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袁野、乐百合、战姬,先将有熊族留在山寨里的老弱病残,一共二十八人,送到青城派。
到了青城派,戚月娥、公孙智都不在,因为袁野三人还急着赶路,于是先将人拜托给了刚毅。
……
出发后的第二日,
眼见天色将黑,远远望见,山石翠绿掩映之间,有一个小村落,
战姬勒住战马,对后边的袁野、乐百合道:“天要黑了,再往前走,也不知还有没有村庄,稳妥起见,咱们在这里过夜吧?”
乐百合跨在马上,揉揉小蛮腰,“只要有吃的就行,前心贴后背了,饿呀!”
“呵,”袁野捋着马鬃毛,笑道,“你呀,谁让你中午不多吃点。”
“干巴巴的豆饼,就凉水,”乐百合摇头说道,“我老家的猪,都吃的比这好。——咱们还是缺少出远门的经验,下次要带点肉干之类的。”
“还下次呢,我算投降了,”袁野道,“以前老羡慕电视里骑马的,策马奔腾,多潇洒呀,嗨呦,根本不是那么回事,我的骨头,都快颠散架了。”
“你们两个,别发牢骚了,”战姬道,“快走吧,晚了,可赶不上乡亲的饭点了。”
战姬一拍战马,奔驰向前。
袁野紧随其后,对身后的乐百合说道:“百合,让乡亲给咱炒几个热菜,你陪哥喝一杯,好不好?”
“你看你那熊样,嘚瑟!”
“哈哈……”
……
这是个穷村,三人到最大的一户人家借宿,院里也只不过只有四间屋子。
从春秋开始,到战国,天下战乱就不止,又到秦统一六国,没过十余年,天下又乱了,百姓如何能富裕。战乱燃烧到的地方,百姓家破人亡,像这个小山村,虽然不在战区,那也得交粮纳税。
袁野敲敲门,门也够破的,从门缝里就能看到出来开门的老头。
“谁呀?”
“大爷、大娘,我是借宿的!”
“借宿,去别家吧!”
袁野笑道:“大爷,我们三个人,有男有女,我们得住两间屋。我看这村里,也就您家房子富裕。您行行方便,我们会付钱的。”
“不是钱的事,实在是不方便。”
乐百合道:“怎么就不方便呢,你难道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怕我们知道了呀?”
“百合,”袁野瞪乐百合一眼。
门后的老头不高兴了,“你这丫头,真不会说话,我不让你们住这,是为你们好呀。”
“呵,”乐百合道,“你要真为我们好,那就赶紧打开门,给我们做点好吃的。”
“你们这些年轻人呀!”老头开了门,看看袁野三人,“这样吧,村里人都穷,不见得有你们吃的,你们在我这吃了饭,然后去别家住,行不行?”
“行,”袁野笑道,“好商量。”
乐百合撇嘴道:“我要吃肉。”
老头瞪乐百合一眼,“那你还是去别家吧!”
“别别,”袁野赔笑道,“大爷,您别和我妹子一般见识,她年轻,不懂事。”
“孩他娘,来客人了,去弄点吃的来。”老头喊出老太太,让她去做饭。
不一会儿,老太太端来三碗粟米饭,“吃吧,吃完了快走。”
乐百合要说话,战姬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大娘,”袁野道,“我看您二老也是良善之人,怎么就不能留我们住一宿呢?”
“就是因为我们良善,才不能留你们呢!”
“难道还有妖怪呀?”乐百合笑问。
老太太叹口气,“嗐!妖怪倒没有,可比妖怪还厉害呀。”
乐百合听罢,兴奋道:“大娘,您听过《西游记》吧,我们也是铲妖除魔的,您尽管……诶呦……”
袁野弹了乐百合一个脑瓜崩,道:“西你个大头鬼,那是一千年以后的事,现在还没发生呢!”
“啊哦!”乐百合揉着脑袋傻笑。
袁野问老头:“大爷,你跟我们说说是什么事,我们真要惹不起,你留我们,我们也不在这儿。”
“嗐……”老头一个劲叹气。
老太太道:“今晚有人来抢亲!”
乐百合听罢兴奋起来,道:“这电视上才能看到的事,还真碰上了,我得见识见识!”
袁野也觉得新鲜,对乐百合道:“百合,干脆你替大爷家女儿去得了。”
乐百合瞅袁野一眼,又笑了,道:“嗳……有战妹在,什么好事都轮不到我,呵呵……”
战姬只是微微一笑。
袁野问老头:“大爷,抢亲的人什么来头?”
