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博霖轻笑了一声,因为她专注的目光浑身上下都布满了怪异的满足感。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林颜榆痛苦的捂紧了头,她一个弱女子为什么一入狱就得罪了监狱里的刺头,为什么狱警偏偏对她的遭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若不是苏城瞿家大少的特别关照,谁又会恨她如此之深。
三年的牢狱之灾早就已经把她的身体耗空了,她心情激愤之下,居然生生的喷出一口血来。
“瞿博霖,你就这么恨我!”
“你活该。”男人薄唇吐出几个字。
早就该平复了的心情又猛地激荡起来,她不过是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男人而已。
三年了,那原本娇纵肆意的林小姐现在成了人人喊打的阶下囚,成了个受人鄙夷的残疾人,阴天下雨腿都会隐隐作痛。
她以为自己早就学会了忍耐和顺从,但是又因为男人的一句话而猛地激动起来。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瞿博霖看着她眼睛里明明白白的困惑,心脏猛地跳动了一下。
“瞿少!”一声惊呼,林玉炳急忙过来,点头哈腰。
他余光看到了还未走远的林颜榆眼里划过了一丝惊惧,急忙慌不择路的解释道:“瞿少!这人与林家没有关系!早在三年前她做出了那样的丑事林家就与她划清了界限了。”
瞿博霖这才将眼神分给了他一些,林玉炳身体一震,急忙住了嘴。
他赔笑道:“我这就让她滚!别污了瞿少的眼。”
说着他急忙打手势,示意保镖把她带走。
林颜榆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猛推了一把,硬生生栽进了雪地里。
她眼前发黑,雪花落到她颤抖的睫毛上,就当她陷入昏迷中时,腹部一阵剧烈的绞痛,一只脚狠狠的碾压了几下,几乎要让她内脏都移位了。
“怎么不动弹了?”男人看了一眼她轻声问道。
对上男人那不加掩饰的恶意调侃眼神,林颜榆这才反应了过来,他是故意的。
林玉炳急的额头冒汗,对着保镖斥责道:“把这个贱人带走!谁让你推她了。”
谁不知道瞿家大少自从三年后喜怒无常,唯一的逆鳞就是眼前的女人,与他交好的无不三缄其口,林颜榆三个字早就成了禁令。
他急的要死,恨不得把林颜榆挫骨扬灰,从此消失在瞿博霖的眼中。
林家早就受不起第二次打压了,三年前瞿博霖的暴怒就已经赔上了整个林家。
“自己起来。”他转过头来,看着躺在雪地里缩成一团的女人,眼底一团短促的火苗。
追逐了男人十几年的身影,整个青春时光都耗在了他的身上,林颜榆几乎是立刻就明白了他在生气,却无法理解他突如其来的执拗。
她只能缓缓地爬了起来,双膝跪地,用一个怪异可笑的姿势撑起来了身体。
瞿博霖看着林颜榆,他那张脸上露出来了一丝嘲讽,“林小姐蛊惑人心的本事不是挺厉害的吗?我这里恰好缺一个陪酒小姐,就麻烦林小姐重操旧职了。”
轰的一声,林颜榆只感觉自己的身体都炸碎了。
陪酒?瞿博霖让她陪酒?
林玉炳的嘴唇蠕动了一下,最终还是低下了头。
林颜榆更是没有反抗的能力,瞿家的保镖一把把她从雪地里扛了起来,就像是带了一个货物,把她塞进了车厢里。
暗夜,灵城最大的酒吧。
林颜榆被迫换上了短的几乎遮不住大腿的裙子,她小腿怪异的站着,手上还举着托盘,头低低的埋在了胸前。
“103号房。”身体突然之间被人推了一把,林颜榆抬眼就看到了一双揶揄的眼睛。
“好。”她神色木木的,提起吧台上的几瓶酒放到了托盘上。
这就是她的工作,一个风月场所的陪酒女。
但因为她脸上的那道疤,还有明显残疾的小腿,所以她成为了一个没人点的陪酒女。
“等一下。”推她的男人挡在了她的面前,
林颜榆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他拧住了下巴抬起了脸来。
“没想到你还长得不错嘛?”他饶有兴致,看着她未被刘海遮住的下半张脸。
林颜榆脸色未变,掀起来刘海,顿时那道骇人的伤疤和额头上新添的伤痕衬得那原本精致的脸蛋如同一个厉鬼一般。
那男人“啊”了一声,烫手一般向后一避。
明晃晃的嫌弃未让她脸上的神色变动分毫,林颜榆只是默不作声的捧起了托盘,跨过了长廊,停在了103号房间。
她敲了敲门,然后走了进去,低垂着头弯腰把手里的托盘放到了桌子上。
“林颜榆?”一个不可置信的声音,空气霎时间沉寂了。
她因为这熟悉的声线猛地抬起了头,然后就看到了一张清俊的脸,四目相对之下林颜榆只觉得浑身被针扎了一下,因为急剧的仓皇那张脸上猛地涨红了。
怎么会是他?
她僵硬的直起了身体,然后就觉得手足无措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