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如何,虽然有许多不顺心的事发生,但是梅若华的“露凝香”还是在三个月后装修完成,准备开业了。
屋子不大,但胜在精致,白墙黛瓦,竹藤木椅,点缀着青花的瓷瓶整齐的摆列在雕花的梨花木架子上,阳光透过镂空的窗子透进来,更添韵味。梅若华站在屋子里都能想起日后自己在这里制香时,不大的屋子里满是浅浅淡淡的女儿香,顺着窗户飘到街道上,一定会吸引不少的顾客。
“呀,这破屋子都装修好了,不错不错。”
梅若华正打算开口谢谢工头,却被人抢了先,她回头,只见一娇俏可爱的小女孩走了进来,一身红色马装,手持长鞭,眼中波光流转,明亮迷人。不过,这人是谁,梅若华却不认识。
梅若华正想开口询问,却看见了女子身后的王掌柜,便试探性地开口询问:“赵姑娘安好。”
小姑娘本来正好奇的四处打量,听见梅若华惊讶地回头:“咦,你竟然认识我?”
梅若华笑道:“那是自然,赵姑娘娇俏可爱,心地善良,京都有谁不知。”
这是威远大将军的铺子,王掌柜自然是威远将军府的家臣,能让他这么恭顺的跟在身后,还是一个女子,想来除了威远大将军的那个宠的如珠似宝的掌上明珠赵云清也没有其他人了。
赵云清年纪尚小,当初梅若华死的时候她还是个天天在家要糖吃的小屁孩呢,两人应该没什么交集,今日突然登门,不知是善是恶。
赵云清眼珠子转了一圈,然后走到梅若华身边,前前后后,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她一番,然后点头若有所思地说:“是个难得的美人胚子,虽然和本小姐相比差这点吧,但是也够了,哎,我听说,你和宁安伯府的那个温雪姝有仇?”
“……赵姑娘。”梅若华猜测不透赵云清的心思,因此不敢开口说话。
赵云清却爽朗地大笑,拍着梅若华的肩膀说:“哈哈哈,你没必要这么紧张吗?本姑娘可是好人,不会对你怎么样的,只是好奇,想要问一问你是不是和那个温雪姝有矛盾。”
京都处处是贵人,以梅若华现在的身份谁都开罪不起,若是随口扯谎惹恼了这位金枝玉叶的大小姐,估计又是免不了的一场麻烦,没办法,梅若华只好老老实实地回答:“如赵姑娘所言,的确如此。”
赵云清却好像突然来了兴趣,拉着梅若华的袖子兴奋地问:“是真的呀,那太好了,你快和我说说,你为什么得罪她呀。”
“这个,似乎和赵姑娘说不太方便。”
赵云清似乎也发现了自己的不妥,向后退了两步,轻咳一声,抬头说道:“咳咳,你别误会,只是因为那温雪姝实在烦人,日日装出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弄得好像这世上所有人都欺负她一样,我是看不过去,向你这般的老实人也被她欺辱,所以想为你报仇,你有何冤屈,一起说来,我一定帮你讨回公道。”
这番说辞像极了正要审案子的青天大老爷,但是现在却从一个比梅若华矮半个头的小姑娘嘴里说出来,未免有些好笑,梅若华一时没忍住,竟然笑出了声。赵云清迷惘的看她,问道:“喂,你笑什么?”
梅若华立马不笑了,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笑自然是因为高兴,我是因为认识了赵姑娘这般有女侠心肠的姑娘而开心呀,不过伸冤嘛,就不必了,这是我和她的私人恩怨,赵姑娘还是不要牵扯进来的好。”
赵云清睁着大大的眼睛,很是不解,说道:“为什么,我帮你还不好吗?”
梅若华摇头:“不,是好,是太好了,梅若华感激不尽,但是若是因此损坏了赵姑娘的声誉,我是在心中不安。不如这样,今日你我相谈甚欢,这铺子也是借着赵姑娘的光才能装修的如此顺利,于情于理,我欠你一个人情。”梅若华随手从身上取出一个香囊:“这里面的香料是我自己调的,有安眠的功效,送给梅姑娘,聊表寸心,若是赵姑娘不嫌弃,就收下吧。”
赵云清两个手指提过来,撇撇嘴,不满地说:“那,好吧,我就收下了。”然后就直接扔到身后跟着的小厮手里,拍拍手拉着梅若华说:“时候不早了,我们去吃饭吧,我请你,顺便和我讲讲,你是怎么得罪温雪姝的。”
一个堂堂的将军府大小姐,没想到居然好奇心这么重,梅若华也是不明白。不过坐下小聊了几句,梅若华就知道了,估计是温雪姝不知道哪里开罪过这个大小姐,被她盯上了,想着办法要给自己报仇。
梅若华试探性地问;“不知道,赵姑娘是在哪里见过温雪姝,又是听说她品行败坏的?”
一说到这个,赵云清就来气,狠狠将筷子扔到桌子上,愤愤不平地说道:“不就是去年那场马球会,我不小心打到他了,哭的梨花带雨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抽一鞭子能要她命一样,惹得一群人都围过来看我笑话,还被皇上给斥责了一顿,爹爹也是,一点也不帮我,关了我一个月禁闭,都是那个小贱人的过。”
虽然说的含糊,不过梅若华也估计出一二了,大概就是之前马球会两人是对手,温雪姝一个养在深闺里的大小姐,宅子里的那些心机耍的精通,这马上的功夫还真不行。赵云清可是马背上长大的,看她这样又是个一心求胜的。本来打马球嘛,来来往往难免有个磕磕碰碰的,一般人上了场估计也就不在乎这点小伤了,可温雪姝估计是因为看自己快输了,脸上挂不住,正好赵云清不小心抽了她一鞭子,所以顺势装可怜受伤,让赵云清吃了个哑巴亏。
梅若华笑,安慰赵云清:“赵姑娘不必和这种小人一般见识,这种人,有的是她吃亏的时候,你以后若是碰上,离她远点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