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老四听周正一说,愣了一下,走到周正面前说:“咦,周少爷,怎么没一枪打死你呢,我看你脑门上好好的,不像受过伤的样子,你下次装的有点技术水平啊,才受伤没几天,居然活蹦乱跳地走在大街上,那你给老子讲讲,我倒是看看你怎么个为了我。”
“租界的事情归小日本子管,这天津城的事归你游老四管,我这话是没错吧。”周正笑着说道。
“这话说的没错,不过你小子能说出人话,还是第一次听说。”游老四脸上乐了。
“可这武藤探长居然带着一群人,到这租界外面来抓人了,你说,抓人就抓人吧,倒也不管我的事,可是,这个武藤竟然先动手打了我的人。”周正自然没有把烟头的事情说出来。
游老四一听,歪着脑袋想了一下,点了点头,然后朝武藤太郎挥了挥手说:“武藤先生,你过来一下,周少爷说你到我的地盘上来抓人了,还动手打了周少爷的人。”
武藤探长此刻只想要回他的枪,见游老四来了,心里想着该是有转机了,毕竟平时因为一些犯罪分子要互相麻烦,却没有想到周正来了个恶人先告状,全推给他了,此刻听到游老四叫他,立刻就走了过来。
“游桑,周正的为人你应该是清楚的,这种无赖泼皮的话你也能信,我猜想他周正是看上我们的手枪,才故意挑衅闹事的。”武藤太郎眼睛瞅着周正一只手提留着一串皮套,大约七八支王八盒子。
“游队长,他先打的我,你看我这半边脸都被他打肿了。”周正还没有说话,张有才立刻出来搅局了,他指着半边被打肿的脸。
“那么这么来说,是武藤探长先动的手。”游老四对于眼前几名鼻青脸肿的日本人仿佛视而不见,直接就给定性了。
“可是,是他先侮辱我们的大日本帝国的。”武藤探长突然严肃起来。富士山是日本国家的重要特征,这个家伙竟然说他头上的富士山发髻是一坨屎。
“你小日本没干好事,骂你一句怎么样呢?还真是惯出来的,一点委屈都受不了了。”游老四心里这么想,但嘴上却问道:“那就麻烦武藤先生说说,他是如何侮辱你们的。”
“他说,哼,他说。”这话武藤太郎憋了半天愣是没有说出口。
“奥,游队长,不用问了,我这个属下说他头上那个发髻象坨屎,不过,我倒觉得他说了一句大实话。”周正说完,看到猪肝色的武藤,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就连齐德高那边的人也有人笑出了声,不过看到齐德高那张不高兴的脸时,顿时捂住了嘴。
“奥,原来是这样的,一场误会,一场误会,武藤先生不如回去重新换个发髻,现在这个发髻是有点象。”游老四咧着嘴对武藤太郎说。
武藤太郎想发火,还是忍住了,他用手指了指周正手里的枪,对游老四说:“游桑,能让这位周少爷把枪还给我们吗?”
游老四知道,到了最后,这枪还是要要他乖乖给送过去,只好命令周正说:“周少爷,既然双方都不吃亏,这枪你就还给武藤先生吧。”
周正心里也很清楚这些枪还是有些烫手的,现在不如做个顺水人情,便把枪递给了游老四。
游老四拿着手枪看了看,面带微笑地递给武藤太郎,武藤太郎刚伸出手去,游老四手又缩了回去,他悄悄地附在武藤的耳边说:“武藤探长,你是大名鼎鼎的日租界探长,上次,学生游行,死了七八个学生,还伤了几十个,这事情你应该知道吧。”
武藤突然就不说话了,眼睛闪过一丝杀气,这事情他的确知道,游老四不愧为便衣警察的队长。
武藤突然发觉自己从租界出来,这游老四就一直等着捉他的小辫子,现在机会来了,游老四出现的正是时机。
“不是我们巡捕房的人干的。”武藤探长绕开了话题。
“没有人说是你们巡捕房的人干的,不过这些人此刻正躲在日租界内春日道场内,他们有个组织代号叫“富士山”。”游老四说这个话的时候,声音很低,周正翘着耳朵也没有听清楚,齐德高也没有听清楚。
游老四说完,武藤太郎的瞳孔忽然缩小,他没有料到游老四的情报这么精准,而且速度这么快,这还没有几天,武藤太郎觉得面前这个满脸麻子的游老四不是个简单的角色。
那么游老四为什么要把他们的具体位置透露给他呢?难道是想借武藤先生的嘴提醒他们离开春日道场?难道游老四知道他也是”富士山组织”的一员,一旦游老四把这个消息释放出去的话,尤其是《益世报》这个鲜明反抗日本侵略的报纸,这个事情就会变得更复杂,很多抗日分子会前赴后继地除掉这些人。
目前对华全面开战的准备工作还未完善,外交上麻烦便会接踵而至。
武藤分析,游老四可能是提醒他们离开春日道场,看来目前,只能去东北避难,或者坐船暂时去其他地方躲避几天。想到这里,武藤只好点头承认了游老四说的话。
游老四见他点头同意了,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也就把枪递给了他,武藤探长感激地接过枪,然后恨恨地看了周正一眼,仿佛在说:“我记住你了,你早晚会死在我手里。”
看到武藤太郎已经走远了,游老四对周正和齐德高两个人说:“日本人已经走了,二位还不肯散开吗?”显然,对于齐德高维护日本的事情,他很清楚。
齐德高愤恨地说:“这事情和日本人没有关系,这是我们之间的私人恩怨。”
游老四苦笑道:“你们周家和齐家不是已经和平相处了吗?现在怎么又恩怨上了。”
“是因为我们家少爷强睡了唐嫣小姐。”张有才突然见缝插针地说道。
游老四一听,立刻睁大了眼睛,“强,强,强睡。”游老四连喊了三个强,表示了对这件事情的惊讶,他感觉到三家的斗争又要重新开始,很多年前,他们的父亲因为一个女人向对方开战,十年后,他们又要因为一个女人大打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