“是一群山贼。”老头道,“你们快走吧,走晚了,你们身上的财物,马匹,都会被抢走,搞不好,还会出人命。你们的好心,我心领了,走吧、走吧!。”老头挥挥手,赶袁野三人走。
“你是不是认为我们不是山贼的对手呀?”乐百合问。
老头只是摇摇头,表情里默认了。
乐百合径自走到院里,站在一座石磨旁,这石磨少说也有五六百斤。
乐百合身形一沉,双手夹紧石磨,微一用力,将石磨抛向空中,落下后,再接住,放回原处。
二老看罢,态度大变,转忧为喜。
“还可以吧?”乐百合问。
“可以、可以!”老头、老太太连连点头,“没看出来,姑娘还真有两下子。”
“孩他娘,快把孩子叫出来,来拜谢恩公!”
“唉唉!这就去,马上来啊!”
袁野道:“别呀,等打跑了山贼,再拜谢也不迟呀!”
老太太还是把孩子领来了。
袁野三人都傻眼了,是个男的,一个小鲜肉,个头不高,很腼腆,皮肤比女人还细嫩。
老头看到三人的异样表情,道:“我没说明白,山贼头领是个女的。”
“女流氓!”三人很诧异。
小伙叫碧华,在屋里站了一会儿,扭扭捏捏不爱说话,众人觉得别扭,就让老头打发他回屋了。
袁野小声对乐百合说道:“百合,我看碧华不错,我给你们牵牵线,让他做你男朋友,怎么样?”
乐百合知道这是在逗她,也不以为然,道:“我讨厌娘炮儿,我喜欢项羽那样的。”
“我可告诉你,像项羽那样的大男子主义,还不如娘炮呢。”
“哼,娘炮也不见得不大男子主义。”
“唉!”乐百合想起了什么,对老头道:“大爷,让我袁大哥去替你儿子如何。”
老头喜道:“这位公子仪表堂堂,女大王自然喜欢,可是~”老头又拉下了脸,“那岂不是苦了公子?”
袁野想起那晚在大夫人屋的遭遇,又一想,女大王肯定比大夫人厉害,不觉背脊发凉,“百合,哥哪点对不起你了,你倒把哥给卖了?”
“呵呵……”
众人聊着天,也没有紧张气氛,不知不觉间,明月已升到半空。
忽听到村头人欢马炸,老头说是山贼来了。
不一会儿,呼喝声就到了院门口。
战姬对老头老太和袁野说:“你们躲起来,别出声!”
袁野有自知之明,不认为这是瞧不起自己。
老头嘱咐战姬、乐百合道:“二位姑娘,那女大王很厉害,她的武器是头上的两条大辫子,人送外号'双鞭夜叉',你们可得小心呐!”
二人应了一声,去了院内。
老头把屋里的油灯吹灭。
只听喽啰兵喊道:
“公婆来开门了,”
“好媳妇来喽!”
“哈哈……”
“开门,开门!”
“哐啷!”破木门被踹开了,
“嗯?不张灯不结彩,怎么?不欢迎呀?”
院门开后,首先进来一群男喽啰兵,穿得也倒喜庆,手里提着彩礼,背上背着兵器,“人呢,人呢?快出来迎接。”
“嗯?俩漂亮姑娘,嘿嘿,兄弟们快看,美人儿呢!”喽啰兵看到了院内的战姬、乐百合,如获至宝,银笑起来。
喽啰兵闪开一条道,走来一个身高体阔的丑女人,身高一米九多,两条溜光的大辫子垂到脚踝。
女大王看到是俩女人,不禁露出诧异的脸色,“嗯?我的郎君呢?”
乐百合摸着下巴道:“我们姐妹看上你男人了,识相点,快走吧。”
“什么?”女大王怒叫一声,“我齐芋的男人,你们也敢抢,说,你们是哪个山头的?”
“我们呀,没山头。”乐百合道:“反正,见了漂亮男人,总是不会放过,快走吧你!”
战姬瞅了乐百合一眼,脸现不悦之色,“胡说什么!”
又对山贼说道:“山贼听着,想抢人,得先过我这一关。”
女大王见二人摆明了是在找茬,“小的们,给我上!”
