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李府内。
费勇没在出门,而是养精蓄锐,准备晚上大开杀戒。
名单上的人不少,逐一去杀,费神费力,还容易露出马脚。
所以费勇是准备今天一晚上就把事全部办了,永久后患,这样银子自己揣的也踏实。
如果是往常的话,费勇现在应该是在春楼或者酒楼内逍遥快活,因为他做的事都是有极大风险的,一不小心就会掉脑袋,所以他习惯每次做事前都放松下自己,这样哪怕死了,那也算是个风流鬼。
可眼下去没有,因为他跟李正轩再三确认过,收拾的都是一帮老弱妇孺,那完全不存在任何风险。
所以他就准备等办妥了事情后在去潇洒,也可以妥善的安排一下今夜跟自己一同做事的侍卫。
转眼间,天就黑了下来,费勇琢磨了下觉得时辰到了,就带着七八名侍卫出了门,行走前,是李正轩亲自送的。
门前。
“麻烦你了,费兄弟。”李正轩客气了一番后,直入正题:“宁杀错,不放过,那些名单上的人一定要确保都杀掉,就算是出了事,你也可以往我身上推,你放心,我李正轩绝对不会陷你于不义的。”
“李公子等信就是了,这样的事,我也不是没有帮厂督做过,你踏实的等着我。”
“那好,那好,祝各位凯旋而归,我在家中设宴等着各位。”
“哈哈,辛苦了李公子,那我们就启程了。”
话音落,费勇等七八人借着月光,踏上了行程,刀在腰间,马在胯下,准备开杀了。
另一头,城北处一所宅子内。
宅子很小,只有两间小房子,院子也不算大,放了个磨盘,就基本没什么地方了。
房子也很破旧了,给人一种狂风一吹就能连根拔起的感觉。
“能来吗?这个姓陆的在京城没名没姓的,咱将军怎么就信他呢?他不过是个苏家的姑爷而已,听说窝囊的狠,被婆娘扇耳光都不敢抬头。”
一个精壮无比的汉子,蹲在院子内的一个墙角处闷声唠叨了一句。
“他说一定能来的,将军信他,我们信将军的,别那么多废话,等着吧,老子也早就想杀阉狗了。”
“谁不想杀啊,老牛昨天说他做梦差一点就掐死魏忠贤了。”
“真的假的,没听老牛说啊!”
“娘的,说个屁啊,其实是掐的老子脖子,那狗娘养的喝醉了。”
“这点事你咋还说起来没完了呢,我也不是故意的,那在梦里我都骑魏忠贤身上揍他了,死太监还挺有劲,一直跟我厮打,我不掐他脖子,掐谁脖子。”
“哈哈哈……”
众人捧腹大笑。
而就在这时,最先开口说话的那名男子猛的一挥手,轻语道:“有人来了。”
话音落,众人都不说话了,动作轻缓的移动这脚步,手不自觉的放在腰间的兵刃上,双眼直勾勾的盯着门口处,呼吸都变的急凑起来,杀心顿起。
“咚咚咚。”
费勇环顾了下四周后,决定还是不要硬闯的好,打算是先把门骗开,然后在动手。
屋内传来一声年迈的声音,很是沙哑,一听就知道是岁数大的老爷子。
“谁啊…………”
“老子,我是李府的下人费勇,您给开下门呗,我来送点东西。”
费勇说完话后,身子就往前凑了凑,打算在有人开门的一瞬间直接硬闯进去,杀人灭口,他身后的几个侍卫也都紧握这腰刀,聚精会神的盯着门锁。
“吱嘎。”
门开了,费勇连是谁都没看呢,一个健步就冲了进去,用身子硬顶开了们。
可却扑了个空,因为眼前压根就没有什么年迈的老者,而是一排男子,穿着军服,手握弓弩战刀的陈家侍卫。
费勇是蒙面的,当一看见人不对的时候,就知道自己肯定是中计了,转身就要跑,同时心里也把李正轩的祖宗问候了一遍,这哪里是老弱妇孺啊,这是陈家军是,是大明朝,整个在最精锐的部队,而此来的人,更是精锐中的精锐,都是陈万骁的贴身侍卫啊!
