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馡没有告诉谢长安为什么要叫连盖,因为她也不知道。
她吩咐他搬来席子后,就开始撸起袖子,将晒在院子里的麦子朝着竹席上面搬,头对头整整齐齐的摆放好,摆了有三张席子的面积,当然了,他们摆放的却不止三张席子,而是六张。
摆的时候,谢长安还纳闷,为什么边上留那么空白。
直到看到乔馡重新提起了连盖,朝着结满了麦子的麦穗上面狠狠砸了下去。
他站在一旁,看着那小排筏狠狠的朝着麦穗上面一砸,麦粒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麦秆上脱了开来,弹跳而起,飞得到处都是,落在空空的席子上,发出噼里啪啦的细想。
就在他惊讶的时候,乔馡又往那一排麦穗上面砸了好几下,而后她就往前走了好几步……
为了让谢长安学个清楚明白,乔馡卯足了劲,将一长排的麦穗从头打到尾,而后又将它们上下翻了一面,提着连盖又砸了一遍,不过这次砸得次数明显比第一轮少了许多。
再然后,她提起麦秆抖了抖,按照谢家捆扎的分量和方式,将麦秆捆了起来。
趁着她捆扎麦秆的时候,谢长安则拿起了连盖,走到没有打过的一侧,亲自体验了起来。
一上午,谢家人拢共割了约莫有二十担麦穗回来,吃了早饭之后出门,几个男人又陆陆续续送回来大概十来担的麦穗,等到他们傍晚时分一起回家时,却发现,院子里铺着的麦子竟已全部不见了,只剩下竹席里静静躺着的麦粒。
一下子,全家人都给惊呆了。
“这、这怎么全都打完了?老三,这都是你跟你媳妇俩人干的?”
谢长安并不是很想承认这件事,但亲眼所见,亲身经历,让他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
“嗯,她做出来的那个东西,的确很好用。爹,娘,你们也瞧见了,往日咱们一家人割的麦穗儿,夜里得忙到快半夜才能打完,今天不过是缺了我一个人没去,其实也少割不了多少,但我一个人却能在你们回家之前就把大部分的麦子全打完了。”
崔氏一听,满是褶皱又被晒了一整天晒得红通通的老脸顿时笑成了一朵花。
“我就说你这媳妇娶了亏不了吧?你瞧,这才几天,她就捣鼓出这么好的东西来,快,你快再打两捆来给为娘瞧瞧,这东西,到底是怎么使的。”
谢长安一听,崔氏一口一个你媳妇,原本有些兴奋的心情顿时萎靡下来。
但崔氏的话他不敢不听,还是乖乖铺了几捆麦子,把连盖的使法交给了其他人。
连盖这东西,说难其实并不难,只是一开始掌握不到使力的那股巧劲,会让那个小排筏在空中胡乱摇晃,很容易扭伤手臂什么的。但只要你掌握了那股子惯性巧劲之后,使起来就容易了。
有了这么个新鲜东西在,全家的男人竟好似都不觉得饿了一样,一个个轮番上阵,愣是把刚担回来麦子给打完了才算完。
正好这时,崔氏婆媳几个腾出手来把晚饭也给做好了。
“吃饭了,吃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