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在那之后,江渔就安安分分,没有再来招惹过简一枫,但是他显然不是什么君子,正好相反,他比谁都记仇。简一枫凭着强大的人脉拿到了江渔的资料,然后阴森森地笑了笑,室友都被他的笑容给吓得抖了抖。
简一枫本来准备静候时机,没想到机会比他想象中的更早到来了。
每天晚上训练一会儿,就是各个方队靠拢在一起,练习唱歌或者表演才艺的时间,两个靠近的或者对面的连队难免就会有联谊或者比拼。十五连的对面就是七连,很不巧的是,简一枫就在七连。
简一枫已经知道江渔就在十五连,他借着自己的身高优势观察了一下,发现江渔在第二排,努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简一枫用能杀人的眼神盯着她,现在才知道躲,太晚了吧!
江渔心里暗暗叫糟,她这是什么运气,做了坏事是不能留名的,她把自己隐藏得很好,结果简一枫在的连队就排在了她对面……她只能祈祷他是个眼瞎,这样才能逃过一劫。
之前整个连队练歌,江渔和简一枫相安无事,她暗自松了一口气,看来今天成功躲过一劫了,大不了以后都躲着他走好了。但是不久之后她就明白,她还是高兴得太早了。
在个人才艺表演的环节,简一枫突然站起来说:“报告教官,凭自愿才艺表演没什么意思,要不这样,我们连队点一个十五连的人表演,然后十五连表演的那个人点我们连队的人,如此循环。”
教官们都知道,学生们训了一天下来也累了,晚上的节目就是为了增加趣味性,同时也增进一下同学之间、同学与教官之间的感情。简一枫的这个提议还是挺有趣的,七连的教官知道,这学生脑子灵活,不然之前也不敢当刺儿头,这时候提这个建议不会有什么目的吧?不过教官思考了一下,就说:“这得看十五连有没有胆子接了。”
江渔看到是简一枫提的建议,就觉得他不安好心。不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而是这丫的一看不是什么好人,想也不想地大喊:“不行,这个建议不好!”
可是她觉得不好,却有别人觉得好的,这时候关系到连队的荣誉,怎么能在七连面前认怂呢,大家喊道:“来吧,谁怕谁啊!”
瞬间就把江渔的声音给淹没了。
倒是江渔旁边的陆知瑶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但笑不语。
七连和十五连约定好之后,简一枫自告奋勇,和他的室友一起表演了一个小品,将大家逗得捧腹大笑。小品结束了,简一枫就说:“那我就要挑人了啊……”
他的声音拉得很长,手指在空中比来比去,看似在挑人,引得十五连的女生们或紧张或忐忑或期待,江渔闭上了眼睛,手握成拳头放在胸前,看起来像是在祈祷。简一枫声音带笑地说:“就是你了,对,不用闭着眼睛了。”
江渔被身边的同学推着站了起来。该来的还是会来的。
江渔完全没有准备,像她这样的人,为了学习就已经去掉半条命了,哪来的时间准备才艺?当然,偶尔她还是会听听歌的,但是真要她唱,那就比较一言难尽了。江渔可以因为学习好站在主席台上,却从来都没有因为表演站上去。
简一枫不怀好意地说:“同学,你不会是准备认输了吧?别这么扫兴啊。”
十五连的女生都盯着江渔,“江渔,别担心,随便表演点什么就行,唱歌也行,不能认输,不然他们七连的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江渔知道集体荣誉的重要性,简一枫的话,完全就是把她的退路给堵死了。权衡了一会儿之后,江渔就露出了一个笑容,“那我就唱首歌吧,唱得不好,还请大家多多包涵啊。”
简一枫马上起哄道:“你就大胆地唱,大家都会捧场的。”
大家非常赞同,因为很多人唱歌前都可能客套一句,大家的要求不高,过得去就行,而且江渔的声音挺好听的,温柔却不绵软,仿佛有一种质感,他们还挺期待江渔的表现。
江渔含笑看了简一枫一眼,仿佛完全不知道简一枫就是故意推她上来的,仿佛两个人之前完全不认识,只是普通同学间的友好关系。
等江渔唱了第一句之后,大家已经陷入了深深的怀疑和懊悔,怀疑是因为不知道之前竟然有人把调跑到这种程度,懊悔是因为刚才不该提议让江渔唱歌的,还答应了要捧场,这个场他们真的爱莫能助啊!
江渔一开口就震住了所有人,可以说是当之无愧的“开口跪”,只是意思跟大部分人理解的不太一样而已。一曲终了,听到歌声的人各个面色扭曲,江渔自我感觉发挥得不错,问大家,“还行吧?”
掌声稀稀拉拉地响起,还是有人违心地说:“很棒,这是一首让人无法忽视的歌!”如果有跑调歌王这样的节目,他们肯定会毫不犹豫地推举江渔去的,肯定是歌后级别的人物啊。
当然也有人小声地议论:“刚刚那首是什么歌来着?完全没有听出来。”
“应该是《贝加尔湖畔》,感觉这是李健被黑的最惨的一次。”
江渔大概能够猜出他们在想什么的,如果可以,她一点儿都不想在公共场合唱歌,她对自己的水平也挺了解的。不过被逼急了,谁荼毒谁还不一定呢,反正她是肯定不会输的,只要她表现得足够坦然,那些笑话她的人会不自觉地气虚下去的。短时间内,应该不会有人想让她表演才艺了。
简一枫的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白,他感受到了来自同学的怒目而视:如果不是你故意选了她表演才艺,他们怎么会受这样的折磨!这小子一向奸猾,不会是故意的吧?
天知道,这回简一枫真的是冤枉得很,他只是想坑江渔一把,没想到反而是自己被坑了。唱得那么难听还能面不改色,果然是她做得出来的事情!那么难听的歌声也好意思秀出来,他自认没有这么厚的脸皮,这一局只好暂且认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