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倾深吸了口气,往旁边让了一步,低着头不说话、以免又惹她不高兴。
陈妈欲言又止,本想替她说几句好话,可又一想也不是这也不是一时就说的清楚的,只能委屈一下夫人,忍一忍。
日久见人心,老夫人总能看到她是真的改了的。
孙黎看了一眼锅:“这炖的什么?谁做的?”
“我做的,正在学,陈妈教…”
孙黎不耐烦听,直接打断她:“你做的能吃么?”
唐倾张了张口,还是没有反驳,只低着头。
陈妈忍不住说:“老夫人,夫人是真的改了,这是给少爷炖的,她说要给少爷补身子。”
孙黎一点也不领情,更不相信她那么好心:“不用,你别添乱就行了,出去!”
看唐倾默不作声转过身,她又用唐倾绝对能听到的声音道:“真是个灾星,自打娶回来就没消停过。”
唐倾狠狠的咬了下嘴唇,才忍住反驳的话,快步走到客厅,坐在沙发上,平复了半天还是忍不住生气,她知道的以前是她的错,婆婆说的话也无可厚非。
可是婆婆每一句话都像针一样扎进她心里,每句都是满满的嫌弃,恨不得她马上离婚,赶紧离开。
这搁别人,她绝对不会忍,可是那人是孙黎,她除了忍什么都不能做,毕竟她以前错了。
也许是老公和儿子都不怪她,婆婆的责怪就让她有些难以忍受,觉得怎么就不能给她次机会,非得提离婚么,她都改好了。
低头瞧见陆小望眼巴巴的瞅着她,最爱的玩具也不玩了,小手拉她的小拇指问:“妈妈、妈妈怎么了?”
唐倾险些绷不住,随即压下那股情绪,抱起儿子:“小望,你怎么这么懂事呢?”
小家伙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感觉妈妈不开心了,就眼巴巴的来哄,又不会,就只能拉着她手指问怎么了、她心都要化了。
狠狠的亲了两口儿子的小脸蛋:“小望真是妈妈的小保护神。”
陆小望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妈妈亲了他两口,他就咧着小嘴笑。
意外的唐倾心情反倒好了,其实想想也没什么,大不了忍一忍,总有一天婆婆会原谅她的。
再说陆庭深这头,来的人是宋佳茵,她一身白色绣花连衣裙,脸上笑容温柔,眉宇间似存了一汪水,跟前台打了招呼,她就往楼上去。
只是没想到被拦住了,她神色自然,没有丝毫不满:“你是新来的么?我是庭深的朋友,以前经常来的。”
“抱歉,除了夫人,没有预约我不能让你去。”前台小姐也是熟人,就是那天拦唐倾的人。
绕是宋佳茵淡定,也不禁有些着急:“我真的有急事,你就让我上去吧。”
“抱歉,不行!”前台直愣愣的拒绝,在她看来除了夫人任何女人都得有预约,或者通报上去。
宋佳茵有些咬牙,这女人怎么这么轴:“那你打个电话通报一声,总可以吧?”
“好的,稍等。”前台一板一眼的说完,拿起了电话。
宋佳茵都想翻白眼了,怎么弄这么个前台,只是面上她依旧保持着礼貌得体的笑容。
不一会,柯达下来了:“宋小姐,请吧。”
这个语气跟警察压杀人犯似得,宋佳茵毫不在意,只要她上去了就行。
“你惨了,这女人真的是总裁朋友啊!”前台旁边的一个女孩边说边推了她一下。
前台皱眉:“就算是朋友,也要走流程。”
那女孩噎住,半晌摇摇头:“你啊,这脾气可怎么好!”
前台也不理她,笔直的站在那,接待下一个客人。
柯达把宋佳茵带到办公室门口,就回座位上去了,她敲敲门,得到“进来”两个字后,推开了门。
看着这个男人,宋佳茵无法掩饰自己的情绪,如果一开始是爱慕,是求而不得,那么后来就是执念了,是必须得到。
她始终不明白为什么这个男人就那么爱唐倾,无论她做什么都不能得到他一丝一毫的注意。
走到进前,男人终于从文件里抬头,一张面无表情的脸,甚至在看到她的时候,深沉平静的眸子里掩上了一层厌恶。
她还来不及欣喜,就被复杂的感受所覆盖,不知是喜是悲,喜的他终于看着她,悲的是她在他的目光里看到了厌恶、痛恨、连一丝友好都没有。
她连一个陌生人都不如。
“庭深哥哥,”刚说了一句,她就不知如何开口了,她可以再任何人面前游刃有余,唯独面对他时慌张,羞涩。
真真是别人的千刀万剐都不及他的一个眼神。
陆庭深第一次真正的看着她,无法想象这个女人,娇弱美丽的外表下藏着一颗贪婪恶毒的心肠:“有事就说,还有那个称呼不是你可以叫的。”
这大概是陆庭深第一次对她说了这么多的话,讽刺的是,语气里的不耐烦那么清晰,她没有忘记自己今天的目的,平复了一下情绪,换上笑脸:“庭深…”
哥哥两个字在他冰冷警告的目光下消音:“陆先生,我今天来想问一下,为什么我们两家的合作被停止了?”
陆庭深放在桌上的手拿下来放在腿上,整个人坐在椅子上气势全开:“你做的事你自己不知道么?”
宋佳茵一脸无辜:“什么事?我不明白你再说什么。”
“呵、”陆庭深忍不住嗤笑着摇头:
“其实你的手段并不高明,你从哪里拿药,拿来做什么,掩饰的再好,我也能查出来,可你为什么敢这样做?无非是倾倾信任你。”
那薄唇每吐出一句话,宋佳茵脸色就白一分,到最后她竟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他还是知道了。
他说的都对,除了唐倾的信任,她拿什么跟唐倾斗?
可是她不能承认,家里的公司一旦失去陆庭深这个靠山会立刻垮掉:“唐倾告诉你的是么?她说了你就信么!我没有,我不会做那么卑鄙的事!”
说着她仿佛找到了理由,更加的理直气壮:“我没有做过,我没有,我是喜欢你,可我不至于做那种事!”
她的神色太坚定了,仿佛真的被冤枉了,如果不是那药还在他的手里,如果这不是唐倾亲口说的,陆庭深都忍不住想是不是弄错了。
她还在说:“你相信我,我没有,真的!我不是那种人,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你不知道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