“还真来了哈,来吧,那就别客气了,跟阉狗打个招呼。”
领头的侍卫丝毫不惧费勇几人手中的兵刃,而是霸气无比的一挥手,高喊道:“陈家军何在!”
话音刚落,数支利箭破空而来,全部射在了费勇几人的手脚处,而那代表着陈家军魂的旗帜则迎风飞舞,掩盖住了这一夜的厮杀和血战。
“爹妈把你们养成人了,偏偏要去当狗,当狗就当狗吧,还去给那帮太监当狗,你告诉我男儿的血性在哪里?”被称之老牛的侍卫双手握刀,高高举起,等着跟牛一样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费勇:“我家将军说了,你的人头先留下,他先借你一只手用用。”
费勇此刻憋屈无比,如果是正面交战那自己输了,也情有可原,至少自己拼过了。
可现在呢,纯属是中计了,而为什么中计,就是因为李正轩那个蠢货。
“别,别……我是魏厂督的人……我是东厂的人……你们不能杀我,我死了会出大事的。”
“去你娘的,什么时候了,你还跟我提阉狗呢,来,阿庆你按着他,我给他讲讲昨天我都梦见啥了。”
被称之阿庆的男子叹了口气后收起了战刀,双手纷纷按着费勇的脑袋和手臂,随后仰起头来,做这躲避动作:“你看准了在砍,我刚洗好的衣服,别弄脏了,我这次回京就带了这一套。”
“唠叨起来跟个娘们是的,按住了。”
“来吧,来吧,快点砍,将军那边估计也等急了。”
这样的对话,直接让费勇放弃了挣扎,人家明摆这是算计好了你的,求饶肯定没用。
“当啷。”
战刀直接剁下了费勇的手掌,而因为这个叫老牛的用力太猛了,还给地面砍了个坑,可见他对阉狗是有多大的恨意。
费勇也挺硬汉的,喊都没喊,就斜楞这样看着陈家侍卫,眼睛里面都要冒火了。
“剩下的人呢?”老牛扭头看向陈家的侍卫头。
“将军一直说要节省用粮,因为每一粒粮食都来之不易,所以你说呢?”
老牛摆出一副很懂的样子,摆了摆手:“全部杀了,人头砍下来,我打听打听魏忠贤住哪里,给他送过去。”
费勇一听砍了自己的手还不算,还要把自己带来的人都杀了,顿时就慌了。
因为他此次前来王公公是不知情的,他想着陈家军砍了他一只手估计也是畏惧王公公等人呢,可没想到,这压根就不是畏惧,而是要利用自己啊!
怎么利用,那不言而喻了,自己的手肯定是第一时间送到李府啊,到时候所以的事不就都漏了吗?
在加上李正轩此刻的状态,那肯定会慌啊!
这样,自己怎么得救?王公公就是想救自己,那也救不成了啊,因为这个帽子扣的太大了,谋害当朝兵部尚书,谁能保得住?
“一人做事一人当,这些侍卫要是都死了,你们也有麻烦,魏厂督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老牛一皱眉毛,一脚踹在费勇的脖子处:“后金铁骑数万铁骑半个时辰内冲阵三次,我们打回去了三次,陈家三万人马被围困龙鸣山,战损两万八千人,全歼后金五万人马,老子沙场上都闲庭漫步呢,你告诉告诉我,你能给我带来什么麻烦?”
“呦!老牛最近又偷着看书了,闲庭漫步都会说了。”
“是,我半夜起来方便,看着小子偷摸看书呢,他不是常说嘛,当年没考上功名就是因为家里没银子,不然现在也是朝堂上的顶梁柱。”
这是什么?
这就是差距,一方是全面备战,一方是有说有笑的就把事干了。
也应证这一个道理,是狼到哪都吃肉,是狗到哪里都吃屎。
且不说是不是陈家军设了圈套吧,就是正面交战,那跪下的也一定是费勇等人,这事,绝对没有什么悬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