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谁在我后面?”
少年的声音有些颤抖,不敢回过头去,他在此刻想起无数妖魔鬼怪的传说,害怕回过头去会看到不得了的东西。
话音刚落,少年就听见一声幽幽的声音,有点熟悉的感觉,但还没听完就让他毛骨悚然!
“饿了,想吃……”
想吃什么,该不会是想吃了他吧!
李吟眼神微微一凝,手指紧紧的捏住烤鱼的树枝,身子猛的向后一个急旋,一树枝打向他的背后。
“诶,小屁孩你想干嘛?不过想吃你几条烤鱼而已,我又不是不给银子。”
白衣青年一脚轻轻踢在李吟的手腕上,然后又是一脚将烤鱼串踢上半空,轻描淡写的伸出手将烤鱼串接住,旋即将烤鱼串伸到嘴边咬了一口,嚼起来,相当自觉的坐到了李吟对面。
眼尖的李吟顿时发现白衣青年手中烤鱼竟是一根鱼刺都看不到,鱼刺都去哪了?
“你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还给我吓一跳。”
少年撇撇嘴,不懂白衣青年为什么会回到鸳鸯溪边,明明出去就到小镇,偏偏要回来这里,听他所说,他应该有银子才对,这让少年百思不得其解。
“行路难,行路难,多歧路。”
白衣青年不由感慨,说了一句李吟大致能懂的晦涩语句。
李吟干笑一声,这时才想起来,当时白衣青年走的方向,是林间的更深处,能走到小镇怕才是怪事,难怪会走回鸳鸯溪。
很快,李吟又随便找到一根树枝,串了几条鱼在火堆上烤,白衣青年也是相当自觉,自己找根树枝,串起李吟捞起的鱼在火堆上烤。
苦笑两声,李吟看向白衣青年,问道:“见面两次,我们也算有些缘分,交个朋友?”
“哈哈哈,吃了你的鱼,就当交个朋友了,我姓李,名白,字太白,你可以叫我李白。”
白衣青年哈哈大笑,身上带着一种好似天生的狂傲之气,压所有同龄人一头,给人一种做事随心所欲的感觉,很自由,好像这世上没有人能束缚住他的脚步,与李吟截然不同,李吟生性谦和。
少年点点头,他从未听说过李白,但都是李字辈的,也算有缘,笑道:“我们还真挺有缘,我姓李,名吟,字凤鸣,叫我李吟就好了。”
通过谈话,李吟知道李白很喜欢喝酒,他是在鸳鸯溪很上游的地方饮酒练剑时喝醉,掉进溪流,这才会顺流而下,如果不是李吟的抓鱼陷阱,他此刻都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这着实令李吟觉得有些不可理喻。
“你喜欢剑?”
李白深情的抚摸着他的三尺青锋,眼神宛若在看一个爱人般,头也不抬的问少年。
“嗯,我很喜欢剑,我想成为一个剑客,就像在长安城丹凤门上以剑刻诗的醉酒青年一样。”
少年漆黑的眸子中浮现出向往,两个小拳头紧紧握着。
闻言,白衣青年慵懒的丹凤眸一动,嘴角勾起一丝弧度,桀骜一笑,他起身站起,拔出别在腰间的无鞘长剑,剑身银白,剑尖下镶嵌一颗纯白的宝石,宝石中灵雾流动,犹如眼珠,剑格花俏绚丽,从上到下也镶嵌三颗纯白的宝石,如雪般白皙。
秋月之下,鸳鸯溪中的流水极其动人,片片树叶随微风摆动。
“我敢言,长安城中那醉酒青年定不如我!我来给你演示一剑,只演示一遍,你可要睁大眼睛看好了。”
话音刚落,李白神色冰冷,长剑抡出一个完美的圆弧,少年只听“嗖”一声,强横的剑气在半夜林间轰然爆发。
此剑恍若有开天之势,掀起的呼啸劲风让林间大树猎猎作响,一大群在林间入睡的鸟被惊醒,鸣叫着飞速飞向天空,林间的火堆也摇摇欲坠,似乎快要熄灭。
李吟黑发狂飘,他倒吸一口凉气,瞠目结舌的张望了下四周,眼睛瞪得圆滚滚,那稚嫩小脸之上尽是震惊。
只见得方圆数十丈内所有的树木都被拦腰斩断,切面极其平整,一些被斩下的树掉进鸳鸯溪之中,一些被斩下的树重重摔在地面之上,发出如同闷雷的响声,砸得土石四溅,灰尘四起,遮挡住人的视线。
少年当然不会知道,这还是李白刻意尽力压制实力过后的结果,否则仅需一剑,李白就能使这片林子消失。
对面,李白不知何时已经坐回,脸色冷峻,他丹凤眸一眨不眨,正在烤鱼串,察觉到李吟的目光看过来,他侧目瞄少年一眼,瞧见少年小脸上的狂热,脸上冷峻烟消云散,嬉皮笑脸的道:“怎么样?想学剑么?拜我为师啊!嘿嘿。”
“师傅在上,受徒儿一拜。”
少年二话没说,隔着一个火堆跪在李白面前,一连叩了九个响头,叩得少年有些头晕目眩,火堆中的火星子险些就掉到少年头上。
李白清瘦的俊脸一红,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他原本只是想逗李吟玩玩,可现在人家连拜师礼都已经做完,这个徒弟他是不想收也得收了,头疼,正巧他刚出师不久,收个徒弟玩玩好了。
“好吧,从今天起你就是我李白的大弟子,明天我给你买把心仪的剑,有剑之后就好好练,争取早日取得成就。”
李白撑着脑袋,拿起烤鱼串指着李吟,好似敷衍的说道。
“谢谢师傅!”
少年感动的痛哭流涕,又感恩戴德的给李白叩了好几个响头,才缓缓擦去眼泪,这么多年,他终于有了一个亲人,唯一的亲人。
李白坐在一边吃烤鱼串,不懂为什么李吟会有这么大的情绪波动,只是在不知不觉间,成了李吟心中最重要的人。
“别哭了,等明天我告诉你武道九境,让你对武道也有些了解。”
李白英俊脸庞笑嘻嘻的,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他坐到李吟的身边,摸了摸李吟一头柔软的黑发,马上又询问起李吟的身世,捏住李吟的耳朵,道:“这么晚你还不回家,你家里人不会担心你吗?”
一谈到家人,少年马上破涕为笑,吸了吸鼻子,道:“我没有家人,我的家也很破,不用担心会进蟊贼偷东西,反正也没有谁会担心我,回不回去都无所谓。现如今师傅就是我最重要的亲人,我愿一直跟在师傅身边,誓死相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