院外院内的喽啰兵加起来,也有四五十人,拿着各式兵器,冲向战姬二人。
一阵混战……
战姬只用枪尾点穴,未下杀手,乐百合没轻没重,抽死不少。
顷刻后,还剩十余个完好的喽啰,也不敢上前,纷纷往女大王齐芋身后退。
“一群废物!”齐芋脑袋一晃,一条大辫子袭向乐百合,速度极快。战姬推开乐百合,横枪来挡,辫子绕在了战神枪上。
齐芋脑袋又一晃,第二条辫子紧接袭来,战姬只能矮身躲过。
齐芋的两条辫子如同一对毒蛇,交替杀到,招式巧妙,收放自如,战姬左躲右闪、手忙脚乱。
乐百合暗暗赞赏齐芋的武功,她的辫子,打法和自己的鞭子是同一路数。齐芋的鞭法仿佛赋予了辫子生命,看着是直着打出去的辫子,到了途中又会生出千种变化,让人捉摸不透。
乐百合不觉得看呆了。
战姬从未与用鞭者交过手。鞭是一种软兵器,攻击方向变化不定,不像硬兵器那样的直来直往,战姬一时难以适应,场面上落了下风。
二人打了百余招。
战姬慢慢摸清了女大王的路数,由弱势变成了强势。
战姬清楚,辫鞭是远距离攻击武器,得近身攻击才能取胜。
又战一二十招,
战姬看准空隙,猛一近身,抽出腰间匕首,逼在了女大王的脖子上。
女大王自知大限已到,闭眼等死。
战姬未下杀手,收了匕首。
“你,你不杀我?”齐芋诧异。
“如此精妙的鞭法,非一朝一夕能练成,我不忍杀你。”
齐芋颇感意外,呆立当场。
袁野从屋里出来,道:“凭你的实力,完全可以光明正大的找到自己心仪的男人,何必用这种违背常理的手段。”
齐芋面露愧色,不发一言。
乐百合道:“我们可以放了你,你不会趁我们走后,再回来报复吧?”
齐芋正色道:“不会,我齐芋是个言而有信的人,要不然,我那些小弟也不会追随我,你们饶我一命,就是我的再生父母,我向你们保证,决不再来找麻烦。”
“那你走吧。”战姬道。
“多谢。”齐芋抱拳拱手,转头走了。
喽啰兵,伤了的相互搀扶着,死了的,被没受伤的扛走。
老头一家对战姬三人千恩万谢一番。
……
院外又传来了马蹄声。
“不会是山大王又回来了吧?”老头惊道。
骑马之人下马进院,众人到院内查看。
“宋其?”
竟是李由的部将宋其。
袁野问:“宋将军,你怎么在这,李将军呢?”
宋其对袁野说了李由到成都后,被捕的消息。当然不会说是自己泄的密。
“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儿的?”乐百合问。
“你们晚一日出发,我算到你们差不多到这儿了。老远,就听到这儿有打斗的声音。”
“李由现在怎么样了?”袁野问。
“被关了起来,一起被抓得还有十几个将官。”宋其道,“我来,就是要告诉你们,成都,你们是不能去了。”
战姬道:“不,李将军有危险,我们更是要去的。你熟悉成都的情况,快给我们出出主意吧。”
宋其道:“郡守程方,手下有六千精锐城卫军,你们要想造反,必须要有部队才行。军营那边,高级军官都被抓了,群龙无首,恐难成事。”
袁野问:“你不就是高级军官吗?”
“我当然是,但我只有小部分部队的指挥权,再说,这种造反的事,没有最高将领的号召,谁敢响应。李将军被关押的地方,程方派了重兵把守,想救他出来也不容易。”
“没有李由,你就指挥不动军队,是吗?”袁野问。
“如果能有李将军的亲笔书信,也行,只要他把权利授权给我。”
袁野思考一下,“你看这样行不行,我们去找李由,让他给你写授权信。”
宋其摇头道:“行是行,李将军岂是想见就能见到的,没你们想的那么容易。——还有啊,程方请了梦婆来对付你们。”
袁野听罢一惊,“梦婆!果真有其人呀。你说说,她都有什么能耐?”
“我也只是听说而已。据说,她能钻进人的心里,操控人的行为。”
“让你说的好悬呀!”袁野笑道。
宋其自从到这,就一副很急的样子,感觉像是,恨不能一口气把话说完,然后赶紧离开,“我倒是希望是我说错了呀!
看来,我是阻止不了你们去成都了。这里离成都,已不远,走得快的话,一个多时辰就能到了。俗话说,吉人自有天相,说不定,你们还真能成事。
如果能拿到李将军的授权信,就立刻去我府里找我。”
宋其告诉袁野,自己府邸的位置。
随后,宋其匆忙与众人告辞。
袁野问:“要不等天亮了,你和我们一起走?”
“不了,不了,还有要紧的事等着我回去办,多保重!——驾!”
……
宋其的马蹄声渐渐远去。
“李由被抓,宋其怎么会没事?”战姬问。
袁野摇摇头,“感觉好像有内情。”
“就怕没安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