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是在银楼这边西市商业城找了半个多月也没找到那个带着祥瑞而来的天女,那晚红光消失得太快,他自己拼尽全力也没及时赶到。只知道红光在这边西市出现过,但这边是商业城,人口流动很大,所以找了半个月也没找到。
萧翊刚飞上屋顶,就见到两位瘦弱的少年从银楼跑出来,他思考都没思考一下下就立马断定他们中有两人是他要找的天女,至于为何一副男孩模样,只有找到他们就能弄明白。
离开银楼的安婧语丝毫没有感觉到有人已经盯上了他们,拉着言欢蹦蹦跳跳在满是小摊贩的街上买东西,一会买这个,一会吃那个,手不停嘴不停,弄得言欢不知怎么办。
他想叫她快点回红楼,可一说话就被她用食物堵住嘴塞了他一肚子食物,都快吃吐了。
晃晃悠悠半个时辰过去,安婧语手拿不动东西,肚子也装不下食物了,才收回爱玩的性子老实地跟言欢回去。
萧翊跟在他们身后半个时辰,本来想直接上去跟他们见面认识的,可他们实在太会跑了,他差点追不上,商业街本来就人多,他们穿着又普通,扔进人海中就像一滴墨水滴在一杯干净的水里,找都找不到。
终于见到他们停了下来,却是趴下去钻狗洞,这是怎么回事?
萧翊飞上离他们最近的屋顶,一直看着他们钻进狗洞,又东藏西躲地走来走去,终于进到一处亮着烛光的小院子。
他微眯着眸子审视前方,春风吹着他一成不变白色的广袖襦裙,仿佛高岭之花,凡人连看一眼都觉得是亵渎。又仿佛是嫡仙之姿,拥有仙人傲骨。
“红楼?”
吐出这两个字,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他要找的人竟然是以戴罪之身,进到红楼当奴隶当妓女?
言欢猫着身子悄悄进到他们住所的小院子,见四周安静没有异状,才小声喊安婧语进来。
“我都说没问题的,你还不相信我。”她胆大着了,一点也不害怕。时辰还那么早,红楼的那些人还在接待客人,忙都忙不过来,哪里会发现他们偷跑出去玩。
将买来的东西和吃食全扔到桌子上,她几步跑到闺房跳上硬硬的床榻。“哎呦!我的肉……”
她都忘了这里是古代,没有现代的又软又弹的床垫。果然不能太得意,连床都要欺负你。
“该死的床,我要劈了你当柴火烧掉。哎呦……小欢欢,……我肉疼……”
“小主弄疼哪了?我看看。”对于十分跳脱的安婧语,言欢只能任由她疯玩,他跟着演戏。结果一靠近床榻就被她突然袭击,猛地拉进床榻,鼻子闻到的全是她的体香。
“我这里疼……你快摸摸……”安婧语笑得邪恶,一脸“你快来摸摸我”的表情,抓着言欢的双手往她胸口按去。
“小主你干嘛?别这样……”羞得言欢脸色通红,慌乱地推开她的手,头也不回地跑走了。
“真没劲,一点玩笑也不能开。”
还是安越好玩点,可惜不能经常见面,也就两天前因脚踝受伤了见了他一面,还是言欢去告密,结果被那个爱闹别扭的小正太教训了半个时辰。
安婧语站起身脱掉有点沾了灰尘的外套,卸下布巾包裹的长发,架子上放着一盆干净的冷水,洗了洗手,又打湿帕子擦干净暗黄的脸庞,总算把自己弄干净。
早就藏在屏风后的萧翊屏住呼,害怕被人发现,可听见某人换衣服的声音弄得他站立不安,心跳失速。
安婧语走到屏风前再脱掉脏了的里衣里裤,去取挂在屏风架子上干净的嫩黄色的里衣里裤穿上后却发现屏风背面有黑影闪了一下,吓她一大跳,刚想张嘴呼喊救命,就被人捂住嘴,动作快速得连她都没瞧见他长啥模样,是男是女。
“别出声!”萧翊现在觉得自己都快被弄傻了,怎么会想着躲在人家闺房屏风后面?
他明明是钟离国的国师大人,明明身份牛逼,直接进门亮出身份吓吓她就行了,偏偏搞这套。
“我不是坏人,只要你不喊人,我就放开你!”
安婧语只好点点头答应,她怕激怒某人杀人灭口。想着自己与死神同路,今晚可能被杀死,就觉得好难过好想哭。
“哎,你别哭!”还没等他放开她,就感觉到有水滴到他手背上。“我是钟离国的国师,还不至于欺负你一个小女子!其实我来是有目的。”
他慌了神,却又轻轻松开手,退后一步离她远一点。他最怕女子流眼泪,他师妹从小哭到大,哭得最凶。
看吧!他来这里就是有目的!目的就是杀她!
安婧语眼泪汪汪,颓废地坐在地上。祈祷言欢快点回来救她,但想到某坏人能无声无息溜进她闺房,肯定武力值很高,万一也把言欢杀人灭口怎么办?
“你听我说,我真的是国师,你的灵魂来自未来的时空,半个多月前半夜我发现你这边出现红光,便来这里寻找。”
萧翊冷静地开口,一点也不怕安婧语接受不了,她都害怕得出了一身冷汗,浑身发抖,瞪大双眼地捂住嘴不敢发出声音,她怕她会忍不住尖叫。
看她惊恐万分的模样令他十分好笑,想再说一些吓她的话又有点害怕她被吓死,只好歇了兴致。
“我不是来威胁你强迫你做什么事情,你不用害怕,我是友不是敌,时间紧迫,我没时间跟你解释太清楚,我只卜卦出你的确是从另一个时空穿越过来,但看不到你的未来,既然来到钟离国是天意,成为天选之子,造福百姓是天女你的职责。”
话一落地萧翊就飞走了,不带走一片云彩。仿佛从未来过,安婧语却知道他真的来过这里。吓得她惊恐万分,害怕被人当做妖怪用火烧死,心理承受不住便直接晕了过去。
言欢打来洗脚水,却发现安婧语躺在地上吓了他一跳,放下洗脚水,快速跑过去,抱起她上床榻,摸摸她的额头,却是没发热,轻声呼喊几声也没反应,急得他心慌。
正准备去找朱大夫来,就听到她发出呼呼的睡觉声,他猜想她是太累了,才躺在地上睡觉。
细心地帮她脱下鞋袜,盖好被子,又起身放下床幔,吹灭几根照明的蜡烛,剩下两根燃着,他就轻轻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