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越睁开眼睛,眼睛有些红肿。
他轻叹一声,一念之下,红肿的眼睛恢复如常。
他准备把屋子收拾一下,先在这里住下。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动静。
门被人打开,一个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你是谁?敢擅闯民宅,我要报警抓你!”
他没想到屋子里还有人,反应很激烈。
苏越愣住了,“叔?”
“叔?”
中年男人也愣住了。
旋即,他身形一颤,死死地盯着苏越,激动得语无伦次,“你……你是小越?”
苏越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熟悉的长辈,高兴地笑道:“我是苏越,我回来了。”
“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啊!”
中年男人大步走过去,重重地抱住苏越,心头有万般感慨,又不知从何说起,眼眶不知不觉就红了起来。
“叔,您来这做什么?”
苏越从他身上感受到了父爱般的情绪,鼻子有些发酸。
陈中山与苏越的父亲是挚友,他把苏越当成了自己的儿子。
“我过来看看,顺便把房子打扫一下……”
或许是触景生情,他的声音有些哽咽。
苏越眼帘低垂,轻声道:“我们一起打扫。”
陈中山又笑了,“好。”
两个男人默然打扫,都沉浸在一些回忆中。
打扫完毕,外面突然有声音传来。
“中山,我把律师带过来了。”
陈中山皱眉道:“谁让你擅做主张的?”
一个打扮讲究的中年妇女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与苏越年纪相仿的漂亮女孩。
这两人,正是陈中山的妻子与女儿,赵兰和陈晓曼。
“他是谁?”
赵兰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苏越。
陈中山道:“苏越,所以,打消你的主意吧。”
“他怎么还活着?”赵兰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陈中山不悦道:“注意你的言辞!”
“爸!”陈晓曼不满地瞥了一眼苏越,“你因为一个外人凶妈?”
陈中山沉声道:“小越不是外人。”
苏越不明所以,向陈中山投去了询问的眼神。
陈中山叹息道:“小越啊,叔叔向你道歉,你婶婶想把你家的房子卖掉。”
“道什么歉?”赵兰哼道,“他父母的丧葬费还不是咱们出的?”
陈中山瞪着她,“后来小越不是把家里的存款都交给咱们了么?”
那时候,苏越一心想着报仇,留下几万作为生活费,把剩下的全都交给了陈中山。
陈中山是除了自家父母外,他最亲近的长辈。
“小越。”陈中山柔声道,“叔叔坚信着你迟早会回来,那些存款,我一分没动,都给你留着呢,回头你跟我去取。”
“不行!”
这次开口的是陈晓曼,态度强硬,“那笔存款本来就是他欠我们的,这栋房子也是他欠我们的,他父母的下葬都是我们家在忙里忙外。
而且,明天我订婚,需要钱。”
苏越弄清了前因后果,说道:“叔,钱对我来说没什么意义,你就留着吧。但这栋房子,承载了我太多回忆,不能卖,我会用别的代替。”
“真是好大的口气!”赵兰不屑一笑,“你用什么代替?这栋房子虽然又老又破,但好歹也能卖个几十万。钱对你没什么意义,我看是你没钱吧!”
“婆娘你就不能少说两句?”陈中山猛然喝道。
赵兰被吓了一跳,乖乖闭上了嘴巴。
“律师在哪?”陈中山问道。
“在外面。”陈晓曼撇着小嘴,看上去很不开心。
“我去让他走,这房子谁也不许动,那笔存款我会还给小越。至于你的婚礼,我会想办法筹钱。”陈中山转身离去。
“喂,这三年你死哪去了?”陈晓曼毫不掩饰对苏越的厌恶,“为什么还要回来?”
苏越也不看她,“和你没关系。”
“呵呵。”陈晓曼气极反笑,“你回来抢我的财产,怎么和我没关系?”
“你的财产?”苏越摇头,“那是我送给陈叔个人的。”
“你这什么态度?”赵兰语气不善,“小子,我们一家都是你的恩人……”
苏越身上猛然升起一股可怕杀意,冰冷的声音如同刀锋,整个房间都被笼罩在一种修罗地狱般的气场之中。
“陈叔是我恩人,你们不是。我只欠陈叔人情,不欠你们。你们该庆幸是他的妻子和女儿,不然我现在就拧断你们的脖子!”
赵兰母女瞪大眼睛,窒息感如潮水涌来,如坠深渊。
如果苏越不散去这股气势,她们真的会死。
“我让律师走了。”
恰巧这时陈中山回来了,苏越这才放她们一马。
“你们怎么了?”
陈中山诧异,妻子和女儿脸色惨白,身上都被汗水湿透,正在扶着墙壁大口喘息。
赵兰和陈晓曼对视一眼,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恐惧,心有余悸,现在身上还是冰凉的。
她们大为困惑,暂时不敢再怼苏越,这小子有古怪。
“爸,我和朋友有约,先走了。”陈晓曼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平复下来。
陈中山突然想到什么,说道:“带小越一起吧。”
他想让女儿和苏越紧张的关系缓解一下,也想着苏越刚回来,多认识一些同龄人应该不坏。
陈晓曼想要拒绝,话未出口,便回想起刚才的恐怖感觉,便忌惮地改口道:“你们苏越愿不愿意吧?”
陈中山看向苏越。
苏越看着对方希冀的眼神,明白他一片好心,不忍拒绝,点了点头。
他自然没兴趣,到时候就做团没存在感的空气好了。
“好,我给你们叫车。”
陈中山顺势将妻子带了出来,把门锁上。
赵兰无奈,也只能暂时断掉卖房子的心。
至于那笔存款,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他还给苏越的。
……
一辆出租车在一家酒店门前停下,苏越和陈晓曼从里面下来。
陈晓曼大步走在前面,也不去管苏越,像是要把他抛下似的。
苏越也不在意,双手插兜,闲庭信步。
陈晓曼突然回头,用着透着十足优越感的命令语气道:“你说服我爸留下存款,再把房子送给我,我送你大好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