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不孝孙!”
胡捷人老成精,她是又怂又蠢只会窝里横,可特别在乎旁人的目光,哪里看不出旁人看自己奇怪的眼神,这在脑子里一转就知道顾笙箫这小妮子这是在和自己上眼药呢。
“胡捷,你这事做的也不对啊,这地里的事情多半都是你儿媳做的,你居然不给饭吃?难怪我前几天见她去野地里挖野菜,合着这是饿的啊!我倒是没想到咱们这儿居然还有你顾家这样的人家!”
有人趁机讥讽胡捷,村里也有苛责媳妇的人家,却从没有像顾家这样要人当牛做马还不给饭吃的,这不是败坏他们村子的名声吗!
“她是我顾家的媳妇,当然要按我顾家的规矩来,顾笙箫摔坏了二蛋,我赔了钱给她二爷爷,这钱我难道还不能扣出来?还有,我们现在说的是她们偷钱的事情,这家里除了她们就再没其他人,不是他们还能是谁!”
胡捷自然不愿意承认虐待儿媳和孙女的坏名声,虽然自己经常打骂两人,但只要没把人给打死就不算事,可像她这么饿着劳力就不行了。
“奶,你饿着我没关系,我吃得少又干不了什么活,可我娘还要下地干活,这几天你一点吃的都不给,还说要是地里的菜少一点,你就唯我们是问,我没办法捉了些青蛙来吃,你又说我们偷钱。”
“奶,你真觉得我和娘偷你钱了,那就去报官吧,我们进去了可能九死一生,可牢里也总比外面好,能吃饱饭的!”
顾笙箫当然不想功亏一篑,让胡捷说动村民,此话一出,顿时给胡捷带来了无数的鄙夷目光。
“这是在干什么呢!”
一声厉喝,顾笙箫抬头看见一个拄着龙头拐杖的老人在搀扶下走了过来,村民一见是他,顿时噤声,不少人向他问好。顾笙箫这才知道,他竟是村长。
顾笙箫撇撇嘴,别以为她没看出来,这村长顶多四十来岁,居然拄着根拐杖,那远看似龙头的顶部现在看来也不过是几根树藤缠在上面罢了,她当即知道这是个喜欢装腔作势的人。
“村长,是这么回事……”
刚刚出言讥讽胡捷的那个村民似乎和村长关系不错,把事情一一道来,态度甚至偏向顾笙箫这边。
“砰”
听完事情经过,村长猛地把拐杖砸在地上,大家纷纷看向他。
“宁罗君,我问你,这肉到底是怎么来的?是不是你或者她偷了你婆婆的银钱买来的,这回答你可要好好想想再说,我这村里可不欢迎不孝顺的狗东西!”
村长这样说道,他目光炯炯的盯着宁罗君,也不管其他村民变了的脸色。
顾笙箫却因此平白生出一股火气,她不是真的小孩,哪里听不出这村长根本就是威胁她娘,难不成这没做过的事情承认了,就是他所谓的孝顺,不承认莫须有的偷钱一事就是不孝顺了?
“村长不用唬我娘,我和我娘都这样了,还不如被你们送进牢里呢,总比在这里当牛做马还吃不饱要好。你要说我们不孝顺,要把我们送进官府,我求你早点这么做!”
顾笙箫已经被气到发抖,她这时候才明白平日里的藏拙根本一点用处都没有,有些人就是喜欢欺软怕硬。
特别是这个村子还特别的穷,真是应了那句“穷山恶水出刁民”的话,好在还是有人声援她们,不管是因为什么,顾笙箫也不至于绝望,她还有和村长周旋的勇气。
“你!你个丫头片子知道什么好坏,要是官府知道了这事儿,你们是进去吃饱饭了,可是我们村的名声可就差了。到时候,别说是我受影响,这十里八村还有谁敢把女儿嫁进来!”
村长如何不知道胡捷的胡搅蛮缠,他更知道宁罗君带着顾笙箫过的很不好,可胡捷要是用这件事做借口去官府把人告了,那他这个村长就当到头了。
当今圣上以孝治理天下,这些年来也有不少冤假错案,却没人敢去驳了圣上面子,他这个做村长的也只求得过且过,让宁罗君服软,让胡捷消停就行了。
可是顾笙箫反应这么大,他自认为自己这是为了这母女俩好,这小妮子怎么就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呢。
“村长这话倒是说错了,既然这位老夫人说自己银钱丢了,还是报官的好,不然这要是真有什么大盗来了村里,隐瞒不报,如果事发了,官府可是要追究责任的。”
一个温润的声音忽然出现,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村长一开始倒是没发现这人是谁,还厉声呵斥:“我什么时候说错了?是谁……”
转头就看见教书先生安离,顿时止住了嘴,脸上的表情很是奇怪。
他对安离那是又爱又怕,这个曾经去过京城的书生,村里没人不敬仰,更何况他如今还是宁财主两个傻儿子的教书先生,怎么也是靠着宁财主的,村长不想得罪宁财主,自然不会和安离为敌,反驳他的话。
只是现在他怕的是胡捷去官府闹事,到时候败坏的可就是整个村子的声誉,所以村长暗恨安离这时候出来搅局。
如果这人不说话,他有九成的把握让宁罗君认了这个栽,他倒是不管宁罗君和顾笙箫如果背了一个小偷的罪名,最后是什么下场,他只要自己这个村长还能当的稳当,那就万事大吉。
“原来是安先生啊,不过你这话是从何说起,再者这偷钱的人不是她们还能是谁,哪有什么大盗?”
村长当然不想功亏一篑,抓住安离口中的漏洞,想要绝地反击,却不想安离对他的问话只是淡然一笑。
“如果没有大盗,你更应该报官,居然偷婆婆的钱,这是真是假,自然由官方断定,判她个不孝,然后流放边疆!”
安离此话一出,顿时让原本还在窃窃私语的人鸦雀无声了,他们原先以为这安离是看不过胡捷的所作所为帮宁罗君母女说话,却没想到他比胡捷更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