轿车撞在了推土机的两个巨大轱辘上,并没有因为良好的弹性让他免于受伤,而是撞得面目全非。
车机盖子就像厚厚的嘴唇红肿上翻,露出来里面满是污渍的烂肉。
“倒车,快,倒车。”面条刘的声音严重扭曲,把原本就紧张的司机红毛吓得双手颤抖根本挂不上档了。
油门被踩到了底,转数表已经达到了三千以上,并且还在上升。
车子的发动机发出巨大的轰鸣声,已经严重变形。
红毛颤抖着终于是挂上了倒车档,车子冒出来一股子黑烟快速的像后面倒退。
坐在副驾驶的面条刘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抓着棍子的手因为用力,骨头节变的惨白。
原本以为能够拜托门墩的魔爪,谁知道这个小子竟然没有放过他们的意思。
铲车的大铲子又高高的抬起来,像挥舞着钳子一样的螃蟹又追了上来。
轿车慌不择路,一下子陷进了旁边松软的泥土里面,屁股后面冒出来浓浓的黑烟,无论如何也出不来了。
面条刘看着逐渐逼近的铲车吓得嘴唇一个劲的哆嗦。
“下车,跑,跑……”面条刘试图打开车门,可是,车门因为挤压变形已经打不开了。
“卧槽尼玛。”面条刘气急败坏,一脚踹在了车门上。
车门被踹出来一个窟窿,这才吱呀一声打开了。
可是,已经晚了,铲车已经的那个大铲子已经到了他们面前。
从侧面伸了过来,轿车轻而易举的被掀了起来。
车子的两个轱辘还在不停的转动,司机的脚丫子还踩在油门上,轰鸣声,惨叫声练成了一片。
远处的老百姓看的都傻了,躲在角落里的来顺,来福,来财三个人互相看了看,脸上都浮现出来古怪的神色。
惊讶,颠覆,他们一时间不知道用什么样的词汇来形容那个曾经被他们打的屁滚尿流的门墩。
轿车在面条刘的惨叫声中开始倾斜,然后垂直,最后彻底的翻了过去。
铲车终于是停了下来,门墩从驾驶室出来,坐在上面抽烟。
正午的阳光明媚,把门墩原本就十分英俊的面庞显得更加的有男人味。
黄娟在远处傻愣愣的看着门墩,嘴角流出来口水,又犯了花痴。
如果能把身子给了这样的爷们,这辈子死了都值得。黄娟叹了口气。
小轿车四轮朝上,轱辘还在飞快的转动,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翻不过身来的乌龟。
现场非常的安静,安静的能够听到草丛里面的蝈蝈叫。
足足有十分钟,面条刘这才从惊恐中回过神来。
手里头的棍子终于扔了在旁边,挣扎着从车里面爬了出来。
其余的几个打手也从车里头爬了出来,全身都让冷汗给湿透了。
面条刘看着气定神闲的门墩,哭丧着脸往前爬。
本来是想要站起来的,可是,尝试了两次,两条腿软的像面条,根本站不起来了,现在,也顾不得脸面,只求这个小祖宗能够暂时放过他们。
“兄弟,当我们走吧,这里的事我们不管了。”面条刘抬头,露出来谄媚的神情,看着门墩。
门墩冷笑,把手里的烟头砸在了他的脑袋上,说“现在想起来走了,刚才干啥去了。”
面条刘狠狠地抽自己的嘴巴,说“兄弟,是我不对,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您这一尊大菩萨,您大人有大量,宰相肚子能撑船,您就放过我吧,
再说了,我也是给别人干活的,您要是有气您找杨蛤蟆,所有的事都是他干的,和我没关系。”
“想走很容易,一人一刀,留下一只胳膊,你们可以走。”门墩冷笑着说。
来顺在远处听的清清楚楚。感觉后脖子一阵冰凉。
“爷,您别这样,我们用钱赎罪,就算是买我们的胳膊。”面条刘哀求。
门墩又掏出来一支烟,点燃,缓缓的抽了一口,眉头皱着,看起来在认真的思考。
面条刘感觉有戏,笑了笑,说“爷,只要您说个数,我们一定给,以后要是有用得着我面条刘的地方,万死不辞。”
门墩从车上跳下来,已经换上了一副笑眯眯的面孔。伸手在面条刘的脸上拍了拍,说“行,看你挺会做事,今天就放你一马。
胳膊不要了,一人十万,给了滚蛋。”
面条刘听到一人十万,一咧嘴,说“爷,少点吧,咱们都是穷人,哪里有那么多的钱。”
“卧槽,十万都没有,那这件事就难办了,
你看,我砸了你们的车,按照规定我要赔,可是,这件事又从你们身上惹起来的,你们不给我钱,我拿什么赔你们的钱。”门墩皱眉。
“不要了,车不用您赔,”面条刘恍然大悟,心说,这小子年纪不大。原来在这里等着我呢。
“空口无凭。”门墩瞪着眼睛看着面条刘。
“立字为证。”面条刘排着胸脯说。
现在,别说让他写一个字据,就是十个字据都没问题。只要是门墩能够放过他。
“写吧,写完了滚犊子,我看见你们几个就他妈的生气。”门墩说。
面条刘赶紧找过来纸笔,歪歪扭扭的写了一份东西。递给了门墩。
车是我自己撞得,和别人无关。下面的落款是面条刘。
门墩看完了笑了,心说,这个瘪犊子的确很上路。
犹豫了一下,说“只是签字不行,怎么也要有个手印啊,”
面条刘皱眉,因为他这里哪有什么印泥啊。
“爷,没有印泥咋办。”面条刘愁眉苦脸的看着门墩。
门墩笑了笑,指了指人群中的来顺。
面条刘恍然大悟,朝着来顺招手。
门墩看到来顺的时候,就把来顺吓得一哆嗦,刚要转身就听到面条刘叫他。
心里头虽然不愿意过去,可是不敢,硬着头皮陪着笑脸走了过去。
面条刘抓住来顺的手指,吭哧就是一口。
把来顺疼的鬼哭狼嚎,却是没敢动。
来顺的手指被面条刘咬出了血,滴滴答答的往地上落。
面条刘赶紧用自己的手指蘸上了血,按在了名字后面,然后恭恭敬敬的递给了门墩。
门墩笑,笑的有些阴险。