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祭风拜月

风渡台，风确实很大，前面一片汪洋，在夜色之中更显漆黑辽远，而背靠巨龙峰一侧却古树高耸，严然一副防风的巨人一般，唯独这一片千人平台为天然巨石，面上密布着雨水冲刷的痕迹，却也高低不平、错落有致。

若白天在此可观远景之苍茫大海，内可看整个巨龙峰四周奇秀之景，山海相交，水水相连，一副山水相融与天地同在的盛况。

而此时虽月色皎洁，但海天之边是无尽的黑夜，巨龙峰内雾气缭绕，像一片云海相掩，整个巨龙峰隐身于云雾之中，沾着几许月光显得更加神密而飘渺。

风族人已经按辈份从前排至后依次跪在巨石之上，玄语与风流儿只能与村庄其它同样的小伙伴在最后排跪着，说是跪，其实大家都很随便的或跪或坐，只是大家都盯着前面，怕有什么新奇的事错过一般，而整个前面人相互族拥，但第一排却只有五人，当中三人皆为须发花白的老者。

这几位爷爷，玄语见过一次，那也是在自家，但已记不清是什么时候的事。

而右边上是阿爹，阿爹是村里的族长，跪第一排应该没什么异议，但让玄语好奇的是，左侧却是阿秀，以阿秀的年龄如何能在第一排跪拜，玄语百思不得其解，但大家都不出声怕是这里太高，如若说话会让月亮儿听到，所以玄语也不敢问。

玄语左寻、右寻的，却一直找不到阿妈，却不知阿妈跪在何处。

而最前面祭拜之前有一些天然的低洼之处，上面用几根粗树枝撑起了两个大的木架，木架之中用三根横枝撑着一只巨大的野猪，野猪已然去毛，身子被短木棍把四脚撑开，像是爬在上面一般，而猪下面则堆着些已劈好的木柴和很多柏树的树枝。

此时只听一声长啸，一个身着黑色麻衣的女人走上前台，整个衣裳上其实也就挂了几十条黑色的布条，头上戴着一顶鸟羽做成的顶戴，脸上涂摸着七色条痕，手中一根如同树根一般的法杖，上面挂满了钢铃，风吹在上面，钢铃发出清翠的撞击声。

黑色衣带在风的吹拂下，带着风声在空中飞舞，映着月光显得更加飘逸。

而海面上巨浪滔天，潮涨潮落，一波一波的声音随着风带到平台，平台上风吹衣裳“刷刷”之声随风又隐入苍桑的古木，最后消失在云雾之中。

玄语神情紧张而神凝的看着女祭师，只见她双手平举，把法杖举过头顶，仰头看月，嘴口仿佛在念着什么密语，而众人皆举头礼拜。

玄语等村庄小孩也都学着大人，双手拾十，先看着那月儿，看月儿也没什么变化，再跟着大人，双手回复放在胸着，最后再双手抚地，躬身磕头。

礼毕已有村民在野猪架下，点燃了了木柴，木柴点燃柏枝叶，整个场地顿时迷漫在一片烟雾之中。

而女祭师身后则摆着三个木盘子，两边盘子里装的是鱼，而中间则是一些山中的奇果。

只吹闻一个女祭师高声说道：“风起兮，潮涨，月照兮，万物苏；天地兮，生万物，万物兮归一；日月兮，与天地同，风族兮，常佑。”

说完向月而拜。

跪伏在地上的众人，也都对着月亮，齐声高颂，声音随着风的回转，在整个风渡台上久久不散，看来风族人也通过高声颂扬，使自己的声音通过风传送至月亮，但是否真能如此，却谁也不知道。

在他们的心中月亮是神圣的存在，只有风儿可以把他们心中所想带给月神，风是无所不到之物，上可达九天，下可达地心，只要是有空气的地方就会有风的存在。

此时那一堆火，已把整头野猪烤得油光发亮，还伴伴随着“滋滋”的声音。

只见女祭祀，从身后抽出一把青铜弯刀，动作十分熟练的在野猪皮上划着，只见十几条刀痕在野猪身上，随着烘烤的加激，那十几条刀痕也都慢慢的浸出油来，而野猪肉的香味夹着在柏树叶燃烧后的一股暗香中，让人口内津生。

在最后的村庄小孩包括玄语，都注目着那头正在火中冒油的野猪，个个口水欲滴，而玄语身边的风流儿早已用手摸了两次嘴了，玄语看着风流儿，一副目不转睛的样子，一直盯着前面，看起来很是祈诚，嘴巴半张不时咽着口水。

玄语一笑，轻轻的推了一下风流儿，小声的问道：“流儿哥，是不是拜完月就可以吃那头烤熟的野猪肉了？”

风流儿深吸一口口水，低下头对着玄语的耳朵说道：“要不你说呢，如果没有如此美味，你说我风流儿，那有这般闲心来听你阿妈念念叨叨的什么风兮、月兮的，你看那边，村里的小朋友都盯着呢，等祭风拜月完了，我们跑快点，分点肚皮上的肉，那里的肉最鲜也最嫩。”

风流儿对着玄语的耳朵说，生怕被其它小朋友听到一样，但眼睛却没有离开过那头正在散发着无穷诱惑的烤野猪。

玄语已听出上面的女祭祀就是自己的阿妈，心中惊喜，心想原来阿妈是风族的祭师，怪不得阿秀姐姐可以跪在第一排。

此时祭风拜月礼毕，玄语看见阿妈用她的弯刀把野猪割成很多小块，而阿秀则用地上堆着的艾叶，包起一块一块的送给地上跪拜的村民。

首先是中间三个长老，其次是玄语阿爹，再到后排的其它村民。

玄语很好奇，这三个长老皆以白发苍苍，而阿爹也是一族之长，却只能跪着接阿秀姐姐赐以的野猪肉，并且在阿秀赐予猪肉后还得双手举过头顶，再拜后才能放在自己身前，觉得好生奇怪，心想等阿秀分的时候，一定要让她给割一块大的，肚皮上的。

风流儿此时此紧紧盯着阿秀，生怕那野猪肚皮上的肉被分走，等会分完跑上去的时候自己割不到喜欢的肉了，一只手放在腰间，摸着那一把短弯刀。

风一直像是听招唤一般，只在整个平台上旋吹着，整个香味已弥漫在平台上，月光只是静静的照着这个平台，似乎正在享受如此佳肴。

正在此时风流儿却一把抓住了玄语，玄语见状觉得怪异，看了看一脸惊异的风流儿，风流儿用另一只手指了指耳朵，玄语会意也用耳朵静静的听着风声，风声中似有与刚才不一样的地方，但却不知如此异状，是何原故。

伏在地上的风族人似已感觉到异状，而小阿秀却也见怪不怪般镇静的分派着切割好的猪肉，一点变化也没有，村民们依旧在祭拜，好像毫不在意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