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宋涟漪在顾景桓的护送下回到了村子。
只是,在到达村口的时候,未免引起村民们的恐慌,顾景桓就先行离开了。
她把纱布和药物送给了顾景桓,顾景桓沉默片刻,还是默默地接下来走了,宋涟漪转身,却看到村里的几个孩子躲在墙角边惶恐地盯着顾景桓,生怕他变成大怪物吞掉自己似的。
见此情景,她不由在心中叹气——
顾景桓明明是很好的人呐,真不明白村民们为什么这么怕他。
走在路上,系统却突然下发接下来的任务,让她回到家里打脸林氏,会有两百积分的奖励。
宋涟漪脸色阴沉下来,难道是趁原主不在,林氏又编排她什么了?
林氏是宋家二房宋文富的妻子,平时最爱嘴碎,为人小肚鸡肠,十分抠门。
原主父亲曾是村子里有名的工匠,当年二房家修建房子的时候,曾委托原主的父亲作为监工帮忙,不料宋文富和林氏抠门,选用的都是劣质材料,房子搭到一半忽然倒了,把原主父亲砸在里面,而原主母亲,去给丈夫送茶水的时候,也不不幸遇难,留下原主一对孤儿。
当时宋文富和林氏信誓旦旦地保证,会代替原主的父母将他们姐弟抚养长大,然而在他们吞掉原主父母的财产之后,却将原主姐弟赶出家门,丝毫不过问他们的死活。
这些年来,因为当年事故的事,宋文富和林氏没少被村子里的人戳脊梁骨,他们住的房子,总觉得里面死过人,非常不吉利,渐渐地就郁积心结,将气全都撒在原主和她弟弟的头上。
昨天和原主上山打猪草的,就是林氏的两个女儿,原主摔下山崖的事,肯定是她们做的。
宋涟漪回到宋家,刚跨过门槛,就听林氏的声音传了出来——
“我早就说过了,那个小贱人养不熟的,白白浪费粮食,你看,这不就跟野男人跑了吗?”
小贱人?说的是她?她什么时候跟野男人跑了?
宋涟漪怔了怔,没有急着进门,仅是站在门口默默地听着里面的动静。
紧接着,又听宋婷儿的声音传了出来:“奶奶,这件事都是我和汐儿不好,看见涟漪妹妹跟那个野男人跑了,却没有阻止她,让她辱没了我们宋家的名声,您要怪就怪我和汐儿吧。”
听此,宋汐儿不满道:“婷姐儿,你这好人当得也太糊涂了吧?是那个贱人要跟野男人跑路,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奶奶,这事儿真不能怪我和婷姐儿,都要怪那个贱人不知廉耻!”
看她们说的有鼻子有眼的,幸好她回来了,不然宋家的人还真以为原主跟野男人跑了。
宋婷儿和宋汐儿是宋文富和林氏的女儿,平时好吃懒做,把什么活都推给原主来做,却总爱在众人面前装出个好人样儿,经常编排造谣原主的不是,导致原主被宋家的人嫌弃讨厌。
“不可能的,你们说谎!”
就在这时,一个年幼的小男孩站了出来,冲着他们大吼:“姐姐她不会这样的!”
这小男孩看起来才七八岁,长得很瘦,由于长期营养不良,脸色都是苍白的,浑身上下的衣服破破烂烂的,却有着和同龄人不相称的成熟,应该就是原主的弟弟宋天恩了吧。
回想起原主的记忆,自从他们父母去世以后,宋天恩跟着她吃苦,几次差点连命都没了,宋涟漪隐隐有些心疼,以后一定要好好对待这个弟弟,就算作是给原主的一点补偿吧。
“你一个小孩子家家的懂什么?”
林氏阴阳怪气地嘲讽:“难不成还是我和你堂姐编排她的么?”
宋老太太气得发抖,敲了敲拐杖:“都愣着干什么?快去给我把那个贱人追回来沉塘!”
听到这句话,堂屋中的众人都神色各异,三房的宋文山犹豫片刻,还是忍不住开口:“娘,涟漪到底是我们宋家的骨肉,这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依我看……”
“你看什么!”
宋老太太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她既然敢跟野男人跑路,辱没我们宋家的名声,就不再是我们宋家的孙女,咱们村里的规矩,未出阁的姑娘跟男人通奸,就该沉塘以示惩戒。”
说着,眯了眯眼睛,不悦地警告道:“你有关心那个贱人的功夫,倒不如早点把儿子生出来!”
站在宋文山身后的李氏听此,脸色白了白,委屈地低下头,眼睛却瞬间红了。
宋文山是原主的三叔,为人忠厚老实,家里的脏活累活全都是他来做,可惜老天爷不开眼,让他连生了两个女儿,都没有儿子,这件事是三房的软肋,也是其他几房拿捏他们的把柄。
“说的就是啊,还是老太太英明……”
就在这时,大房的裴氏也开腔道:“未出阁的姑娘跟着别的男人跑了,这事儿若是传出去,我们做长辈的脸上跌份不说,恐怕还会影响几个丫头的婚嫁,万一让人家以为咱们家的姑娘都是这般放荡不矜持的,那可如何是好?我们家天宝以后还要上私塾考取功名呢!”
根据原主的记忆,大房家和二房家一样,对原主都不太友好,只是大房家的伯父宋文才是读书人,秀才出身,又在镇子上的私塾教书,不会像林氏这般蛮不讲理地针对原主罢了。
宋涟漪在心中冷笑,不愧是读书人出身,说话就是不一样,字字珠心,杀人于无形啊。
她迈开脚步,正想踏进堂屋解释清楚时,却听到一个冷硬的声音:“大婶子这话说早了,我们到现在连涟漪姐都没有见到,仅凭宋婷儿和宋汐儿一面之词,就以为涟漪姐跟男人跑了,万一没有此事,我们却误会涟漪姐,将消息传扬出去,这才是真正的辱没了宋家的名声。”
宋萱儿冷冷的目光扫向宋婷儿和宋汐儿,看得两人心中瞬间一凛,紧接着才又道:“依我看,还是先找到涟漪姐问问清楚,再做定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