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各有心事,就这样沉默无言的不断向前前进。高度越来越低,据徐林推测,他们已经到了地底数百丈深的地方。
徐林突兀的停下了脚步。侧耳倾听,仿佛有东西在咕噜咕噜的冒着泡泡,不断翻滚。
“是不是有什么声音?”
督独也听到了这冒泡的声音,但却极其微弱。不太确定,便去向徐林求证。这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因为神魄强度而给徐林带来的那超越常人的洞察力,观察能力,以及感知力,都远非他可以比拟的。正是因此,他才会选择向他询问。
“是。”
徐林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在那基础上,再做补充:“冒泡的声音。”
“冒泡?”督独下意识的反问,徐林也表示不知道。不过,反正左右无路,所以,只要照直向前前行,应该就可以一探究竟。
又或者,这东西,藏在墙壁的里面或后面?毕竟他们,连峡壁后面究竟是什么都不知道。
如果说他们此刻所在的地方是峡谷的话,那么墙壁后面应该是填满了石头以及泥土。可是,他们对于这个地底世界一无所知,谁知道会不会别有洞天?
徐林看出了督独的想法,心底一琢磨,冲着他摇了摇头:“声音太微弱了。好像是从远方传来。往前走走,看看声音有没有放大的现象产生,再做决定也不迟。”
“所以,先前进看看。”
他的想法很简单。要确定方位,就要用排除法。如果把地底花在一张平面图上,如果先排除了直线可能性,一切都会简单许多。不过,那样的话,接下来就要朝着两旁挖掘才行了。
督独沉默,没有提出异议,就算是默认了。
却不料,前面的峡谷地形,比起他们已经走过的部分,出现了巨大的改变。
上方岩壁合拢,比起他们掉落下来的地方,竟是多了顶部。形状宛如鳄鱼的大嘴,而他们就走踏在其牙口之中,舌尖之上。
“这是,钟乳石?”
灰黄色的怪石嶙峋,千姿百态,千奇百怪,浑然天成。
石笋石柱齐捧场,钟乳倒立练神功。
这一切,都宛若刻意雕刻出来的般鬼斧神工。
有的,低眉顺眼,棱角平平。有的,争先恐后的伸出锋利的爪牙,停留在头顶仅仅几尺处的地方,险险擦过脑壳,令人后背发凉,心中后怕。
越往前走,形状愈发狰狞,原本平滑的顶部,一去不复返。倒垂下来的石头愈来愈细,呈圆锥形,尖尖的,如同冬日屋檐水滴下而凝结的冰柱。
“这里不妙。”
徐林冷冷的拦下了欲要继续前行的督独,看着前方的钟乳石长度,已经到了需要弯腰前行的程度,大感紧张。
“怎么了?”
督独有些不解。徐林刚刚才说要继续前行,现在又主动拦下了自己,究竟是什么意思?
“这里危险。”
徐林冲着他摇了摇头:“若是发生了什么震荡之类的,这任何一颗石头,都有可能刺穿脑袋。”
“如此一来,如果有人偷袭,在这里也会容易得手。”
徐林本来是仰着头盯着上方石头尖尖的底部说话的。说话的当口,却突然感觉一束冰冷的目光射来,当下机警的猛一扭头。
“看来,你应该恢复清醒了。”
徐林语调一转,与督独说话时的声音不同,处处透着刺骨的冰冷。看向少女,徐林心底五味陈杂。这个少女,对待自己的同伴毫不留情,而且还似乎并不放在心上,可怜少年痴情至死。
但是,既然与少年是那所谓的“一丘之貉”,并且归属同一个组织,应该也是有着类似的经历罢。正所谓,可恶之人,定然有可怜之处。
少女回敬一道同样冰冷,却更为空洞木然的眼神,其冷漠无情,徐林,远远无法与之并肩。
两人的目光,都是降到了冰点。不知怎的,督独却错觉那两道射线在空中擦出了激烈的火花,针尖对麦芒。
但他可没那么耐心去细细关上二人的执拗与不快。甩了甩手中的少女,看着她因为自己的动作而左摇右晃,头发四处甩动,最后索性闭上了眼睛。
眼不见,心不烦。这就是她身为杀手的处世方式。不论是被逼到了生死攸关的境地,还是沦落为他人的俘虏,她都不惧一切。要知道,她早已抱有必死之心。
督独见自己作弄不成反被忽略,心底一股怒火窜了起来。谁料,没等他开口,徐林便是抢先一步,不轻不重的问道:“这里好生奇怪,你知道这是哪里?”
