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连城缓缓地勾起嘴角,黑曜石般的目光带上莫名笑意,“你下来,我就告诉你。”
苏莞然脖颈上寒毛直竖,目光锐利地盯着他。
拓跋连城反问:“不敢下来?”
苏莞然缩了下脖子,整个人都蹲在了梯子上,只露出一双眼睛,倔强的小脸上浮现出意味深长的嘲讽笑意,“堂堂南王,竟然每日都来纠缠我一个小女子,殿下,莫不是,你真的喜欢我吧?”
喜欢她?
拓跋连城脸色蓦地黑了下去,紧闭的嘴角比那青黑色面具还要冰冷,目光冷冽如刀,刀刀若凌迟,割在苏莞然身上。
“苏莞然,”拓跋连城声音悠长地一沉,冷冷道,“有些话,本王劝你,谨言慎行。”
苏莞然见他眼中露出嫌恶,反而越加开心,“怎么?你不喜欢我啊?那你去退婚啊?你是南王嘛,退个婚总不至于要你的命吧?”
拓跋连城冷笑,苏莞然又道:“你放心,我是绝对绝对不会纠缠你,我这个人非常的洁身自好,不是什么人都会去招惹的。”
拓跋连城被这句话里的嫌弃气得脑袋一热,“可笑,苏莞然,要不是他别有居心毫不退让,你以为我愿意娶你?”
“他?”苏莞然挑眉,“你说谁?”
拓跋连城猛地回神,默然不语。
苏莞然回头看看后面,小凝已经不知去了哪里,但恐怕过不就有人来寻了,不由得催促道:“南王殿下,私闯民宅,纵然是殿下也会背上不好的名声,殿下一定要在这里等着?”
“你很着急?”拓跋连城好似恍然大悟地从墙上扣下一颗石子,放在手心,竟笑了一下,“看来,是有人来了啊。”
拓跋连城话音未落,苏莞然便听到后面传来一声大吼,“孽障!你在干什么?!”
苏莞然目光一凝,抬起腿正要往外面爬。
拓跋连城莞尔一笑,眸中闪过恶劣的得意,但将指尖一弹,石子正中那梯子。苏莞然脚还抬在半空,那梯子却好像被谁大力推了一把,竟然不由自主地往后倒去。
苏莞然手忙脚乱地要去抓那墙壁,但却眼睁睁地见自己的手离墙壁越来越远,直至最后在一片惊呼声中往后倒,下意识地发出了一声惨叫。
“嗷!我跟你没完!”
而后,墙内又传出了苏安和的爆喝,“孽障,你还敢威胁我?!”
墙壁之外,拓跋连城自觉出了一口恶气,顿觉心宽体胖,抱着手回了自己的南王府,眼中促狭一闪而逝,又见冰冷。
竟然亲自让宫里的嬷嬷来苏府教导,看来公皙淑慧对她还真的是上心啊,不过,想将苏莞然塞进南王府,岂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还有苏莞然……
南王府,正厅。
苏金玉听着堂上两个主母的说话声昏昏欲睡,连那笑声都觉得有些烦人,偏又觉得浑身紧绷,不得不正襟危坐。
不知说了多久,话题终于慢慢转换到了苏莞然头上,苏金玉精神一震,下意识看向了太妃顾闲静。她依旧面带笑容,正如那宴会之上,永远保持着慈眉善目的模样。
董霓云将茶杯在桌子上轻轻一放,叹了口气,“太妃娘娘见谅,想必昨日我府中的庶女,给太妃娘娘添了不少的麻烦,听说还顶撞了南王殿下,教女无方,董氏心中实在惭愧。”
“这话说得好没意思,”顾闲静端坐不动,看着董霓云,面上露出几分怜悯,“夫人与我都是主母,有些话我也就不隐藏了。”
顾闲静看看她的脸色,淡淡道:“虽说都是一家的女儿,有时候说的也还是两家话,那孩子我瞧着是个机灵的,生得也不错,又似个持重的人……”
“什么持重,她为人可疯癫了!”见顾闲静前几句都是夸赞苏莞然的话,苏金玉登时坐不住了。
董霓云脸色一变,用手掐了她一把,抬头看着顾闲静那讶异的脸,忙讪笑道:“太妃娘娘莫怪,我家玉儿平常就喜欢直来直往、为人纯真耿直,素来最为敬重太妃娘娘,唯恐太妃娘娘糟了算计,才会如此说的。”
顾闲静心头微惊,不由问道:“哦?这是怎么个说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