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碎裂在地上，微生小梦捂着脸，大口喘着粗气，“呼……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指缝间鲜血顺着手腕，一滴一滴……落在白色的裙摆上。
狄大令拿出包里的纸巾，“小梦。”拉开微生小梦的手，纸巾抵在了鼻子下，“仰头。”
看着自己满是鲜血的双手，“我天啊，我这是血喷了啊。”微生小梦仰着头，鼻子一阵火辣，“我自己来吧。”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
二人早以被人群围观，浓郁的八卦氛围之下，人们开始了大胆的猜测。
“老板，是在抱歉啊。”微生小梦拉低狄大令的帽檐，“选择高峰坐地铁，是我最蠢的做法。”
出了地铁站，拦下了出租车，“师傅，麻烦您，快开车！格林童话公寓，谢谢。完了完了，头条了……”
短短数分钟的时间，微博上关于狄大令的消息，已经出来了。
“狄氏公子狄大令的神秘女友。”
“地铁发生口角，狄大令怒推女友。”
“面具女，究竟是何人？”
纸巾卷好，放进鼻孔，抽出湿巾，擦拭手臂上的鼻血，微生小梦搓揉双手，“老板，我……对不起，都是我害的。”
司机师傅瞟了眼后视镜，又扫了一眼手机，“内什么，美女，我冒昧的问一句，你是不是彩虹上面的主播啊？”
“啊？”微生小梦警惕了起来，把头扭向了一边，“不是。”
“不是么？可能是我认错了，美女，你长得太像小梦了。”司机师傅拿起手机，“我和我女朋友，都是微生小梦的粉丝。虽然她故事讲得不怎么样，但是她很能懂我们这些人的心。”
司机师傅的手机壳，竟然是微生小梦张着嘴打喷嚏的照片。
“噗……”狄大令笑了出来，扭头看向了窗外。“抱歉。”
现实偶遇粉丝，不被夸奖也就算了，还被无情的吐槽了一下。故事明明都是精心准备的，怎么就成了讲的不怎么样了。
“师傅，你这样不好吧。您都是她的粉丝了，干嘛还吐槽她。”微生小梦看了眼手机壳，气不打一处来，“大哥，你黑粉吧。”
“装不下去了吧，小梦。赶紧，给我签个名。”出租车停在路边，两个手机壳递了过去，“打你还没上车，我就认出你来了。”司机师傅压低身子向帽檐看去，“为什么不直播了？难道是谈朋友了，就没时间了？小梦啊，你才多大啊。”
微生小梦急了过来，接过手机壳，“哥，除了签名，要写什么东西么？”
“写生日快乐吧，你嫂子快过生日了。”司机师傅抓了抓头，憨憨的笑了。
即便，是从未见过面的粉丝，微生小梦都能像对待家人一般，和他有说有笑，没有一点儿的距离感。或许，这就是她的魅力所在吧。
狄大令一时看入了迷。
微生小梦带血的裙摆，皮包骨的身材，脸上紫色的针孔，嘴角的不自然，这一切都被司机师傅看在了眼里。还有她旁边，那个姓狄的，微生小梦不直播，突然消失这么久，又变成这副可怜样儿，不会都是被他虐待的吧？
司机师傅招呼微生小梦靠近，在她耳边轻声问道：“他不是狄氏的公子哥么？到底是不是你男朋友？就你这小脑袋瓜儿，可别被他给骗了。”偷偷把名片塞到微生小梦手里，“拿着收好，要是有什么事儿，你自己解决不了，记得跟哥说。”
名片攥在手里，“哥，你乱说什么呢？他是我老板，还比我大十几岁，怎么可能谈恋爱呢。”微生小梦摆摆手，递过签好名的手机壳，名片顺势塞进包里，“哥，我赶时间，先送我去公寓吧。”
“行。”司机师傅看了眼狄大令，转过身去，踩下了油门，“小梦，你还没说，怎么就不直播了呢？”
“额……就前段时间，我生了点儿小病，就没有在直播了。”点开手机相机，缓缓举了起来，却又不敢睁开眼睛，“再过一段时间吧，我就会再开直播了。希望，那个时候，还有人愿意看。”
微生小梦生怕自己睁开眼，看到相机里的，是扭曲的嘴角，是歪斜的眼睛，是面瘫的自己。
“我们都在，放心。好好养病，注意身体。”司机师傅转动方向盘。
司机师傅的暖心回答，给了微生小梦莫大的勇气，“谢谢你们的支持。”
睁开一双大眼，注视着手机屏幕，“唉……”失望的放下手机，忧郁的看向车窗外。
一个月的时间里，除了自己的主治医生，没有人见过她的脸，包括她自己。
“别担心，会好起来的。”狄大令摘下帽子，戴在微生小梦的头上，拍了拍她的头顶，“现在你要做的，就是努力让自己多吃些。”
“嗯。”微生小梦拉低了帽檐，把身体蜷缩了起来。
出租车停在格林童话公寓外，微生小梦低着头下了车，贴着路边快步走了进去。
“给您钱。”狄大令递过车费。
司机师傅气呼呼的抓过钱，狠狠的白了狄大令一眼，阴阳怪气的说了一句，“你这老板可真不赖，给手下员工折磨成这样。”
“微生小梦这样，我作为老板也很痛心。”狄大令拉开车门走了。
“痛心？我怎么没看出来呢。”车窗缓缓落下，司机师傅向外看去，微生小梦那消瘦的背影，看起来如此的弱不禁风，“小梦，有事一定要说出来啊，可别自己扛出毛病来了。”
车窗升起，出租车开走了……
一群员工在等电梯，微生小梦悄悄走过，进了楼梯间。
狄大令跑了进来，没有看见微生小梦的踪影。
员工们见了狄大令，主动和他打着招呼，“狄总。”
狄大令询问着，“看见微生小梦了么？”
员工回答：“狄总，我们没有微生小梦。狄总，她的脸，好点了么？”
“中午好好休息，电梯来了。”看着员工们进了电梯，电梯门关闭。
狄大令向楼梯间走去，没有伸手推开门，而是转身走向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