他看似有心无意,实则心意迫切。若是可以问出什么有用的信息,定然会对他们这场漫无目的的搜索形成一大助力。
少女双目仍旧紧闭。尽管被捆着的姿势如同泥猪拱地般匍匐着,极其不雅观。尽管被提着的姿势极其扭曲,肯定不会舒服。但她对这一切都置之不顾。闭着双眼,仿佛,那便是她的归属。
督独的行事方式与徐林截然不同。只见他右臂粗壮结实的肌肉鼓起,把她一把提了起来,与两眼持平,咄咄逼人的问道:“快说!要不然,就把你往上一丢。你觉得,你会被刺穿哪里那?胳膊,腿,手,头,还是脖子?”
这话说的的十分血腥残酷,他脸上凶恶的表情也摆放到位。但是,这一切,都对她不起作用。
“自以为是的家伙。会后悔的。”
督独脸色一沉,竟然没有破口大骂。只见他开始由浑身上下搜罗起什么东西来。
徐林冷眼旁观,见他将戴在左手上的几个高级储物戒指一个一个的翻了个遍,最后拿出一块小小的黄布出来。
徐林直觉不妙。他,该不会是要干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吧?
“这是经过极品烈药“魅恋”浸泡而成。只要展开,捂在你口鼻之上,只需要一小会,就能产生作用。”
一番话,说的波澜不惊,仿佛见怪不怪了一样。这可让徐林大跌眼镜。他先前看督独翻找东西的时候就有不好的预感,这下真的应验了。他没想到,少爷出声,自认不凡的督独,竟然也会堂而皇之的使用这种下三滥手段。
不过,没准是生存不易,所以他们这些人都对此毫不忌讳?
徐林在心中找理由开脱,脸有些发红。类似下药等等的东西,对他来说,还太...
敏感了。
虽说是不关己,但不知怎的,光是想想,就让他羞的双颊发烫。更别提想象中后期的种种情况,思绪漫天遨游,根本就无法控制的胡思乱想。
少女闻言,脸色也是沉了下去。不知过了多久,眼睛才微微睁开了一条缝,眼底的鄙夷不屑毫不掩饰,冷眉冷眼的盯着督独,仿佛在嗤笑督独的下贱。
哪怕是她,身为少女,也对这种事情有着抗拒之心,更觉得督独卑鄙,为达成目的,不择手段。
“你觉得你有资格这么看我吗?”
督独对此不以为意,冷笑一声,凑的越近了:“像你们这种肮脏的老鼠,收钱行事,手上沾满了多少无辜的鲜血,有什么权利觉得我无耻下流?”
徐林冲着他摇了摇头,表情高深莫测。虽然知道督独性格直爽,脾气又坏,但这话,说的还是有些过火了。先不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反正,现在,他们毫发无伤,安然无恙,反而是少女落到了他们手中,被五花大绑后又指着鼻子唾骂。从某种程度上来讲,反而是她成了受害者。
少女双眼一闭,一副你爱怎么样怎么样的表情。
督独见这招不管用,也懒得耗费力气做些无用功了,收起了帕子。
徐林用余光一直盯着他,一直看他将布块小心的塞回了其中一个佩戴在中指上的戒指之中,犹豫再三后,还是忍不住悄声问道:“你真的会用春药吗?”
督独用看白痴一样的表情看着他:“你觉得呢?怎么可能。”
“严刑逼供,口头折磨,恐吓,也包括在内。只不过,我没有想到,普通女孩应该气急败坏,羞与哙伍的手段,竟然在她身上毫无作用。这家伙,倒是有些意思。”
督独瞥了瞥少女,眼底折射出跳跃的光线,凭空给他添了几分精神焕发,神采奕奕:“是个好玩的玩具。”
“玩具?”
徐林闻言,心中有些许的不快。刚刚才对督独这人轻浪浮薄的形象有所改观,下一刻竟然就说出如此的话来,真是一起一落,一朝一夕,最后终结之处平坦的如同汪洋大海。
究竟,是自己太过死板,还是督独太过浪荡?
情事没有问题,但本是你情我愿的事情,怎能随随便便玩弄践踏他人?
“你在想什么,我也能猜得到。”督独见徐林面无表情,掐指一算,用脚指头就想出了徐林的心中所想,宛如肚子里的蛔虫。
“不要觉得这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不仅仅是我,就是其他任何一个有点地位,又能修炼,走在康庄大道上的武者来说,完全有权利行笙箫之欢。”
“女子也是一样,也是时有的事情。但是,对于姑娘家的,长辈那块管的就比较严了。”
听他这样一番解释,徐林也算是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若是两方提前沟通,这样说来,性质就截然不同了。反正他也不清不楚,不打算在这件事上纠缠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