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内一片死寂。
“哎,罢了。”
终于,齐鳌山选择了退一步,推己及人,隋卫国所求也不过是为了女儿。再者,楚荨此次行事的确是恶毒,如此女子也当不得县主封号了。
大不了,自己再找齐王一趟好好说道说道便是了。
“来人,拟旨!就道安俊县主楚荨品行欠佳,撤去县主封号,并在齐王府内禁足三月。”
“臣,谢皇上!”
隋卫国心中松了一口气,连忙起身,谢过隆恩。
“行了行了,这事情已经摆平,你可以起来了吧?”
齐鳌山摆摆手,表示自己真是直视不了这个女儿奴,就算是当初向自己求娶宰相嫡女的时候,也没见他有这么动容的。
“哎对了,你女儿和朕那胞弟的婚约……”
齐鳌山话说到一半,便听得门外的王公公突然朗声道。
“皇上,朔王在外求见。”
齐鳌山一顿,旋即看向脸色已经黑成了碳的隋卫国,道,“嘿你说这不是巧了嘛,快宣!”
隋卫国闻言,几不可闻的冷哼了一声。
自己的宝贝女儿之所以被人下毒,追根究底还不是因为这朔王迟迟不愿娶自己的宝贝女儿过门,更是在外面招蜂惹蝶,惹得楚荨为之倾心。
“臣弟,见过皇兄,见过独孤将军。”
齐衡川负手入殿,腰板打的笔直,一身玄衣衬着气质绝佳,单看皮囊,的确是长了一副迷惑小姑娘的样子。
可惜,本将军可不吃这一套!
隋卫国一想到自己的宝贝疙瘩差点因为眼前这么个东西丢了性命,顿时看齐衡川是鼻子不是鼻子,嘴不是嘴的,就连客套都客套的极不情愿。
齐鳌山瞧着隋卫国这幅模样,心中只觉好笑,堂堂一个独孤将军,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的战场杀神,竟也有如此幼稚的一面,当真是叫人大开眼界。
齐衡川也不是个傻的,自打一入殿就察觉到了这独孤将军对自己浓浓的恶意,也不想绕弯子,直接一个直角球打过去。
“独孤将军可是在为今日爱女险些中毒一事,恼了本王?”
自己现在入殿,正是听闻了隋将军入宫的消息,那么一定是为了隋依依险些中毒一事而来,毕竟想要处一个县主之罪,还必须觐见圣上才是。
而自己身为受害者名义上的未婚夫,且又在案发现场出现过,若是这个时候不来,怕是不妥,再且不知为何,齐衡川也隐隐想要为那隋大小姐讨一口气。
隋卫国老脸一僵,现在年轻人说话都这么单枪直入的吗?这可叫自己怎么接话?
要说是,那就是自己区区一个将军,生皇亲贵族的气,这说出去怎么都不对劲。
要说不是,那自己的的确确是在生气啊!
“臣人微言轻,哪里敢恼了朔王呢?”
憋了半拉天,隋卫国才梗着脖子抛出这么一句酸不拉几的话,明摆着确实就是恼了。齐鳌山一听,噗嗤一声差点笑出来。
“那本王就放心了。”齐衡川微微颔首,面无表情。
隋卫国心中本就不快,瞧着齐衡川这个时候居然还摆着一张死鱼脸,顿时一阵气恼。
“不过依臣看,朔王人中龙凤,在少年人中也算是出类拔萃,我们依依怕是配不上朔王,所以这儿时的婚约,要不就免了吧!”
话音落下,隋卫国更是一拂袖直接扭头不再看齐衡川。
这桩婚事自己也许早年也是欣慰过的,但是眼瞧着自家宝贝疙瘩都及秉两年了,这朔王却还是半分迎娶的意思都没有。
其中缘由自己也不是个傻的,自然知晓朔王这是瞧不上依依了,这样的婚约除了带给依依莫名的麻烦和危险以外,却是再也给不了依依什么了,还不如直接解除了来的痛快。
一直端坐在黄椅上的齐鳌山却是惊了,连忙道,
“哎呀隋卫国,你这是玩的哪一出啊!可不要一时冲动啊,这好好的婚约,解了作甚!”
齐衡川也是神色一顿,俨然没有想到隋卫国居然想要解除了这婚约。
“臣想的很明白,朔王的确是我们依依高攀不起,不必强求,还请圣上……”
隋卫国标准的国字脸上终于现出了郑重之意,显然是下定了决心,一撩衣袍再次就要朝着齐鳌山跪下去。
“本王并未说过高攀不起。”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齐衡川却是突然开口,一向冷漠的眼神里倒是有了三分认真。
“什么?”
隋卫国顿住身形,却仍未转过身看向齐衡川。
“隋将军可回去问问令女的想法,若是令女要本王明日娶,那本王明日便遣人上门下聘礼,不日便迎娶令女过门。”
若迎娶的是今日瞧见的这个隋大小姐,那又有何不可?
有爪子的小猫,又惯会扮猪吃老虎的,这可比寻常女子有趣多了。
“此话当真?”
“当真。”
“好!这可是王爷求娶的我们依依,而不是我们倒赶着往上贴的。到时候,本将军希望朔王能够言而有信。”
隋卫国锐利的目光直逼齐衡川的双目,朗声道。
放眼整个京城,怕是再也找不出第二个如齐衡川一般优秀的儿郎了,这一点隋卫国从未怀疑过,若是依依真能嫁给他,自然是桩好事。
……
“小姐呢?”
隋卫国戎马一生,可能是个武将的原因,这性子也是急,这刚一下马落地,便急匆匆地朝着隋依依的院子来了,想要讨个答案。
“回将军,小姐在房里看书呢。”
门外的夏令一见竟是隋卫国来了,连忙行礼,回道。
“行,本将军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隋卫国微微颔首示意自己知晓,便抬起手示意夏令离开,接下来的这种话还是同依依单独说来的好,要不然万一依依面皮子薄不敢说实话怎么办?
要说这隋卫国一个大直男,怕是一辈子的小心谨慎都用在了隋依依的身上了。
“是,将军。”
夏令虽然心中有些疑惑,但还是乖乖退了下去,并且机敏地守在了屋子的周围,避免闲杂人等近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