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净神 第十九章 布局

殷德业纳妾之日,整个殷氏张灯结彩分外忙碌,所有的下人都穿戴一新,个个容光焕发。只不过不少人的眼中却仍有着化不去的茫然。族长好好的,怎么就想起来纳妾了呢。虽说新妾室也是凉城大户黄记布庄掌柜家中幼女,样貌出众,知书达理,可与殷德业也有五十多岁的年龄差,怎么就这样入了殷氏。

不少人传言布庄掌柜黄正强为了攀上殷氏商会这个高枝不惜牺牲幼女的幸福,换来殷氏的全面扶持,但其中的门道只有当事人知道。不论如何,至少看到站在门口迎宾的殷德业和一旁作伴的黄正强一脸满足的笑容就说明并非强求。

整个凉城也热闹了起来,不少的车驾从城中四面八方向着殷氏驻地汇聚而来。他们不光是来观礼的,更多的人是带着看笑话的心思,毕竟殷德业此举早被传为老牛吃嫩草。他们想看看,这个为老不尊的老不修究竟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卫燕珺也来了,此时的他正坐在大厅中等待着,不过从他脸上露出的真心笑容就知道他此刻特别的开心。那天来殷氏寻求答案后,卫燕珺就明白了殷德业的一切安排,更了解一切出自姜毅的手笔。对于姜毅的欣赏更上层楼。他身边不缺得力干将,但能如此心思缜密安排下如此天衣无缝谋划的全能人才却是一个没有。否则也不会在与卫鸿珺的竞争中全面落了下风,最终不得不远走凉城。

洞悉一切的卫燕珺特别感慨的便是姜毅对殷德业说的那句话,“投其所好虽好,与其主动出击不如请君入瓮。”每每品到这句话,卫燕珺由衷赞赏有加。想到这里,眼前不由飘向了坐在对面的单阴。

纳妾非娶妻,本不该如此铺张,殷德业就这么做了。虽然很多人都议论纷纷,但据消息灵通人士透露,某日殷氏长老殷兴业酒后真言“我大哥一生为殷氏操劳,临老了找个伴很正常,我殷家不但要办,还要大办特办。殷家不缺钱,只要大哥开心,花多少钱都值。”而此时的规模便验证了殷兴业的话所言非虚,单看排场足以突显殷氏在晹珄大陆的富有程度。

大摆宴席,整个院落都放满了桌椅,足够数千人用食。美酒佳肴,山珍海味应有尽有,你叫的出名,叫不出名的美食尽皆被摆上了饭桌。所用器皿更是豪华到了极点,镶金嵌玉精雕细琢,单单这些用具每一套就足够普通三口之家十年用度。殷氏一次性就拿出了几千套,甚至直接宣布有资格坐上席位的宾客宴中更有价值不菲的神秘大礼奉上。

纳妾无非走个形式,更多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了宴席当中。他们都期待着殷德业这老家伙到底为在座的准备了什么神秘的大礼。

殷氏此次也是花了大钱,请来的厨子都是整个凉城最顶级的,他们烹饪的美食让人胃口大开,殷氏更是将多年行商大陆收购而来的四国美酒端上了宴席。如此的诱惑让不少人暂时按下心思,放心享用。

气氛热烈到顶点之际,殷德业身穿大红新袍满面红光出现在了众人面前,举杯道“感谢太守大人,感谢都尉大人,感谢各位凉城同仁参加殷某的纳妾典礼,招待不周还请各位多多担待。”

在一片客套呼应中,所有人都遥祝,殷德业饮下杯中之酒。殷德业满饮之后没有让大家久等,而是直接拍拍手,数不清的殷府下人端着一个用红布蒙着的托盘鱼贯而入。众人皆好奇殷德业到底准备了什么,殷德业也没有让人失望,开口道“殷某大喜之日愿与众人共享,昔日行商西海,偶得一物,据传乃西海巨鲲所诞。今日借花献佛,赠与诸位同仁同庆。”说罢,挥挥手,下人分散而行,站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还请太守大人揭晓。”卫燕珺是席中地位最高出身最尊贵的宾客,殷德业恭敬地请卫燕珺解开谜底。卫燕珺从善如流随后将红布揭开,露出了一个四四方方不过巴掌大小的琉璃小盒,透明的小盒底部垫着红色的底衬,中间一块乳白色似玉非玉的方块在底衬的映衬下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这是……卫燕珺伸手取过小盒按开机括,顶盖缓缓打开,一股奇特的香味顿时扑鼻而来。“竟然是龙涎香!”卫燕珺惊呼了起来。取出那方块仔细地看了起来,随后将方块递在鼻前细细闻了一下后确定地点点头“没错,是绝品龙涎香。”

