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血口喷人!”
钱李氏当场大惊失色,挥舞着手就要上去对钱老二动手。
陈杳然立即挡在钱老二的身前,两侧的官差也迅速将钱李氏制服在地。
看着钱李氏一副撕破脸的样子,陈杳然不禁感到一阵唏嘘。
确实是冤啊。
被奸夫淫妇害死,还要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亲弟弟被陷害入狱,钱老大在天有灵,得气成什么样儿?
事情就这样反转了,而就在这时,府尹也回到了公堂上。
与他一同出现的,还有一个陈杳然从未见过的身影。
陈杳然有些不解地看着那人,下一秒,她就听到府尹道,“首辅大人,请上座。”
首辅……顾诚?
他就是那个据说风华绝代,千年才出一个的旷古奇才?
陈杳然的眼中露出了一丝丝打趣的神色。
不得不承认,这个顾诚确实长得风华绝代,好看的就连她这个女人都快自愧不如了。
但至于是不是真的像外界吹得那样神乎其神,她就不得而知了。
毕竟外界的传言要是可信,母猪都能上树了。
外头还有人传杳公子之所以甘愿留在陈国公府当个小小门客,是因为杳公子是陈国公的*宠呢!
陈杳然在心里不置可否地一笑,便随着众人一同向顾诚行礼。
可还不待她起身,她的耳边就又一次传来了钱李氏的哭喊声。
“顾大人啊,您可千万要替民妇做主啊!”
陈杳然头痛。
“喂,小辣鸡,咱能给这个臭婆娘禁言不?”
系统:“就冲你这句小辣鸡,本小可爱决定今天之内都不会再理你了。”
“……”
辣鸡!
“本官对杳公子早有耳闻,今日得以一见,杳公子果然如外界所说一般,风度翩翩,才智过人。”
面对顾诚的恭维,陈杳然应对自如。
“在下不敢当,大人您才是风度非凡,智勇双全。”
不就是吹彩虹屁嘛,谁还不会了!
陈杳然的内心活动被顾诚轻松地看穿,对此,顾诚只是微微一笑,只是看着陈杳然的双眼中,多了几分深意罢了。
随后,他便收回了视线,看向钱李氏。
“都说杳公子断案如神,总能还世人以公道,今日一见,果真如此。只是本官有一事不明,还请杳公子解惑。”
“大人请讲。”陈杳然垂首行礼,趁着众人看不见她的表情,她不屑地瘪瘪嘴。
她就知道顾诚不安好心!
放着朝中的正事不干,跑来京兆府找她麻烦,这顾诚是吃饱了撑的吗?
“钱家的这些家事,不论是逝者还堂下的这二人,都不曾与人提起过,不知杳公子又是如何得知这些事的呢?”
顾诚的问话,让陈杳然一时无言以对。
她在心里叹气。
总不能说是系统给她剧透的吧?
想了想,陈杳然心中有了答案。
“在下断案,一向是全凭心中感觉。幸运的是,在下的感觉素来很准。”陈杳然微笑,“此外,在下曾在一本书中读到过一个故事。故事中的主人公,与这钱家人极为相似。”
说罢,她将武大郎与潘金莲的故事言简意赅的复述了一遍。
众人听罢,纷纷开始窃窃私语。
更有甚者,直接对钱李氏指指点点了起来。
钱李氏也不是个完全没有脑子的。
她一听完陈杳然断案的凭据,立马就跳了起来。
“什么断案如神,呸!你这分明就是血口喷人!你凭什么说我杀了我相公?”
顾诚也微微点头,似是认可钱李氏的质疑。
陈杳然见了,不以为意。
“想知道我是不是信口拈来,一查便知。首辅大人,府尹大人,在下想借赵捕头一用。”
顾诚点头应允。
赵捕头和陈杳然是老熟人,两人一起破过不少案子,陈杳然也十分信任赵捕头的能力。
而赵捕头也没有辜负陈杳然的信任。
他单独审问了钱老二,很快就将钱老二口中的奸夫给抓了回来。
三人当堂对峙,终于还了钱老二一个清白,也让钱老大的在天之灵得以安息。
最后,钱李氏被判了浸猪笼,至于奸夫李常,则押至死牢,择日问斩。
三分到手,陈杳然内心十分愉快。
然,这份愉悦不到十分钟,就被人给破坏了。
离开京兆府的路上,陈杳然和香儿被一辆马车给拦了下来。
香儿识得这辆马车。
“这是顾大人的马车。”她凑到陈杳然耳边低语一句。
陈杳然闻言,不悦地皱眉。
这人怎么还没完没了了!
“在下见过大人。”
即便不乐意,陈杳然也还是得停下行礼。
“不必多礼。”
顾诚的声音从马车里传来。
随后,马车里伸出了一只葱白修长、指骨分明的手,掀开了车帘。
“杳公子这是要回国公府?”
陈杳然点头。
顾诚回以微笑。
“本官恰好有事要与国公商议,既是同路,杳公子不如上车一叙?”
说罢,他身形前倾,探出半个身子,向陈杳然伸出了右手。
陈杳然原本想要拒绝,不过在看到顾诚一副“你已经没有退路了”的样子时,她想了想,还是决定上车。
免费的顺风车不搭,天打雷劈!
没错,她只是想搭顺风车而已,才不是怕了顾诚。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陈杳然眉眼一弯,十分自然的把手放在了顾诚的手心,借力坐上了马车。
马车缓缓前进,车厢之内,陈杳然坐在顾诚的左手边。
从她一坐下,顾诚的视线便落在了她的身上。
陈杳然被看得久了,觉得浑身不自在。
她叹气,生活不易啊。
她太难了!
“大人,我知道你想问什么。”
顾诚挑眉。
陈杳然观察这他的反应,见他不答话,便继续道,“钱李氏的话里漏洞太多了。首先,既然她亲眼看见钱老二杀了钱老大,那为什么不当场就喊人抓住钱老二呢?那个时候各家各户都正好在家,只要她一喊,邻里乡亲都会跑出来。就像今天在京兆府一样,多得是看热闹的人。”
顾诚唇角微微扬起,似是认同她的话。
“再者,假设钱李氏所言属实,一个亲眼看见自己丈夫被杀的女人,得有多冷静、多理智、多心思缜密,才能做到将案发前后的细节一五一十地说给官府听?从头到尾,钱李氏都将自己置于旁观者的位置,顾大人觉得,这是正常人能有的反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