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馨艰难地把他扶到床上,待他躺下,她已经累得满头大汗了。
他紧闭着双眼,嘴唇依然苍白。
舒馨忙跑下楼去,打开冰箱翻找着,由于太急,甚至将一瓶牛奶打翻在地,白色的奶汁溅到她黑色的高跟上也浑然不觉。
她终于找到了冰袋,又赶忙跑上楼去,隔着一条薄毛巾,将冰袋敷在他的额头上。
他的脸微微有些发红,眼睛紧闭着,一直没有醒来,舒馨越来越担心了。
都是因为她,如果她刚才没有那么用力或者多注意一下的话就不会让他的伤口复发了,她心中责怪自己但是又不知所措,她现在怎么办,去找人来救他吗?可是他又不想把自己受伤的事情传出去,这可如何是好。
管不了那么多了,还是救人要紧。
就在她起身准备出去叫人的时候,一只手拉住了她。
“你!你醒了!”她惊喜地看着他,而后又摸了摸他的额头,冷却了许多,但是脸和手却依然发烫。
“不要去叫人。”他无力地说,但是声音却是不容拒绝的坚定。
“可是再这样烧下去我怕你会有危险,我们还是去医院吧!”她看着他,几乎是在请求。
“怎么,你很担心我?”他故意逗她,她瞪了他一眼道:“我才不担心你,我只是…….唉不说了,我去给你找点消炎药。”
她翻起了医药箱,各种感冒药胃药一大堆却偏偏找不到消炎药。她泄气地看了他一眼,他昏昏沉沉的似乎又要睡过去了。
不行,她一定要救他!她下定了决心便赶忙走下楼去,她回到主别墅,那里一定有药。
已经很晚了,她穿着高跟鞋和旗袍在石子路上奔跑根本就跑不快,管不了那么多了,她脱下高跟鞋奋力跑着。
好不容易到了住处,她忙穿上鞋子,先在一楼的大厅里寻找,这里有很多小柜子,一些放了些许茶叶,另一些则是空空如也,她小心翼翼地翻找着。
“你在干什么?”突然背后传来一个人的声音,她吓得连忙停住了手。
“五夫人,您在找什么?”是管家的声音,她刚刚提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心里在盘算着应该怎么说才合理。
她回过头来,急中生智道:“也不知道是不是晚上吃多了,一直拉肚子,家里有没有什么药可以……”她捂着肚子,佯装痛苦。
“原来五夫人是在找药啊,我给您拿。”他说着便走到一个柜子旁,从里边拿出一个医药箱。
舒馨见他拿出药箱,欣喜非常,忙走过去对管家说道:“我自己找吧,这么晚了您先去睡吧!”她微笑着,故作从容。
“好的,如果待会儿还有什么问题记得按铃,我们会马上过来的。”管家恭敬道。
“好的好的”她应承着,待管家走后便翻找起来,终于找到了消炎药。
一刻也没有逗留,她迅速从原路返回。
舒馨回到小屋二楼的时候他似乎还是昏昏沉沉的,她忙端了热水来。
“三少爷,三少爷?”她叫他,但是他只是微睁开眼睛,而后又闭上了。
没办法,她只能捧起他的头,按照说明书上的用法用量将药和水一点一点地灌进去。
做完这一切她已经累极了,她锤了锤自己的腰,看着他渐渐睡去。
担心他夜里有什么需要,于是她便趴在他床前,渐渐也睡着了。
窗外啾啾鸟鸣把熟睡的舒馨吵醒了,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窗外的明亮刺痛了她的眼,她这才清醒过来,一看床上,只有凌乱的被子,人却不见了。
她站起身来,一件黑色的西服从身上掉下来,她捡起来看了看,这是他的衣服,上面还有一股属于他的青草一般的味道。
糟了!她突然意识到自己还在他的屋子里。
她迅速地跑了出去,希望不要被别人看见,她一边跑心中一边默默祈祷:希望她们都还没起床。
但是偏偏事与愿违背,她刚一进大门便见三夫人悠闲地坐在桌边喝茶。
“你这么一大早去哪里了呀?”她似是随意地问道。
“去晨练。”舒馨回道。
“穿着旗袍去晨练?”她打量了舒馨一眼,反问道。
“我就是有这个癖好。”舒馨说完便往楼上去了,只留下一脸不服气的三夫人。
病房里,顾羽森已经醒了。虽然头发已经花白,脸上也爬上了一些老年斑,但是这个商场叱咤风云几十年的人,他的眼神依然强势和睿智。
“最近家里怎么样?”顾羽森勉强坐起来,问儿子道。
“还好。”他回答道,手里拿着老爷子看的书——《羊皮卷》。
“犹太人的经商智慧的确值得学习。”他翻着书页,对父亲道。
“哈哈哈,”顾羽森欣赏地看着自己的儿子,说道:“你大哥他们都认为这是老古董,只有你还算懂得欣赏。”
顾羽森对这个儿子一直心怀愧疚,跟他说话一直十分客气,而且也非常认可他。
“对了,”他想起了什么,问顾笙道:“新入门的小五你见了吗?人怎么样?”
他一下便想起了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样子,她滑腻的肌肤的触感,害羞的红彤彤的小脸和昨晚她担心的样子。
“挺有趣的。”他回答道。
“很少有人能让你看得上眼的,这样看来她确实不错。”顾羽森说道,而后便叫来了他等在门外的助手,“钱可以打给他们了。”
而后两人又聊了一些生意上的事。
从医院出来的时候已经快到中午了,顾笙点了一支烟。
锐利而深邃的眼睛深深看着远方,一阵风吹来,他长长的黑色风衣被撩起,让人觉得莫名孤独。
一辆黑色迈巴赫在等他,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在等他,他却默默抽着烟,直到它快要熄灭他才上了车。
“查到他们在哪里落脚了吗?”他面无表情地问他的助手林熙。
“查到了,就在郊区的一个工厂里,他们是偷渡过来的,明天晚上还会偷渡离开。”林熙回答道。
“那我们动手要快一些。”他狠狠地拧灭了烟,眼神又寒冷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