当透明琉璃小盒呈现在众人面前的时候他们已经觉得此行不虚了。等听到卫燕珺的惊呼顿时双眼放光,这龙涎香可是传说中的玩意儿。鲲乃上古神兽,只生活于西海之中,世人只闻其名不见其踪。盛传鲲成年之后,体内会产生神秘高脂,气味芬香,乃是天下最顶级的香料。自古以来,龙涎香的出现都能造成大陆的轰动,小小的一块便价值连城,卫国王室也有一块龙涎香,由于太过珍贵难寻,只有在重大盛典时才割下些许使用。没想到殷氏竟然随随便便就拿数千块出来,他们的运气与财力果然配得上晹珄三甲之名。

所有人不得不佩服殷氏的豪气,也庆幸今日抱着看热闹的心态前来却得到了如此珍贵的大礼。一时间达到顶点的气氛被再次推上高峰,所有人都开怀畅饮,直言不虚此行。

就在这时,殷兴业突然带着一个年轻人从外走了进来,殷兴业大呼小叫道“大哥,大哥,姜供奉来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这个年轻人的身上,这就是殷氏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供奉吗?殷兴业从北疆带回来一个了不起的炼丹师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儿了。自从这个供奉的出现,殷氏便多了一项营生,便是丹药。这个神秘的供奉炼制的丹药不但数量惊人,效力也比寻常丹药高出不知凡几,不少武者服用过出自他手的丹药均有不同程度的突破提升,俨然已经成了凉城乃至整个卫国最受追捧的物件。

如今这个最神秘的供奉丹师真实的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让他们有些不真实的感觉。太年轻了,这个看起来刚成年的年轻人竟然是如今卫国最负盛名的丹师实在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姜毅来迟还望族长海涵,为祝族长新婚燕尔,姜毅特炼制了金风玉露丹送与族长。”说罢,姜毅递上一个用红色丝绸包裹起来的礼盒。

眼睛一亮,姜毅出品,必属精品,如今已经是大家心中的共识。特意为殷德业纳妾炼制的,名字还叫金风玉露丹,想来必定是……想到这里,所有人的脸上都露出了心照不宣的古怪笑容。

殷德业老脸一红,他干咳了几声掩饰尴尬,随后笑着接过了姜毅递来的礼盒道“姜供奉有心了,不知这金风玉露丹有何神异之处?”

“回族长,这金风玉露丹不但固本培元更助闺房之乐,族长年事以高,姜毅怕族老后继乏力,特意为族长精心准备。”姜毅的话音刚落,所有人都哄堂大笑起来。这个叫姜毅的供奉虽然炼丹手法超绝,不过出身北疆蛮荒之地,不通人情世故,如此隐私怎能当众揭破。

殷德业的脸也被姜毅羞臊成猪肝。大喜之日当众之下却也没办法发火,只能强压怒火淡淡地道“姜供奉有心了,老夫在这谢过姜供奉,请姜供奉入席。”

姜毅跟着下人走了几步,回过头冲着正向着众人苦笑的殷德业大声道“族长,记得洞房前半个时辰用温酒服下效力更佳!”

