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篱挑挑秀眉,虽然脸上平淡,可这悬着的心总算是落了地了,她还真怕这个赵大夫脑子没拐过弯来,若是一直僵下去,对她也没好处,没想到赵大夫还是能想通这关节的嘛,不错。
不知情的赵大夫还在这里一口一个“好心”劝着,“大少奶奶,你也看到了,这罗庄的人没一个是好的,那个叫罗富贵儿的能让牛吃了你的花田一次,也能吃你第二次,我们又不能常年的住在这里,你一走,他们岂不是又要上来了?正所谓,天高皇帝远,着实是管不了这花田。”
赵大夫又指着那土垄上难看的多肉叶子,“你看看,它们还这么小,是随时需要浇水,需要人照看的,还有,那些个菊花,才刚刚有些精神头了,若是被人毁了,这不可惜吗?”
他顿了顿,又道,“大少奶奶,您是个爱花惜花之人,必然是不会让它们毁了吧。而且,我是罗府的大夫,我可以随时出来啊,那柳夫人不敢拦我,再者有我这个罗府大夫坐镇,量那什么富什么贵儿的也不敢造次,……您说呢?”
这一大堆的为了颜篱好的话响起,听上去只有好处没有坏处,颜篱眨着清亮的眼睛看着他,却不说话。
赵大夫被她看心虚了,小心的伸出一根手指头来,“大少奶奶,我不要多,就要一亩,只区区,小小的一亩便好。”
一边的阿右听不下去了,接过话头来,“赵大夫,您可真会狮子大开口,一亩?这花田总共才两亩,你便要了一半去。”
卟。
颜篱听罢,暗暗喷笑不已,阿右,好样的,就这样怼他。
赵大夫尴尬,“可,可我也帮着看了花田不是?”该给的报酬。
阿右却道,“那我罗府也可以安排婆子下来看也一样啊,何必要您亲自来?那婆子,却是一分田也要不到的。”
赵大夫暗暗将阿右骂了个千遍万遍,她怎的这么烦呢?
他胡子一抖眼一瞪,“婆子来与我亲自看能一样吗?我到底还是个大夫,还能懂些个医理, 还晓得哪些花草该浇多少水,哪些花草该施哪些肥,她们,能吗?”
颜篱挑眉,这个他倒是没有说错,她能“设计”赵大夫,正因为他在“草”这方面有些研究。
“好了阿右,不要再说了。”颜篱阻止道,若是再说下去,赵大夫真要跳脚了,“赵大夫,我便许你一亩的花田,而且,若是日后我这花田能够再扩展,我再许你一半的田。”
赵大夫眼前一亮,“可当真?”
颜篱坚定的点头,“自然不假,不过,我们有言在先,我这花田你可得看好了,若是它们有半片花被人糟踏了,我便拔光你的药草收回你的药田。”
这,也能算是等价交换了吧,她出田,他出力,而且,他是归属于罗府之外的人,她动用起来也很方便,不必顾虑着罗府那头该如何交代。
赵大夫自然是答应的,“你放心,绝不负你所望,若是有哪个吃了雄心豹子胆的敢动你的一片花,我便用了七绝草,让他吐血而亡。”
对于一个优秀的大夫来说,不仅是要医术高超,而且对药草也有极严格的要求,这种识药草种药草也是一个大夫平日里的修练,这位赵大夫自然也不例外。
颜篱扬唇而笑,满意的点头,“好,就这么说定了。”
她是真的高兴,这花田有人看了,她也能拥有自己的一片后花园了,若是弄得好,再靠这个起一次家也不是不可能,古代之人,喜欢赏花买花的人不在少数,一个好的品种卖到万两银子也不算件稀奇之事,她,身为一个良好的花匠,她有这个自信能给自己带来丰厚的收益。
“阿右, 差不多了,我们回去做饭,今日,我们做几道好吃的,烤鸡,怎么样?还是再来个闷肘子?对了,我觉得梅菜扣肉也不错,只是没梅菜啊。”
事情落下了,她心情顿时好极,今日这菜色,是不是也可以做得更加的丰盛一些呢?
阿右是知道少奶奶的厨艺的,烧的菜比府里胖大厨烧得还要好吃,她眼露精光重重点头,“好,好啊,大少奶奶说什么就做什么,奴婢给大少奶奶打下手。”
这一餐注定又是一顿丰富的,几个吃了个肚圆,连阿左都认为住在这罗庄也不是件坏事,至少大公子每顿少说都是两碗饭,而且光就这几日的狂吃,脸都长了些肉呢。
嗝……,打了个饱嗝。
“见过大公子,大少奶奶,夫人让老奴来问问,你们什么时候能回去?”
就在饭饱之后,柳嬷嬷突然带着几个丫鬟过来请他们回去了。
回去?
这才出来不过四日便就这般着急着回去吗?那柳氏不是很希望罗庭夜在外头永不回府的吗?怎么回事?
颜篱又带着优雅亲和的笑容看着柳嬷嬷,“嬷嬷,我们该回去的时候自然会回去,而且当日我们出来的时候,夫人也说了,不着急回来,让我们散完了心再回。”
“这?”
柳嬷嬷越发的尴尬了,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这话她也是听见了的,夫人也巴不得他们死在了外头,省得给她碍眼。
可是,可是府里却突然出了个事儿,夫人也已经三天没有睡好觉了,她也是被逼得没有办法才过来请他们回府的,或许,这个厉害的颜篱能帮夫人解决下眼前的困难,若是她请不回颜篱,只怕她真的要受夫人的责罚了。
柳嬷嬷暗暗的一个咬牙,卟嗵一声跪了下来,“大少奶奶,老奴求您了,您还是回吧,府里,府里突然来了个女人,极,极不好对付啊。”
又何止是不好对付?这分明就是一个白眼儿狼嘛,那秦氏是个厉害的女人,竟一点儿也不吃亏,而且更加可恶的是,她还说什么,她的儿子将来也有一份罗府的家产的。
罗府家产已经快要被这病弱的大公子分去一半了,若是再来人争家产的,她们家二公子三公子就要喝西北风了。
但那个姓秦的女人却一挺,“我可是知道这律法的,庶子能分家产,我秦想连,也不是好欺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