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早太阳还没升起来呢,文清公主就被身边小儿一声又一声的啼哭给叫醒了,顶着两只熊猫眼的少女满面生无可恋的打开裹婴儿的被单,伴随着浓烈的臭味,一大坨黄色粑粑映入眼帘。
平日里连双鞋子都不会自己穿的文清公主,这回算是遇上了个大麻烦。
她来不及嫌弃脏,匆匆套上衣衫,从包裹里找出一件披风包起婴儿,孩子还在哇哇哭,边哭便嘬手指头,文清公主一个头两个大,平日里管教下人招式再多,也用不到一什么都不懂的小屁孩儿身上呀。
拿手指尖挑起兜满粑粑的被单,正欲出去丢掉顺便给婴儿找点吃的,咚咚咚、咚咚咚,一阵剧烈的敲门声吓得她手中的被单差点掉在地上,清脆的男声从门那边传来:“大清早的搞什么啊,还要不要人睡觉了。”
婴儿哭的更厉害了,文清公主憋了一宿的火气可算是遇着了发·泄地,她用劲儿拽开门,门口少年正欲再次击门的手悬在半空,一双翦水秋瞳撞进他的眼中,他愣了愣神,俊俏的脸蛋瞬间漾起一抹红晕,刚才的盛气凌人瞬间消散。
“怎么的?大清早就不要你睡觉,你不服气呀?”
美目的主人开腔,打破刚刚笼罩着少年的美妙气氛,少年再定睛一看,眼前站的人满面怒气,披头散发,亵衣不整,光着脚丫,哪有叫人心旌荡漾的样子嘛,等等,脚丫,这双赤足,如白玉皎洁,小巧可爱......这下少年的脸直接红到了耳后根。
这时候的文清公主和少年还不知,冥冥中的这场相遇,竟然是他们一生情缘的开端。
文清公主顺着面前少年的目光看到自己未穿鞋袜的脚上,顿时羞恼气愤齐迸发,当即扬手给少年一耳光,却忘了手里还握着满是婴儿屎的被单。
被单从少年脸上滑落,略略有些稀薄的黄色物体糊在那张白里透红的脸蛋上,浓烈的臭味钻进他的鼻腔,“啊!”一声穿透力十足的呐喊响彻整座酒楼,全体客人的大清早都没能再睡着。
文清公主隔壁房间内,少年一脸委屈的朝正在给他擦拭脏污的玄衣男子哭诉:“明明是他们吵得人睡不好,他竟然,竟然还用如此卑鄙的手段欺负人,姐,你要帮我报仇,呜呜呜。”
姐?这位剑眉星目容貌俊毅的玄衣男子,竟是个女的不成?
玄衣男子闻言,将手中锦帕摔到少年脸上,“跟你说过多少遍,在外不要叫我姐,要叫我七爷。”他的声音虽然刻意低沉,还是能在余音里听得出女儿家声线独有的细柔。
“快点换好衣服出来,我在楼下等你。”玄衣男子走出房间方便少年换衣服,在楼梯拐角处遇到一位白衣书生,怀里正抱着一个哇哇大哭的婴儿来回踱步。
想必就是这位公子将那好东西糊在自家胞弟脸上的,玄衣男子一想到刚才满脸腌臜物欲哭无泪的弟弟,便忍俊不禁,那混世小魔头也有栽到别人手里的一天。
但眼前这位公子也明显掌控不了他怀里的小东西,孩子哭得声嘶力竭,被搅了清眠的客人纷纷朝他们投去嫌弃狐疑的目光,玄衣男子探头往白衣书生怀里一看,哎哟,好一个白嫩可爱的小娃娃,虽然还在哇哇大哭,却一点都不影响招人喜爱。
玄衣男子朝那白衣书生伸出手,说:“孩子给我,让我试试。”
文清公主后退一步,刚才她已经发现这位气度不凡的年轻男子在盯着她怀里的平儿,没想到他竟然敢直接跟她要,“你要做什么?”说话间,文清公主已暗暗打开袖箭封口。
“我?”玄衣男子知晓这书生误会他了,依旧笑容可掬的说道:“我曾经帮母亲照顾过胞弟,故而这哄弄小婴儿的办法,还是懂一点的。”
文清公主见他面相不似阴险狡诈之人,也是实在被平儿折腾的无计可施了,便点头示意玄衣男子,朝自己房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