整个宴席笑声震天,不少人拍着桌子笑出了眼泪,更有一些人笑的没了力气,从椅子滑到了地面,抱着肚子拼命抽搐。殷德业整个傻在了当场,最后只能借着尿遁掩面而去。

宴会就在这样的欢声笑语中结束了,到最后殷德业都没有露面,只是由殷兴业出面送客。不虚此行,不虚此行啊。得到了珍贵无比的龙涎香,还看了一场绝无仅有的笑话,所有人都满意而归。

送走了所有宾客之后,殷德业和殷兴业及姜毅正坐在殷德业的小院中喝茶。他们的脸上也都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姜毅,亏你想得出来,老夫这下可真的是颜面无存了。”殷德业并未动气,笑眯眯地说道。

“不过是些许名声,与殷氏存亡相比,算不得什么,再说大哥你也得了好处,那黄家闺女确实水灵。”殷兴业在边上不以为意说道。

殷德业眼睛一瞪“老六你再多嘴,信不信大哥这就做主给你再寻个妾室。”

殷兴业住口不言,纳妾他不介意,但是殷德业绝对不会让自己好过,为了避免引火烧身,他明智地闭嘴了。

“姜毅,我不得不说,你是老夫这几十年来见过最独特之人。”殷德业见殷兴业闭嘴也就没有过多追究,看着姜毅说道“今日此举,不但令我殷氏名声更盛,更是将计谋施展于无形,我见那单阴听到丹药功效后眼中露出浓厚的兴趣。”

姜毅点头道“这个是自然,我设计这样复杂的情节,如果他再不感兴趣,我就该怀疑卫燕珺的情报是否有误了。不过好在一切顺利的进行。可以继续下一步了。”

“下一步如果成功,单阴必定上门求丹,可老夫心中仍有疑问,你这丹药药力出众,万一其他人上门求丹又误点龙涎香……”

“族长不必过于担心,姜毅早有考虑,不排除这种情况的发生。所以,姜毅为单阴准备的乃是真正的升仙丹。其他的丹药,虽然与升仙丹功效相同,却少了与龙涎香共用而产生的毒性。”

姜毅的话让殷德业放下心来。论起丹药一途,没有人比姜毅更精通,既然姜毅如此笃定,那么一定没有问题。

“为了防止意外出现,我为单阴准备的升仙丹也做了调整,毒性潜伏体内半年后才会发作,到时候,即便查到我们头上也无妨。族长,你记得去给卫燕珺带上一句话。”

“什么话?”

“小不忍则乱大谋,且安心等待半年,单阴必死。”姜毅开口道。

“好,老夫改日一定如实转达。”

定下计策之后,姜毅回到了姜宅,因为这件事,耽误了姜毅太多的时间,他现在不但要赶上落后的进度,更要对未来未雨绸缪,他已经卷入了漩涡之中,无法脱身,唯有不断增加自身的实力,才能为未来争得生机,合成功法摆在了面前,内功运气法对姜毅的进境已经达到了极限,甚至还有些拖累。想要更快拥有更高的实力,必须有与之相匹配的功法。

所有的功法库存在无数人的抄录下已经拥有了可观的数量。姜毅将所有的人级功法都取出带入库房之中。这次,他真的要准备合成了。

望着面前堆成山一样的功法,姜毅深深吸了一口气,将自己的状态调整到最好,召出乾坤炉,按照功法类别,一本本不停地丢进乾坤炉中。

黄级功法,玄级功法,地级功法,天级功法,一本本出现在姜毅的面前,而他身前那原本如山般的书籍开始快速消失,最后当姜毅把所有的人级功法都炼制完毕之后,四十二本天级功法就是最后的成果,一共耗费了姜毅将近二个月的时间。

乾坤炉的成功率明显的提高,消耗掉数十万本人级功法后,乾坤炉升级到了六级,现在的姜毅炼化成功率已经突破了六成达到接近七成。而这四十八本天级功法,就是姜毅为这六成的成功率准备的。他没有一鼓作气直接炼化,而是选择打坐恢复一下耗费的心神,将自己的状态调整至最佳。

殷德业纳妾两个月后,殷氏再传喜讯,殷德业因为服用了姜毅送上的丹药,竟然老骥伏枥,神勇无比。新纳的妾室,有孕了。一时间,姜毅丹药的神奇再次成为了凉城的谈资,而他的名声也随着金风玉露丹,达到了顶峰。不少凉城人士上门求药,服用后赞不绝口,更是坐实了金风玉露丹的神效。

这一日,坐在大厅内苦苦等待的殷德业与殷兴业终于等来了久盼的消息,凉城都尉单阴,登门拜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