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丝言回到房间之后,绿荷就沉不住气了。
“小姐,这可怎么办?何小姐怎么会知道我们遇见匪徒的事情?”绿荷一脸焦急地问道:“她会不会传扬出去?到时候小姐的名声可就毁了!”
赵丝言想了想,看了绿荷一眼:“你既然这么想知道,不如你去打听一下如何?”
绿荷眼睛顿时一亮,脆生生地应了一句,行了礼转身便风风火火地走了。
赵丝言松了一口气,总算是把聒噪又爱操心的丫鬟给打发掉了。
足足过了两个时辰,绿荷才回来了。
“小姐,奴婢打听过了,这次何小姐与何公子都是陪何太太来慈恩寺上香的。”绿荷说着,一脸神秘地说道:“小姐,除了这件事,您猜奴婢还打听到了什么?”
云翠不由得瞪了她一眼:“小姐让你回话,你好好回话就是了,哪那么多话说?”
绿荷冲着她吐了吐舌头,赵丝言便笑着问:“你还打听到了什么?”
绿荷急忙说道:“奴婢还打听到啊,听说是这何家出了大麻烦,需要找那位世子爷帮忙,翊王世子精通佛法,听说他要来找慈恩寺的方丈讨论佛经,所以何公子才会陪着何太太与何姑娘来上香的!”
赵丝言早就猜到了,何家的目的是在李君泽的身上,如今绿荷打听到的消息证实了她的猜测。
赵丝言微微颌首,然后道:“我知道了,你去吩咐徐嬷嬷让他去收拾出两个院落出来。”
绿荷不知道为什么刚刚还在说何家的事,现在又让她们去收拾院落?不过主子吩咐什么,做丫鬟的要听什么,这是身为一个丫鬟最基本的素质!
绿荷自认自己是个合格的丫鬟,自然要听从主子的吩咐,于是转身下去了。
赵丝言的手指点了点桌面,不禁若有所思,她的目光落向窗外慈恩寺的方向,突然勾起了唇角,自语道:“精通佛法?讨论佛经?这种鬼话也有人信?”
何冰雁来过之后,后来又派人送来了一份斋菜,赵丝言收下了,又叫人备了一份回礼,只是那份斋菜她却没有动。
何太太带着儿子女儿居然就在慈恩寺里住下了,也不提要回去,倒是让人奇怪。
当然了,这些都是好打听的小丫鬟绿荷说给赵丝言听的,赵丝言虽然早就料到,却阻止不了小丫鬟要效力的心,只好由她去了。
这一日,赵丝言正在书房里练字,绿荷便急忙地跑了进来禀报:“三小姐,二老爷和二太太已经到了大门口啦,徐嬷嬷让奴婢来请小姐去迎接呢!”
赵丝言不慌不忙的收完了最后一笔,这才抬起头,“我去迎接父亲、母亲!”
赵丝言脚步沉稳地向正门走去,外表沉着,可是心却嘭嘭的跳个不停。
她要见到父亲母亲了,这一次,她一定能够改变他们一家的命运!赵丝言抿了抿唇,眼中不由得有些涩然。
走到门前,就看到了骑在马上的赵亭山。
赵亭山虽是一介武将,但他从小读书,透出了几分文雅之气,他长得俊眉修目,动作却利落洒脱,带着几分武将的雷厉风行。
赵丝言的眼睛不由得一红,忍不住开口唤了一句:“爹爹!”
她的爹爹,出身书香门第,却因见到遭受战乱之苦,弃文从武,哪怕如今武将地位低下,他却一心只盼着天下太平,哪怕与家族决裂,让人所不齿也在所不惜!
可是最后,他得到了什么?只落得了一个被诬陷通敌叛国的下场,赵丝言只要一想到这,心就疼得不行。
赵亭山听到声音,转过头,看到女儿,不禁发出爽朗的笑声:“言言!”
赵亭山与柳氏成亲多年,赵丝言是他的长女,所以赵亭山向来宠爱女儿,比起柳氏都有过之而无不及,赵丝言以前也非常依赖父亲。
哪怕后来赵文浠出生,连柳氏都对因为儿子年幼对幼子更加关心,可赵亭山却从来都没有变过。
“爹爹!”赵丝言急匆匆地走了过去。
一到了赵亭山的面前,她无意间瞥到门外的马车,脸上的孺慕之色生生地顿住了。
马车的帘子被掀了起来,露出了少年俊逸出尘的脸孔,尤其是一身清新脱俗的气质,他脸上高深莫测的表情,和如潭深邃的目光,更为他平添了几分神秘之感。
赵亭山顺着她的目光望了过去,然后恭敬地拱手道:“世子爷,这是小女,不知道世子爷大驾光临,失礼了,”顿了顿,他看了赵丝言一眼:“言言,这是世子爷,还不快来见礼。”
赵丝言恭顺地垂下头,乖巧地行了一个礼:“见过世子爷,是我为了迎接父亲母亲,冲撞了世子爷。”
李君泽的目光在赵丝言的脸上一闪而过,当日那个冷静的敢于抢匪谈条件,还面不改色地点名了他的身份的少女,现在却做出乖巧的样子,却并不让人觉得奇怪,也不知道哪个才是真的她。
“三小姐不必客气,这也算不上冲撞。”李君泽懒洋洋地说道。
赵丝言神色一顿,似是察觉到他意有所指,却还是面不改色地假装听不懂,乖顺地立在一边。
说着话,柳氏带着儿子赵文浠从后面的马车走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