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张符纸,分明跟纪明尘今天从村民身上搜到的另一张符纸很像。
萧遇深把手里的符纸拿出来,两张符纸一对,豁口完全重合。
这时候纪明尘才看清符纸上的花纹,好似是用古篆体写的四个字,不过他看不太懂:“这是什么字?”
萧遇深和黎衍也拧眉辨认了一下,没有看懂。
倒是一直在边上没说话的那个呆萌的路茸,探出脑袋瞅了一眼,小小声地说:“专治脚气。”
纪明尘:“???”
黎衍:“???”
萧遇深:“……专治脚气?你确认没看错?”
萧遇深有股不怒自威的气势,路茸悄悄往后退了半步,躲在黎衍身后点点头:“我、不会看错的。”
黎衍捏着那两张符纸,这才大笑起来:“这破系统给的什么道具哈哈哈哈哈哈……”
纪明尘也哭笑不得:“总之道具应该都是有用的吧?先收着。”
东西交给了萧遇深保管,黎衍和路茸对此并没有异议。
经过短暂的观察,纪明尘已经看出来,这两人中路茸属于很软的性格,全听黎衍的。而黎衍性格大大咧咧,比较好说话,不怎么在乎细节。
倒算是很好相处的两人。纪明尘放下心,这才重新意识到自己还站在村长家这个“鬼屋”里,心里毛毛的,刚才排解到一半的肚子也跟着痛起来。他提议:“要不然咱们先出去?”
黎衍答:“急什么,村长的房子我们还没搜过。”
纪明尘:“我跟萧遇深都看过了,那我先出去上个厕所,待会在对面的牛棚里见面。”他说罢,硬是又把萧遇深拉出去了。
黎衍悠悠地看着这两人调侃地说:“村花和秀才就是感情好啊,上厕所都一起。”幸亏萧遇深已经走远没听见,不然非要跟黎衍打一架不可。
路茸拽拽黎衍的衣服,他其实也很怕这栋黑漆漆的屋子:“我们快点搜完走吧。”
两方人各自办完事,大约二十分钟后在牛棚里见面了。
那老牛见到黎衍和路茸也发了一次任务,仍说要吃白面馍馍。他们两人是从茅县过来的,背包里正好剩了一个白面馒头,丢给老牛后,老牛也给了他们一包番泻叶。
看来支线任务都是一样的,发放的东西也相同,如果玩家组队那就没必要重复做了。
纪明尘在牛棚里挂起油灯,四个人盘膝而坐,互通情报。
原来,黎衍和路茸是跟他们差不多同时掉入系统的一批玩家。路茸刚进来就差点被游戏中的角色打死,是黎衍顺手捞了他一把,两人便因此组队了。
路茸的角色是村长儿子,案发时正在县城读书,有村民朝他报信说村长一家被谋杀,他便向茅县县令报案。县令黎衍是个新到任的清官,不受王霸天的贿赂执意要查清此案,这才随同路茸一起到茅村,途中自然也被王霸天派的村民围追堵截过,一路跑到这里也不容易。
纪明尘总结到:“村花家、秀才家和村长家三户人都被王霸天灭口了,且亡者连尸体和墓碑都找不到。今日我们巡村,已知萧家、纪家曾经的宅子被一把火烧得干净,唯独剩下村长这处空宅子。各位玩家都接到线索要来此地看看,但大多空手而归,破案的线索太少了。”
方才黎衍和路茸进去,也没有找到有价值的东西。
纪明尘说着,拿出了萧遇深昨日翻到的那个喜账簿:“这是我们发现的东西,上面记录的是村花和秀才成亲时,村长出席主持收到喜钱二两,不知道有没有用?”
黎衍目光一亮:“当然有用!村花和秀才被村民说成是奸夫淫.妇,当初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人证都已死,全村其他人众口铄金,而这份喜账是唯一能证明村花和秀才正常婚姻关系的物证了,要是拿到县衙,当算铁证!”
纪明尘这才开窍了:“我真是灯下黑,没想到这点。”他皮了一下,“那此事还要县令大人做主。”
黎衍一摆手,拽拽地说:“本县令自当为你伸冤。”
说的当然都是屁话。这个县令要是有权,也不会被王霸天的人追着跑。
纪明尘:“我们还有一个藏宝图,打算明天上马头山看看,敢一起吗?”
“马头山上还有宝藏?”黎衍眼睛发亮,“那肯定要去!有宝藏的地方肯定有我。”
几个人暂时定下了明天的行动计划,算是开完了第一次碰头会。
路茸全程没怎么参与,他就像黎衍的小跟班,黎衍参会,他就在一边努力清理着牛棚。等众人开完会一抬头,就发现路茸已经把杂乱的牛棚清理得井井有条。干草被堆在外面,锄具挂在墙壁上,牛粪全都铲干净了,连脏兮兮的老牛都被他拿刷子刷得毛色透亮。
纪明尘啧啧称奇:“这是什么田螺小哥哥?”
黎衍跟路茸共处两天,似乎已经习惯了他的干净,说:“这小孩有点洁癖。”
路茸今年刚19,黎衍比他大七岁,叫他一句“小孩”不过分。
路茸腼腆地笑笑,没说话。
纪明尘:“村口那边还有一帮人,我答应带他们走出任务的,今晚咱们的牛棚要分给他们一部分。”
原本大大咧咧的黎衍眼睛一抬:“你想赚救人的积分?”
纪明尘:“你要是不同意,我可以再找个安全区。”
黎衍坏笑了一下:“不是不同意,但亲兄弟明算账,这批人我可以帮忙救,该我的积分不能少。”
萧遇深:“积分是系统判定的,不是我说算你的就是你的。”
黎衍挑眉:“但是可以赠与,不是吗?”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
气氛有点紧张,路茸不敢掺和,早就安安静静到一边打理他晚上的睡铺去了。
纪明尘一看这两人一言不合又要打起来,说:“黎衍,我的积分可以全给你。”反正他不打算在系统停留。
黎衍这才咧嘴一笑:“谢了。”
萧遇深瞥了一眼纪明尘,眼底带着点恨铁不成钢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