?难怪对她那么客气,是想要安抚她啊。
从一开始就对她诸多防备,如今再从宋襄王那里得了这份告密信,她这细作的身份算是坐实了。
“不管殿下信不信,我不是任何人派来的细作,也没有写过这封信,就算我写了,又能让谁给我传递出去?”蘅芷无奈摇头,“这东宫里,没有我的人!”
“没有你的人,却有你主子的人,你如何传递出去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写这封信,到底安的什么心?你以为王上会因为一封子虚乌有的诬告信,就把孤给杀了吗?”
宋君戍唇边露出冷笑,分明不相信蘅芷的辩白。
蘅芷叹息一声,道:“殿下既然认定了是我所为,我无力自证清白,殿下打算如何处置我?”
“你这算是认了?”宋君戍问。
“没有认,也不会认,我没有做过的事情绝不会承认,可我知道,不管我承不承认,殿下都不会饶了我!”蘅芷清醒异常,冷静地不像个正常人。
宋君戍反而因此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这个女人,果然不如表面看起来的那么简单,她是个狠角色。
面对此情此景,竟能表现出这份冷静自持,一般男人都不及她的心智。
“要孤相信你也不难,你得证明给孤看!”宋君戍忽然改了主意。
蘅芷倒是有些惊讶了,问:“如何证明?”
“以死明志!”宋君戍嘴角勾起一抹恶劣的笑,仿佛很满意看到蘅芷眼里燃起的希望再度熄灭的惨淡模样。
蘅芷苦笑,道:“以死明志算什么证明?死可以明志,也可以说是畏罪自杀,不是吗?”
“你很聪明,可太聪明的女人,孤不喜欢!”宋君戍直言不讳。
蘅芷无奈道:“我也希望可以笨一点,但我想太笨了,大概会和前几任太子妃一样的下场!”
“你认为你不必她们强?”宋君戍问。
“不是比她们强,是比她们清醒,我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也知道目前对我来说,保命才是最重要的,王上不能保我的命,其他人也不能,只有殿下才是我活命的唯一希望!”
蘅芷看着宋君戍,眼神坚定而明亮,她希望宋君戍能够听懂她的话,并接受她的投诚。
“你的意思是,你打算依附孤,背弃你的旧主?”宋君戍嘲弄地看着蘅芷。
“我没有旧主,但的确打算依附殿下,不管殿下心里怎么想,但我已经入了东宫,成了殿下的妻子,所谓夫妻一体,殿下荣则我荣,殿下辱则我死!”蘅芷一番发自肺腑的表白,让宋君戍的目光变得迷茫起来。
宋君戍看着蘅芷,久久没有说话,他此时竟觉得这个女人,有种令他心悸的熟悉感。
“宋君戍,我要与你一起,从此荣辱与共,你生则我生,你死则我死!”
那句话言犹在耳,可那个人,却不知在天涯何处了。
蘅芷感到一阵压抑,宋君戍越是沉默,她就越觉得压力大,不知这番话,能不能够挽回她的一条命。
宋君戍想要杀了她,易如反掌,也不会有人追究她这个太子妃怎么死了。
东宫死掉的太子妃,又不是一个两个了。
“你要让孤相信你,你得证明给我看,你值得信任!”宋君戍终于心平气和地说了一句话。
蘅芷还是问:“如何证明?别说以死明志,我不想死。”
“王上很快会召见你,肯定会问关于这封信的事情,到时候你必须承担构陷太子的罪名!”宋君戍道。
“这封信并非我所写,我不能承认,我会跟王上解释,这信不是我写的,信上的内容都是子虚乌有!”蘅芷道。
宋君戍冷笑,如同看傻瓜一样看着蘅芷,道:“刚刚还夸你聪明,这会儿怎么蠢成这样?你以为王上不知道这封信是假的吗?”
“王上既然知道,为何还要继续追究?”蘅芷问。
“因为总要有借口来废太子啊!”宋君戍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凉凉的,却并无起伏变化,就像与他无关一样。
蘅芷微微一惊,宋襄王想要废太子,那是举国皆知的事情,宋君戍必然也是清楚的,可是用这么卑劣的借口来废除东宫,未免太荒唐了吧?
“他会要你承认这封信出自你手,还会要你想尽办法坐实孤的罪,你若不服从,他会要你生不如死,你若服从了,孤会要你后悔为人!”宋君戍凉薄的语气,没有丝毫温情可言。
蘅芷的心里,一阵酸苦,她做了什么孽,要趟这趟浑水?废不废太子与她何干?她只是个想安稳度过余生的女人罢了。
蘅芷道:“我承认了信是我写的,他就不会逼我落实你的罪名了吗?”
“你会被送到慎刑司,接受拷问,你会吐出所有他们想要你吐出的话,哪怕是假的也没关系,因为会有人替你落实你的话,他们要的,就是你这个太子妃的一纸证供!”
宋君戍看着蘅芷,眼神冷漠极了。
蘅芷咬牙,问:“你要我无论如何都得挺住酷刑,绝不背叛你,对嘛?”
“如果你做不到,你会在胡言乱语之前,就死于非命,你活下来唯一的机会,就是承认诬告!”宋君戍道。
蘅芷微微点头,然后露出一抹苦笑,问:“这就是你要的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