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我记得不错,这宅子是我爹找人翻修的,这顶上的盖的青瓦是我爹找了人烧好,一个人辛辛苦苦从三四十里地外的村子里拉回来的。这些年的地是我爹娘一锄一犁种的,宅子里的用度开支全是我爹一个人去跑漕运下苦力挣回来的。你也好意思说这些都是你的?”
穆清每说一句,脸上的神色便一点点更加冷凝,一双黑沉幽深的眼眸,看着直让人心颤。
赵氏被她一席话说的面红耳赤,看向穆清的脸时,心里不自然有一种发毛的感觉。
但那种感觉只一瞬间便被她那守财奴的心性给压制了下去。
“哼,老娘生的儿子,在家做点事,出门挣点钱,孝敬孝敬老娘,有什么不对,也不想想,没有老娘,能有他?你们一家子三四张嘴,不用吃吃喝喝?”
赵氏梗着脖子,一脸的理所当然。
穆清看着赵氏那副德行,便知道在她眼里压榨自己老爹和自己一家,已经成了习惯。
所以,今日和这一家子撇清关系,势在必行。
“孝敬爹娘自然是应该的。”穆清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淡淡开口道。
赵氏闻言,脸上顿时洋溢起一抹得意的神情,那表情好像是再说‘哼,小样儿,跟老娘斗!’。
只是她脸上的得意还未过三秒,边听穆清又道。
“那么小叔呢?小叔如今二十有几的一个大男人,和他媳妇儿有手有脚,为何也得靠我爹养着?又为何这些整日无所事事的人穿的是细棉软袄,而我们一家四口就只能破衣麻衫,食不果腹还被无情赶出家门?”
穆清说着将眼神移向穆秋生,就在触及到穆清的眼神之时,穆秋生的脖子不由自主的瑟缩了一下。
他总觉得今日的穆清好像格外的不对劲,看人的眼神都让人瘆得慌,一时竟让他慌张的不知该如何接话。
而经过穆清的这一番提醒,在场瞧热闹的众人,也都看到了穆家老宅人和穆清母女的差异。
可不正是如穆清说的那般吗?
穆家老宅人穿的都是上好的细棉布制成的软袄,一个个红光满面;而穆清和乔氏两人身上还穿着粗麻单衣,脸上更是一脸的菜色,母女俩都瘦弱的似一阵风都能吹倒。
顿时吃瓜群众们一阵议论纷说,而等到穆秋生反应过来想要说什么的时候,已然是人声鼎沸,说句话都会被淹没,只听那些人纷纷议论道。
“哎,这都是一个屋里住着的人,怎么差距就这么大呢,这以前我还没注意过呢!”
“嗨,这赵婆子苛待大春一家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你瞧那乔氏和清丫头那体格儿,能是一天给折腾出来的吗!真是亏心哟!”
“可不是亏心吗?打小这赵婆子就偏心小儿子,如今可算是乔氏醒悟了,大春儿这生死不知,还是早早分家了好哟,以后要是继续留在穆家,还不定要被折磨成什么样子!”
村民们议论着,言语间对赵氏等人没有一点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